虫坛小米 发表于 2009-6-27 20:43:25

南方的天空下-------  《乔司方记》

这个虫季就如任何虫季一般一开始便充满着寂静与花香,小米依然如往年般将屁股从一个车挪至另一个车,乔司不远,半柱香的工夫便可从车窗外看到那条满目创痍的老街,下车只须冲人力三轮喊一声“去老方家”,三轮车便急急涌至,且从不会把你带错地方。乔司方姓只此一家?不然。只是经年累月,此季来乔司找老方的就怕只此一家了。三轮车屁颠屁颠地奔驰在老街上。老街两边的房子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了。偶尔有虫具店一飘而过。最抢眼的是一间破屋子,居然是个美容厅,门口的木板上赫然写着几个并不工整的大字:“男女理发”,言下之意是不男不女的一概不于受理。红灯牌的黑匣子,吱吱呀呀地唱着老调。曲子被那条老街拦得老长老长。一辆轿车夹着尘灰迎面扑来,堵在了不远处。车身在老街的映衬下格外刺眼情形极似难产。
抱怨声和叫骂声此起彼伏,终于那轿车在一个口子被生了出来,拖着一长串唾沫落荒而去,铁皮和车轴的摩擦声彰显出有效的制动效果,老方家到了。
一抬头看到的是两开两进两层的混凝土结构的屋子,老方的虫舍。沿着外墙往里走就有一个天井,院子后面又是两开两层的屋子,那是老方的窝,由于小米的到来,屋子里的脑袋都往外张望着,这里一年中有三百天可以听到麻将声,因为方夫人是个铁杆的麻将迷,而打牌的自然是清一色的铁杆虫迷,边上的木沙发上坐着一群候补,嘴巴可没闲着,正天南地北地吹着虫经,至此,小米有种蓬莱此去无多路的境地。
院子里有不少的人,都在看老方为虫子制作佳肴,小米默不做声地站在一边看着,那香味直叫人流口水,看着面糊状地东西被倒进了一个盅里,由小食勺在铺满饭板地搪瓷盘子里分了起来,一会地工夫齐了,一个小伙幽雅地把盘子托进了虫舍。
那些没用完的被一个嬉皮笑脸的胖子要了去,胖子拿过虫食,谢也来不及说就乐呵呵地泡回家去了,怜者不受嗟来之食,要是他的虫儿知道了主人每天以嗟来之食喂它们,好虫多半会被活活气死。
这时候老方才发觉我来了,因城关战役有过一面之缘,马上被认了出来,于是被邀进屋内逐一介绍。茶还未凉,开饭的时间就到了,那群麻将候补立马围满了饭桌。如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那边的麻将在方夫人的吆喝声中依旧热火朝天,也没人去叫他们,也许坐不下了,或许他们每天都这么过,菜上得很快,餐桌上的酒令,手机里的战书,一直弥漫着整个饭局。
在这里,虫经很少被人提及,除了小米,这里的人几乎都不陌生好虫,于是就少了很多于初学者来说看似味精的陈腔滥调。大局还是老方把持着,每个场上用不同的人往那送虫,用什么虫,量多少花,谁上苏州,谁跑湖州,一一落实,小米只有喝酒的份了,当然每秒都在学习中。
那些候补不时地敬酒,昏愕中满地的空瓶已是当啷作声,不喝酒的候补已经离席了,刚好那边的方夫人也散伙了,接着方夫人也来频频劝酒,一时间。小米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分寸,忘记了酒量,忘记了怎样才能从凳子上离开......
酒意总是来得快去得慢,烫嘴的茶水终结了宴席,不知谁提出来要看虫,碍于面子,老方不得不大方得把我们引进虫舍,步履飘摇的小米由于马步扎实,并且由一只手撑于墙壁,并未累及众虫兄。真是醉眼看虫,其乐无穷,这种感觉由于太过美好,固尔特别短暂,钟表的指针都泡进了第二象限时,小米便要向老方作别,而临行时老方用竹管灌了十几条虫子给我,虽然不是大牌价的东西,但是也是花钱买来的,于是小米千恩万谢地作别了。
回到家后,那批虫子被精心护理着,结果那年的馆子钱大半是从虫子里来的。知道的人多了就都往老方家跑了,而小米却再也不敢在虫季去了,但在虫季过后偶尔地跑去做客,兴许这便是细水常流之交了......
秋去春来,每每到了虫季,乔司方记总是散发着那股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南来北往的众多虫客,假如你有机会去,指不定哪天真的会遇见小米,并且一起喝上几杯,不是吗?

点35口径 发表于 2009-6-27 20:56:34

蛮不错的小文,玩虫至交友,高品

虫坛小米 发表于 2009-6-27 22:03:30

挺快的沙发啊呵呵~!

痴匏轩 发表于 2009-6-28 06:47:34

能有这样一个让虫友相聚交流的地方实在不错~

玻璃翅 发表于 2009-6-28 20:40:36

虫坛小米 发表于 2009-6-28 21:24:45

引用第4楼玻璃翅于2009-06-28 20:40发表的 :
好文字功底,精彩。


好个王者玻璃翅,行云流水一样写的,无章法可循,不必夸奖了呵呵~~~

430430 发表于 2009-7-1 04:55:59

頂頂

雅鸣 发表于 2009-7-2 23:55:38

Re:南方的天空下-------  《乔司方记》

老方的"虫友之家"啊!
小米何不去常取经?
今年你下去指不定咱也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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