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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秦石

驴子写的真慢,来个过瘾的!(杀鬼子的!抗战阻击手~~独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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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8 23:23:33 | 显示全部楼层
萧剑扬低低地叹了口气,打算把孩子的尸首从妇人怀里接下来。没想到那位母亲死也不松开手。她的眼睛失神地盯着远处,嘴里嘶哑地反复念叨着什么。
  她说的南方话萧剑扬一句也听不懂。可这世上原本有很多东西,是不用言语也能体会得出的。
萧剑扬觉得有种酸涩的潮水一下涌进了心里。
  大约是一年前,他从关外辗转流落至关内,一路上看到了无数残破的家庭、流离的母子。每次瞅见这种情景,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家、自己的娘。今天在这遥远的江南,他的心又一次被深深地刺痛了。



  萧剑扬慢慢从挎包里摸出一个粗布小包,轻轻地打开。里面是四块袁大头。
  一个多月前,师长王耀武奖赏他的五块大洋,他拿出一块孝敬了班上的弟兄去打牙祭,其余的都攒了下来。
  现在,他把这四块银圆全塞进了那位母亲背上的布包袱。
  这时,那个穿红衣裳的小姑娘从竹林外跑进来了。她一头大汗,怀里抱着一捆青白色的茎秆儿。
  她坐下来,把这些拇指粗细的茎秆儿分给自己的弟妹们,母亲的身边也放了一枝。接着她又拿了一根递给萧剑扬,示意他用牙咬开嚼嚼。
  萧剑扬咬下一口,嚼了嚼。一股汁水渗了出来,甜的,味道挺像东北的甜秫秆。
  他赶紧大嚼了几口。
  见大儿伙咬得差不多了,小姑娘又站起来向林子外跑去,囱?邮窍朐偃フ乙恍├础?/p>
  嚼过几根这种茎秆儿,萧剑扬觉得精神头不错。他拔出刺刀,又在枪托下方靠近背带的核桃木上,划出了五道痕迹。
  现在一共是九道刀痕了。还差八道。
  萧剑扬把刺刀插入刀鞘里,想伸直胳膊腿稍躺一会儿。
  正在这时,竹林外面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呼叫声。
  萧剑扬听出来了,这是女孩子的呼救声。
  他“呼”地站起身来,像只年轻的豹子一样,迅捷地向竹林外蹿去。
  林子外面的野地里,一个穿着红衣裳的纤细身影,正在惊恐地奔跑着。她的身后,三条土黄色的东西成扇形排开,正不紧不慢地逼上来。
  小姑娘跑得跌跌撞撞,怀里青白色的茎秆儿洒落了一路。
  三个**兵显然认为这个支那小姑娘是逃不脱的猎物。他们像野狼玩弄筋疲力尽的兔子似的,一边小跑着,一边嘴里发出逗弄的吆喝声,完全沉浸在莫名的愉悦中。
  “畜生!” 萧剑扬低低地怒骂了一声。
  他迅速跪下右腿,膝盖骨向外偏,右脚的后跟稳稳地支住屁股;左腿打直,左脚掌内旋;脊梁骨略向前,成弓形;左肘撑在左大腿上,左手托稳枪身;右臂自然下垂,枪托靠里抵住肩,枪口瞄向这几头两条腿的牲口。
  此刻正是日头毒的时候,阳光照在步枪用于瞄准的缺口上,缺口的上沿泛起虚光,给瞄准增加了难度。
  对面的几个人都在运动中,中间的一个鬼子跟小姑娘跑得几乎是一条线,而且离很近了。萧剑扬怕误伤到她,于是决定先打跑在右边的**兵。
  为了保证在这样强的阳光下一枪命中,萧剑扬没打算射他的头部,而是瞅上了他的躯干。
  枪响了。那个鬼子兵一个踉跄,向前一冲,重重地栽倒在地上。肩上挂着的三八大盖儿也一下摔出去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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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8 23:23:59 | 显示全部楼层
奔在左面的**兵,正泡在原始本能的兴奋幻想中,听到枪声不禁一怔。
  等收住脚,看到从竹林里蹿出来个半人半鬼的家伙,他吓了一跳,赶紧想把背在肩上的三八枪顺下来。
  但是已经太晚了,中正式步枪的子弹愤怒地撕开了他的胸脯。
  萧剑扬迅速顶上第三发子弹,将枪口指向中间的鬼子兵。
  可眼前的情形让他一愣。
  刚才萧剑扬的枪打响时,跑在中间的鬼子兵正好向前迈了一大步,双手抓住了那个小姑娘。
  他的三八枪是斜背在身后的。此刻,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似乎是意识到了:如果等自己从背上摘下步枪,支那人的子弹早就到了。
  这**兵反应倒是很快,他采取了另一个法子:哈下腰,左手勾住小姑娘的脖子,右手抄住她的腰,把她整个身子提起来,挡在自己的身前。
  这个**人本来就不高,再加上哈着腰,小姑娘的身子将他前面遮住了。他把头闪在小女孩的脑袋后面,同时双臂还不停地将那个穿红褂子的身体摆来摆去,
  萧剑扬一下傻眼儿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毕竟还嫩,自打摸枪起还是头一遭碰到这种阵势。
  汗水争先恐后地从帽檐下钻了出来,像许多条粗大的蚯蚓,沿着他的额头、面颊、脖子往下淌。
  他把牙根儿咬得紧紧的,心里有一丝慌乱。
  但枪口仍旧不偏不倚地指向前方。
  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热气从地面上蒸腾起来,裹住了萧剑扬、**兵,还有那个小姑娘。
  萧剑扬觉得手里的中正步枪比平时重了许多。
  汗水浸入了他左臂上的伤口,好像有一把蘸了盐水的木锉子在那里来回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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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8 23:25:3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的眉梢不禁抽动了几下,可手中的枪身依然端得又稳又平。
  萧剑扬端枪的功夫,是他爹用棒子砸出来的。
  在他长得还没一支围枪高的时候,他爹萧子林就找来半截儿红松木,大致削成杆枪的模样,在前头再绑上一个小沙包,然后这样子让他端着,在院子里一站就是一炷香。






  只要萧剑扬的小胳膊稍微晃一丝,他爹一棒子就砸了下来。没半天的工夫,他的身上就落满了紫青块儿。
  他娘在一旁瞅着心疼,不免抹起泪来。他爹一瞪眼——老娘儿们家!懂个啥?要想养出一手好枪法,除了祖上传下的天分,更要靠汗血来喂!
  小剑扬咬着牙,不吭半声,就这么一天天地端下来。春草秋雁,冬雪夏阳,木头枪换成了真围枪,小沙包长成了大沙袋。
  终于有一天,他爹点了点头。
  这会儿,在透不过气来的对峙中,萧剑扬尽管不知道下一步该怎样办,但他认定了:就是天塌下来,也要把枪口钉死目标。
  那个**兵也是满头大汗。他提溜着中国小姑娘,慢慢地往后退。
  萧剑扬没挪窝儿,枪口随着鬼子兵身体的移动而略微抬高了几丝。
  这时,一直在鬼子兵怀里挣扎的小女孩,逮着机会在**人的左前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那**兵倒也硬气,只是龇了龇牙,不但没松手,反而收紧了双臂。
  小姑娘被勒得喘不上气,拼命地向后踢打着双腿。
  她的一只脚恰好蹬在了鬼子兵胯下,而且是那个敏感部位。这下子**人撑不住了,嘴里倒吸了口气,手一松,小女孩的身子往下出溜了半截,露出了他的脑袋。
  这点儿空间对于萧剑扬来说是足够了。他基本上是凭着感觉射出了那颗等待已久的子弹。
  子弹击碎了**人的鼻梁骨,蹿进了他的头颅。他身子往后一仰,带着怀里的小姑娘一块儿倒了下去。
  萧剑扬站起身来,一摇一晃地跑过去。由于刚从紧张中挣出来,再加上一直是在毒日头下保持着跪姿,这会儿他觉着脑袋有点儿晕乎。
  他跑到小女孩跟前,想弯下腰把她抱起来。
  突然,他听见旁边不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萧剑扬赶紧把身子转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手里又端起了枪。
  声音是从右面不远处发出来的,那里躺着一具土黄色的身子。萧剑扬发现这身子还在轻微地动弹,腰上有一大片血迹。
  那阵低沉的声音是他发出的痛苦的呻吟。
  原来萧剑扬刚才的第一枪,击中了跑在右边的这个**兵的腰部。这小子倒下了,但还没断气。
  萧剑扬把步枪交到左手上,右手从武装带上拔出刺刀,一步步地走过去。
  他想节省下一颗子弹。
  等再走近两步,萧剑扬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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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8 23:25:5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同样是一张年轻的脸,黄皮肤、黑眼睛。如果摘下头上那顶缀着黄色五角星的战斗帽,这张脸几乎跟一名普通中国青年的脸没什么分别。
  此刻,这张脸被伤痛扭曲得变了形。
  看着中国人手握刺刀一步步地逼近,那双不大的眼睛里露出一种异样的目光,透着面对死亡的绝望、恐惧,同时还有一种发自本能的哀求。
  萧剑扬突然觉得,自己握刀的右手有点儿沉。
  他站住了,怔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把刺刀插回刀鞘,转过身往回走。
  “是死是活,瞧你小子自己的造化吧!”他边走边低声嘟囔。
  萧剑扬走回来,抱起吓坏了的小姑娘,飞快地向竹林跑去。由于担心会有其他的鬼子兵听见枪声赶过来,他没来得及在这三个**兵的身上搜搜。
  至于鬼子身上的三八大盖儿,他没想要。这原因,一是因为三八枪比他自己手里的中正式要长出一截。这在拼刺刀的时候是个优势,但此刻在敌后的野地里摸爬滚打,枪身长就显得累赘了。
  这二是因为,对三八式步枪的杀伤力,萧剑扬也不太看得上眼。
  当年在东北干义勇军的时候,他就见识过。三八枪打在人身上,一穿两个眼儿,前面的眼儿多大,后面的也多大。只要不是打在要害部位,养上半个多月伤就好了——还顶不上给熊瞎子拍一巴掌厉害呢。
  另外还有一条更重要的原因:
  真正的好枪手,从来不会随便更换手里的家伙。
  进了竹林,萧剑扬连说带比划,催促母女一群人赶快往别处躲,越远越好。
  他自己则朝相反的方向猫腰潜行。
  十八
  等来到一块儿草木繁茂的野地深处,萧剑扬停住了。他坐了下来,摘掉头顶用于伪装的草圈,接着脱下身上的衣裤。
  经过半天的暴晒,他早晨系在衣服布条上的植物茎叶,现在已经都蔫巴了,头上的草圈也是这样。
他把它们解下来,拔出刺刀,又重新在身边割了一些,然后仔细地把新割的茎、叶往衣服上系绑。
  一边手里忙活着,他一边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他对自己开始有些不满。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负了重伤的**兵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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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8 23:26:21 | 显示全部楼层
也许真是像爹说的那样?
  从前他爹就说过他——你小子,这副眼力跟这手枪法,是咱们老萧家的!可你这心肠,像你娘。
  说实话,萧剑扬也承认,自己并不是属于心肠贼硬贼硬的那一路人。
  当年在林子里打猎的时候,他基本不冲小狍子、小山兔什么的开火。有一回,他爹下的夹子打住了一只皮色油亮的母狐狸。这只狐狸大概是刚当妈不久,有几只小狐狸崽儿一直围着它打转儿,叫得那个凄惨。萧剑扬看着不忍,就背着他爹把那只母狐偷偷放了。
  可话说回来,萧剑扬不是不知道,那些个打着膏药旗的东洋鬼子,别说是狐狸了,就连野狼也没他们凶残。
  自打进长白山跟爹干起义勇军以来,萧剑扬用枪打起鬼子来可是从不眨一下眼。
  但是裉欤?彼?兆糯痰蹲呦蚰歉龈毫酥厣说娜毡颈?氖焙颍?乇鹗堑笨吹侥撬?渎???桶?蟮难劬Φ氖焙颍?艚Q锏谝淮胃械阶约旱氖殖亮似鹄础?/p>
  他觉着,用枪从老远的地方向目标开枪,跟在眼皮子底下用刀子捅向对方的胸口,这感觉差着大了。
  而枪击一个全副武装的**鬼子,跟刀捅一个失去了抵抗力的伤兵,这也完全是两种感受。
  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觉得心里很烦。
  新的伪装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把缀满茎叶的衣裤穿好,然后抓过身边的步枪,用刺刀习惯性地在枪托底部划起刀痕来。
  靠近背带的枪托,已经有九道刀痕了。他在后面又添上一道、二道……
  当要开始划第三道的时候,他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核桃木的枪托上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
  他想起了惨死在鬼子刺刀下的连长。
  “娘的!”他下意识地站起身,右手握刀,左手拎起步枪,往回走去。
  连长当时也是身负重伤啊!那帮畜生硬是用刺刀把他捅死了,而且扎了那么多刀!
  俺也要让那个鬼子伤兵尝尝刺刀的滋味!
  可走了几步,他又站下了。现在返回去太危险了,多半会碰上其他闻声赶过来的鬼子兵。
  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模糊的念头从他心底慢慢地飘浮而起——
  如果人也像畜生那样去干事儿,那人跟畜生还有什么分别呢?
  他沉重地走了回来,一屁股坐下来,默默地用枝叶编起草圈来。
  他把编好的草圈扣到头顶的军帽上,然后收起刺刀。
  “下次开枪要再准点儿,直接一枪就要了狗日的命!省得这么烦了!”他狠狠地向远处骂去,好像那里站着一排鬼子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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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8 23:26:4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西面偏南不远的地方,传来了炮声。
  萧剑扬凝神听了听。根据昨天在阵地上获得的经验来判断,这不是炮弹落下的声音。
  既然不是炮弹落地的声音,那多半就是火炮射击的声音喽?
  萧剑扬爬起来,伏下腰,向炮声传来的方向摸去。
  十九
  萧剑扬低着身子悄悄地行进了一段。
  炮声越来越清晰了,空气中也能闻到隐隐的硝烟味儿。
  他趴下来,开始匍匐前进。
  爬了一会儿,他发现鼻尖儿前头的草丛中,出现了一条废弃的沟渠。这条沟渠不是很深,里外都长满了荒草,从稍远的地方就不大看得出了。
  沟渠延伸的方向,恰好指向炮声传来的方位。
  萧剑扬爬进了沟渠里,然后顺着它的走向往前匍匐。
  他每爬一阵子,就停一下,轻轻地抬起头,向沟渠外观察一次。
  当看到**人的第一门火炮的时候,萧剑扬停下来了。他轻轻伏下身子。
  趴在沟渠的底部,他觉得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许多。
  他使劲儿地吸了几口气,左手下意识地整了整戴在头上的伪装草圈,然后慢慢地把头探起来。目光越过沟渠的上沿,仔细地观察起来。
  除了离他最近的这门之外,炮兵阵地上还有另外几门火炮。
  一门、两门、三门……萧剑扬默默地数了一下,一共是四门火炮,一门比一门离他远。
  这四门火炮大致呈一条直线排列,这条线与萧剑扬隐身其间的沟渠形成一个夹角。
  所有火炮的炮口一律指向西南方。
  由于刚当兵不久,干的又是步兵,萧剑扬对火炮很是外行,分不清什么是山炮,什么是野炮。
  他感兴趣的是开炮的人。他们才是他的狩猎对象。
萧剑扬瞅见在火炮旁边忙来忙去的鬼子兵,基本都没戴钢盔,顶着战斗小帽。他们脱去了外套,只穿着白布的衬衣。衬衣的袖子都撸到了胳膊肘以上。
  有一个军官模样的家伙,穿得比较齐整。他端着架望远镜,不时地向远处观察。
  尽管是门外汉,但萧剑扬也能瞧出来,这帮鬼子炮兵的动作利索、熟练、协调,显然是



训练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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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8 23:2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这群家伙和他们的炮,萧剑扬眼睛里泛出了红光——他想起了昨天在鬼子的炮火下死伤的弟兄们。
  他把头伏下来,重新趴回到渠底,心里紧张地思忖着,到底打还是不打?
  打,那可是够冒险的。自己一个人,身边只剩下了九发子弹,外加两个从鬼子身上缴来的手榴弹。而对方是呼啦啦的一大堆,除了炮还有枪。
  更要命的是,这附近的地形相当开阔。一旦被**兵发现了自己的射击位置,那可没任何法子脱身。
  不打,沿着这条沟渠再悄悄地爬回去,光棍儿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有柴烧?
  他觉眯睦锖苈遥?终评镆材蟪隽撕埂?/p>
  他再一次轻轻抬起头,向外看去。
  **人的大炮在不停地轰鸣着。每发一炮,炮身就猛地抖动一下。炮身每抖动一下,萧剑扬的心就剧烈地震颤一下。
  他想起了那些死在鬼子的炮火下,又被垒起来当作胸墙的弟兄们的尸首,他似乎又闻到了从那道胸墙上弥散开来的,如同新鲜内脏般的气味儿。
  他握枪的右手指关节,不觉地绷紧了。
  “操你祖宗十八代!打了!”
  萧剑扬恨恨地拨下了中正步枪的保险片:
  “端不掉你也得咬你一口!”
  二十
  心思定下来了,萧剑扬倒不觉得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相反的,一股狩猎前的兴奋劲儿开始蹿上他的后脊梁。
  这感觉有点儿像他第一次跟爹进老林打熊瞎子时的情形。
  那是在冬天,他爹带着他在白莽莽的林子里转悠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熊瞎子用来猫冬的树洞。
  他爹在正对着树洞的地方架好围枪,让他把住,然后自己抄了根长长的桦木杆子,走到树洞跟前,使劲儿地往里捅……
  此刻的萧剑扬,就像当年盯着那个藏熊瞎子的树洞一样,认真地观察着**人炮兵阵地上离他最近的一门炮,还有在这门炮旁边正忙得起劲儿的鬼子兵。
  下午湿热的空气中,不断有蚊子打草丛里飞出来,疯狂地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叮咬,有的还从他衣服的裂口处钻进去,在他身子上留下大大小小的疙瘩。
  萧剑扬咬牙忍着。
  长白山夏天的老林里,漫野的虻子、小咬可以要人的命。没想到,这江南的草蚊也不是省油的灯。
  观察了一会儿,他发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现象:
  鬼子的火炮在每射出一发炮弹的时候,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如果趁这个时机开枪,炮声会压盖住步枪的射击声。
  听不到枪声,**兵就很难判断出他的隐蔽位置。
  萧剑扬慢慢地伸出了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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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8 23:27:07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这群家伙和他们的炮,萧剑扬眼睛里泛出了红光——他想起了昨天在鬼子的炮火下死伤的弟兄们。
  他把头伏下来,重新趴回到渠底,心里紧张地思忖着,到底打还是不打?
  打,那可是够冒险的。自己一个人,身边只剩下了九发子弹,外加两个从鬼子身上缴来的手榴弹。而对方是呼啦啦的一大堆,除了炮还有枪。
  更要命的是,这附近的地形相当开阔。一旦被**兵发现了自己的射击位置,那可没任何法子脱身。
  不打,沿着这条沟渠再悄悄地爬回去,光棍儿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有柴烧?
  他觉眯睦锖苈遥?终评镆材蟪隽撕埂?/p>
  他再一次轻轻抬起头,向外看去。
  **人的大炮在不停地轰鸣着。每发一炮,炮身就猛地抖动一下。炮身每抖动一下,萧剑扬的心就剧烈地震颤一下。
  他想起了那些死在鬼子的炮火下,又被垒起来当作胸墙的弟兄们的尸首,他似乎又闻到了从那道胸墙上弥散开来的,如同新鲜内脏般的气味儿。
  他握枪的右手指关节,不觉地绷紧了。
  “操你祖宗十八代!打了!”
  萧剑扬恨恨地拨下了中正步枪的保险片:
  “端不掉你也得咬你一口!”
  二十
  心思定下来了,萧剑扬倒不觉得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相反的,一股狩猎前的兴奋劲儿开始蹿上他的后脊梁。
  这感觉有点儿像他第一次跟爹进老林打熊瞎子时的情形。
  那是在冬天,他爹带着他在白莽莽的林子里转悠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熊瞎子用来猫冬的树洞。
  他爹在正对着树洞的地方架好围枪,让他把住,然后自己抄了根长长的桦木杆子,走到树洞跟前,使劲儿地往里捅……
  此刻的萧剑扬,就像当年盯着那个藏熊瞎子的树洞一样,认真地观察着**人炮兵阵地上离他最近的一门炮,还有在这门炮旁边正忙得起劲儿的鬼子兵。
  下午湿热的空气中,不断有蚊子打草丛里飞出来,疯狂地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叮咬,有的还从他衣服的裂口处钻进去,在他身子上留下大大小小的疙瘩。
  萧剑扬咬牙忍着。
  长白山夏天的老林里,漫野的虻子、小咬可以要人的命。没想到,这江南的草蚊也不是省油的灯。
  观察了一会儿,他发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现象:
  鬼子的火炮在每射出一发炮弹的时候,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如果趁这个时机开枪,炮声会压盖住步枪的射击声。
  听不到枪声,**兵就很难判断出他的隐蔽位置。
  萧剑扬慢慢地伸出了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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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8 23:27:41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习惯性地把右手凑到嘴边,轻轻地冲右手食指吹了口气,然后把食指平静地搭在冰冷的扳机上。
  心里记着连长教的话,他第一个就瞄住了那个端着望远镜的鬼子军官。
  正要扣动扳机,他突然又停下了。
  萧剑扬心很细,他在开火前一下子意识到一件事儿:
  这个**军官在炮兵阵地中所站的位置比较显要,如果第一枪就先干掉他,那旁边的鬼子兵立刻就会发觉自己的指挥官被击倒了。
  这样一来,再想射击其他的**兵就困难了。
  于是,萧剑扬转移了枪口,瞄住了比较靠炮兵阵地边上的一个鬼子兵。这家伙正在拖动一个木板箱,箱子里也许装的是炮弹。
  “咣!”日军的炮口火光一闪,发出一声轰鸣。
  几乎是与此同时,萧剑扬手里的步枪也轻快地往后动了一下。
  那个正在拖木板箱的鬼子兵,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推搡了一把,人一下子向后仰去,木箱也撒了手,整个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
  大多数的鬼子炮兵正忙得热火朝天,没注意到这一幕的发生。
  只有离他不远的一个鬼子一等兵,发现自己的同伴突然摔倒在地,还以为是滑手了或是被什么绊了一下。
  这个一等兵跑过来,想看看能不能帮把手。等凑近了,他猛然发现同伴白布衬衣上的血迹,禁不住惊呼起来。
  可是这时,阵地上的火炮刚好又进行射击。炮火的轰鸣盖住了这个倒霉蛋儿的叫声,更盖住了一颗7.92毫米的步枪弹击断他胸骨的声音。
  萧剑扬射出第二发子弹之后,把步枪收回来,趴下身子,沿着沟渠向左爬了一段距离,然后再悄悄地探头出枪,瞄向下一头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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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7-8 23:28:0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回萧剑扬瞄上了火炮跟前的一个家伙,看起来他好像是负责往炮膛里填炮弹的。
  这个**人干脆脱光了上衣,头上扎着条毛巾,看着身子骨挺结实,一身腱子肉。
  炮身重重地哆嗦了一下,一个炮弹壳退了出来。那条鬼子壮汉麻利地填进去一发新的——这大概也是他今生装填的最后一发炮弹了。






  “咣!……”炮音还没散尽,萧剑扬的子弹就到了。
  日军装填手的身子,像那门火炮似的剧烈哆嗦了一下。他手里抱着的一发炮弹也滑落了下来,砸在脚边上。
  周围的鬼子炮兵开始慌乱起来,因为他们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流弹?
  自从由狮子林、川沙口一线登陆以来,**炮兵一直打得很顺手:
  中国军队的火炮不但数量少,而且射程近,很难对日军的炮兵阵地构成威胁。
  加上日军不断地利用观测气球、侦察飞机进行战场监视,只要发现中国军队的炮兵开火,马上就动用远程火炮、轰炸机进行火力压制、火力摧毁。
  空中方面,**空军基本掌握了制空权,很少见到中国空军的飞机。
  此外,他们也从来没遭到过中国步兵的偷袭。
  因此,鬼子炮兵一直是在充满安全感的气氛中作战。阵地上的警戒也比较松。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飞来仇恨的子弹。
  那个鬼子指挥官也发觉了自己的装填手被莫名其妙地撂倒了。这名炮兵中尉倒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刻端着望远镜扫视阵地四周,试图发现什么异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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