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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5 10:3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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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不传云外信 丁香空结雨中愁
八月,其实是草原上的春天。格桑花开得星星点点,牧草茂盛,远处的阿尼玛卿雪山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青慢慢地走着,嘴唇干裂,高原缺养使他头痛欲裂。加上连日跋涉和腹中饥渴,他一头跌倒在山坡上.朦胧中似乎又清醒,看见一只鸟儿在身边留连,而远处是雄鹰在高空翱翔.
"达孟!达孟!",鸟儿用藏语说出了"你好!".他有些吃惊,怎么鸟也会说话,而且是柔柔甜甜的少女的呢哝?
"青!青!"鸟儿落在他的胸前,柔软的双翅婆娑着他的脸胛.他极力想抬起头来,看看是谁在叫自己的名字,但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一朵飘絮般的云一闪,他的意识又迷糊了.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不禁大吃一惊:三只鹰在眼前盘旋飞舞,不远处有只鸟儿在急急逃命.他立即挣扎着坐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些翼展超过两米的鹰把他当成了死人---藏区的鹰就是靠吃天葬的死人肉维生的.
他竭力坐直身子,努力睁大眼睛驱赶仿佛来自骨髓的睡意.突然,他的脸上一凉,"下雨了!",他赶紧舔着嘴边的雨水,一股干泉直透心底,头脑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当最后一朵云隐入黑暗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一缕经幡--有人家了.
"我从江南来......找一个姑娘......她是跟父亲来经商的......"他的胸脯一起一伏,说话,喘气都异常吃力.
"有一个,跟你一样,病了.春天来的,听说去达旺."藏族奶奶迷着眼睛梦呓般地说,她的孙女吃力地做着翻译.
第四天,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但牧民们带他找到的只是一方小小的坟墓,同样飘着经幡没有长草的矮矮的坟堆.
可怜的姑娘一病不起,永远地留在了无边的草原深处.在她的身边,百灵叫得格外清脆凄婉.
他租了顶帐篷,把它支在姑娘的头顶.夜里,他斜偎着坟堆,泪水无声地落下,渗入血红的土里.在泪水打湿的地方,他栽下了从故乡带来的丁香,那星星点点的小白花,一如遍布草原的格桑花......
酥油灯若明若暗,帐外已是霜华满天.清晨,又传来了"青!青!"的鸟鸣声,房东走进帐篷,发现客人的额头已经结了冰花,在他的脸旁是写在坟土上的几个汉字"青鸟不传云外信 丁香空结雨中愁".而在他的左手边,丁香却开得明艳饱满,香气就象女儿的妆奁.
草原上,两只鸟儿比翼而飞,身后永远追随着一群快乐的百灵.
那鸟儿的叫声很特别,藏民们听不大明白,有的说是"青",有的说是"青的鸟".
"等明年有汉族来再说吧,他们也许能听懂"老阿爸看着远处的雪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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