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品变卖杂说

猫空半日

　一件艺术品的价值，通常是通过价格来体现的。价格越贵，其价值也越高。然而，由于种种原因，价格又是很不稳定和多变的。拿字画来说，有画店标价、私下交易价、拍卖会定的底价、最终的成交价等等。这中间的差别很大。究竟哪一种价格代表这幅画的真正价值呢?这里还有一个历史差价问题。写到这里，我想起了几次变卖藏品的经历。
　　
　　上个世纪70年代初，艺术品大都卖不上价，对于有些字画，文物收藏部门根本不要，等钱用了只能托人卖给私人藏家。记得一次我拿了一件清代著名画家钱载的纸本立轴水墨松石图，是画家晚年的作品。所画古松天然逸致，神趣横溢。父亲很喜欢这轴画，几乎常年在他的书房悬挂。画面上的一首诗我至今仍记得：“画松一似真松树，待我寻思记得无。曾在天台山上见，后桥南畔第三株。”同时拿出的还有一件清代周少白的纸本立轴设色山水，也是一张4尺整纸。周氏以擅长画石头闻名于世，山水画还真不多见。而这幅山水画古劲苍秀，气势浑厚。这两轴画，名(有名的画家)、真(真迹)、精(精品)、新(品相好)全占了。我对买主儿说，给200元吧。他嫌贵，最后以140元成交。
　　
　　在此之后，一位朋友从我家中拿走了一件有“南张北溥”之称的溥儒的纸本立轴水墨人物(白描苏轼半身像)。以前卖的画，大都是单款(下款)，而这轴是双款，是涂子厚的上款。这幅画像为工笔，线条流畅，笔法细腻，是精心之作。过了几个月，这位友人来我家，说画卖了，给我拿来了60元钱。
　　
　　再有一件是现代著名画家杨济州的纸本立轴设色花鸟，也是涂子厚的上款，是为其祝寿所画。题“菊石白练”，即一块石头上站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练鸟，石下是盛开的菊花。画面清新淳雅。我拿到一家文物收购部门去，他们先说不要，后来来了一位男士，仔细看过后说给10元钱。这时已是上世纪80年代初了，这幅画品相完好，小硬木轴头，日本式裱法很精致。因为给钱太少我没卖，后来卖给了私人藏家。
　　
　　说起变卖藏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在感情上难以割舍外，通过私人卖还容易上当受骗，再说现在的拍卖会收拍品也都是有时间限制的，送晚了就不收了。要是急等钱用，上拍卖会卖东西还真不行，而且白等几个月流拍的情况也是常有的。
　　
　　家藏一只大清嘉庆官窑青花缠枝牡丹碗，底有“大清嘉庆年制”6个青花篆书款。有趣的是，这只碗不太圆。我仔细地量了，碗口的直径是16?3厘米，换一个位置再量为16?8厘米，用肉眼即可看出其形状为椭圆。
　　
　　说起嘉庆官窑青花瓷器，除了少量的器物有些暗淡飘浮外，仍具有乾隆晚期青花瓷的一些特点。例如，发色纯正稳定、色泽鲜明亮丽等，有相当的收藏价值和升值空间，只是存世量不是很多，所以也是很珍贵的。
　　
　　我家的这只碗，除了碗口大约有4厘米左右长的微磨外，一点毛病都没有。我以为，与缸、瓶之类的摆设品不同，碗、盘是用具，使用率是很高的。年头一多，有冲、磨等毛病在所难免。就拿这只碗来说，再早我不知道，反正我们老太太用它吃了几十年饭，天天和其他餐具，其中包括两只“大清同治年制”珊瑚红底描金喜字盘一起刷洗。直到上世纪80年代才换下来。今年也是因为“罗锅子上山——钱紧”，才把它拿到了荣宝拍卖公司，他们说底价过不了2500元。又去了翰海拍卖公司，底价定为8000元。不知何故，这两家定的底价相差5000多元。再去嘉德拍卖公司，以底价8000元至12000元参加了今年3月10日的小拍。结果无人举牌——流拍了。是价儿高了?藏家们不喜欢收藏嘉庆青花瓷器?不得而知。
　　
　　不过虽没卖钱，可这次也没“倒给钱”。不像前几年，现在东西没卖出去也不收3％至5％的服务费了。我想这对于卖主来说是件好事。以前这种“冤枉钱”我可没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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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上的事情现在实在是不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