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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五一放假,老婆突发奇想,要带孩子去看看她山沟的老家.
成家十几年了,孩子也十岁了.我只知道老婆是山沟里长大的,至于
那山沟什么样老婆从来不说,我也不问,自然我也不愿意去。
很不情愿地随着她娘俩上了火车,多少年不坐火车了,我无精
打彩,刚出发就累了。
不知什么时候火车驶出了城市,开入了山间,钻入山洞,跨过山谷,
在河边畅行。我的脑子也开驶绕弯了。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久去山泽游,浪莽林野娱,……
我那被城市埋藏了多年的本性又复苏了,这哪是回她的老家呀,这是回
我的家,我梦求的家。
在北京西山的深处,火车在一个山坳里停站,我们下了车,这是
一处群山环抱的平地,永定河在山脚下流过。老婆领着我们看了她住
过的石块筑的房子,房后的菜地,房前放鸭子的小河。
此时正是盛春时节,阳光下的小村一片寂静,静的难见人影,小
学校小商店都关闭了。唯有草木依然蓬勃旺盛,春鸟的歌声在山间回荡。
青山常在,细水长流。
老婆若有所感,我确象发现了新大陆,来了劲头。
“我要在这儿买个小院,我要到这儿来生活”
老婆急了,
“你没看这儿都般空了,你还到这儿住来,你自己来吧,真不知你
怎么想的,
老婆娘家是铁路工人,在这山沟里修铁路.好不容易举家进了城。
这里确实空了,只剩下零星孤老守着残屋。偶尔传出几声牲畜的哀叫。
这是为什么呢?
纯净的阳光空气不是最可贵的吗?
幽静的山水不是最可爱的家园吗?
不行,我一定要在这里买房,我非要到这儿来过余生,我打定主意。
回程的路上,我脑子里不想别的了,想象着我那陶渊明式的日子。
……
时光匆匆过去,我现在又老了几岁,我离我梦想的家是这样的近又这
样的远,终没能回去,我不仅仅属于我自己.
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为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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