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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虫,顾名思义,就是叫唤的虫子。但光会叫唤不行,还得叫得好听,那才算得上入流的鸣虫。北京传统意义上的鸣虫不多,老百姓普遍喜欢的,就是蝈蝈、油葫芦和金钟儿,蛐蛐虽然也算一种听叫儿的虫子,但多数人养蛐蛐还是用来斗的。
的虫子,已经超越了一般鸣虫的概念,而被更多百姓——那些非鸣虫玩家的人们当做一个娱乐生活的玩意儿。蝈蝈的学名叫做优雅蝈螽,虽然它长得并不算优雅(孩子们常用“大肚子蝈蝈”贬损肥胖的同伴),但它翠竹一般的颜色,确实是非常符合我国传统文化中的审美标准的。蝈蝈的颜色除了绿色,还有黑褐色的,后者称为
蝈蝈在传统鸣虫文化中占有重要位置,画国画草虫的,也常以蝈蝈为对象。可以说,这种野地里常见铁蝈蝈,在北京比绿蝈蝈少见得多。绿的蝈蝈,在玩家那里还分为山青、翡翠、草白等色系,平常山里见到的大多是山青这种颜色。人们普遍喜欢翠绿的蝈蝈,认为越翠绿的越好。但在真正的蝈蝈玩家眼里,往往颜色、翅形、叫声等奇特、罕见的,才是最受追捧的。
蝈蝈雄的才叫唤,这是多数人的正确认识。雌的蝈蝈唤作“驴驹子”。有些卖蝈蝈的大叔,会把雌蝈蝈屁股上的长枪(即产卵器)剪断,混在一堆叫蝈蝈中充当雄的卖,不知有多少人,有过买了哑巴蝈蝈的经历。
还有一种和蝈蝈长得挺像的东西,只是翅膀要长过屁股很多,叫做吱拉子。叫声如其俗名,吱吱啦啦的不好听,狡猾的卖蝈蝈大叔也会把它的翅剪短了当蝈蝈卖。这东西野外常见,整体上看,数量与蝈蝈不相上下。吱拉子与蝈蝈都很凶猛,不会捉的人贸然上手,会被咬得很惨。
蝈蝈,属于阳刚气质的鸣虫,它的叫声虽说不上乏味,但也比较单调和吵闹。而真正能给耳朵音乐般享受的,是一些叫声委婉、阴柔的鸣虫。北京人玩得普遍的,就是油葫芦和金钟儿。
油葫芦,北京话读成油呼撸,是田间地头甚至平房院落都非常常见的一种虫子。有点像蛐蛐,但比蛐蛐个大、粗壮。我们平常见到的油葫芦,脑袋除了眼睛和头顶,都是黄色的,它的学名是黄脸油葫芦,是鸣虫油葫芦的主要一员。油葫芦叫声清幽,带着绵长而深远的颤音,常常觉得妙音近在耳边,而虫远在十数步之外,这是由于野外的油葫芦善于利用缝隙、孔洞等立体结构,使鸣声共鸣放大。
同样,金钟儿,也是给人们带来野趣的重要鸣虫。金钟儿学名日本钟蟋(别不忿,就叫这名字……这就是科学上的尴尬,甭管是哪的,只要人家日本人先发现这个物种,人家就有权起名字,这是我国近代科研落后的体现),南方人和虫商常叫它马铃儿。金钟儿的叫声比起油葫芦,更为清脆、空灵,而并不绵长拖沓,那种静夜下,悠远的清铃一般的鸣响,因颤音而更显神秘、优雅,令人陶醉。金钟儿在北京见于部分地区多岩地带,典型的就是那种垒墙、盖房都用大石块的村落。它们藏匿于草窠、石缝中,晚上就在缝隙中鸣叫,有时也溜到洞口、墙角。它们体形纤弱,雄虫在鸣叫时会把一对宽阔半透明的大翅膀树立起来,相互摩擦而发出悦耳的声音。和油葫芦一样,它们是人们普遍喜欢的鸣虫,由于它的声音异常悦耳,哪怕是见多识广、什么都养过的鸣虫玩家,也常常会在秋天养上一只金钟儿。没听过金钟儿叫的朋友,想必十分憧憬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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