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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才鹦鹉

人里面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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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3 23:58:01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看长篇我就头痛~!

俺走人喽~!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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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4 00: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20楼遥远的海岸2006-08-13 23:58发表的“”:
一看长篇我就头痛~!

俺走人喽~!

呵呵~
慢慢看,不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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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4 00:44:1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下子又要爬那么多楼 而且又是挑高楼层 累ㄚ
害我又要点眼药水了 看来到书房要多带几瓶才行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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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4 22:31:03 | 显示全部楼层
希望是大大的。”他们的采访在一个暧昧的黄昏进行时若智说:“天下的好男人也不是他一个。”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我找个怎么样的才有希望?”江玲说。
  “我怎么知道啊?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哼,我也想通了,”江玲一咬牙说:“我为他守寡守了两年,我也该为自己活了,他能找女人我就能找男人。”
  若智在心里偷偷地笑着,他装作没听见江玲的话,扭头扫视着对方租住的这套房子。天知道他们怎么把采访安排在了江玲的家里。
  江玲起身说你来看看我的房子布置得怎么样。若智跟她走进卧室,看见粉红的窗帘低垂着,让室内的光线幽暗中带着些诱惑,墙上贴着几张拳王阿里的图片,似乎江玲就为了看那些硬邦邦的肌肉。一张床简单地摆在卧室中间,江玲拽了下床单说:“虽然是单人床,睡俩个人还是可以的。”
  若智伸手压了压床板说:“嗯,这床是够结实的。”
  “吆,好像你多猛哎,这床就是再不结实也比人耐压。”江玲媚眼如丝,直盯着他说。
  若智走出卧室说:“我该走了,回去要写稿子。”
  “在我这吃完饭再走好吗?看你辛苦了这半天采访我。”
  若智本就是装腔作势说走,他说:“这多不好,我们有规定不能在外面吃饭的。”
  “你在我这吃了饭谁知道?反正你们主任又不在。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
  江玲说要包饺子,若智自告奋勇要帮忙,他把一盆肉馅搅得稀里哗啦,发出一串让人往别处想的声音。
  “你怎么弄出这样的声音了?”
  若智说:“我就喜欢听这样的声音,听着过瘾。”
  江玲幽幽地说:“我可有两年没听过这声音了。”
  “想听这声音容易得很,我随时都可以让你听。”
  江玲趁拿东西的时候顺便脚下一滑,把自己跌进了若智的怀里。
  接下来的事发生得顺理成章,这一对狗男女从包饺子转移到了床上去听搅馅子的声音,而那床也被若智检测了它的结实程度。
  
  若智给我叙述这件事时坦然自若,仿佛由他缔造了一段历史,神采飞扬间流露出阅尽人间春色的满足与自豪。
  “你这个畜生!知道这样干的后果吗?”
  若智出其不意遭受了我的喝骂,心里很不痛快,他的嘴巴也跟鸡巴一样好事。
  “你哥的腰子!就干了点这事,能有啥后果?”
  “你自己去想吧!整个一弱智!”
  “呔,不就是违反了你的那个不平等狗屁条约的第22条?你该咋弄就咋弄,我都没意见。”
  “操你大爷!你逼着让我开你?”
  我们说话的地方是南关什字的草坪边上,时为黄昏,一张蓝色的塑料桌子承载着两瓶啤酒半片夕阳,周围行人稀少,适合我们在此撕咬。
  若智说:“我干都干了,你还要我咋样?”
  “你准备怎么办?我希望江玲是你最后一个糟蹋的。”
  “我也不知道。”若智喷出来一口烟说:“反正我不会跟她结婚,她要玩我们就玩,不想玩了我们就散。”
  “你迟早会死在这上面。”
  “死就死吧,我这辈子也算够了,女人身上死,做鬼也风流。”
  “你有这个想法就好,不然你那天死了还念叨谁没让你泡到手,进了火葬场都不闭眼。”
  “够了兄弟,我真是够本了。从小学四年级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有过多少女人,少说也过了100吧?不死的话下半辈子还能发展百十个。”
  “你下辈子变猪算了,做个种猪才能满足你。”
  “我这辈子就好这个咋地?不服气你也找这么多啊。”
  我说:“我还有别的事,不会把这个当饭吃,哪像你,从12岁就开始过性生活,到现在也17年了,我给你算算,每年你平均嫖200次,有这么多没有?”
  若智瞪我一眼说:“啥叫嫖?别说这么难听!你按每年250次算。”
  “嗯,就算二百五,250乘17是4250次,每次给你算30分钟,一共是127500分钟,除以24小时就是87天,你这前半辈子有将近三个月就是靠做爱度过的。简直是畜生!”
  若智却笑起来,说:“我可以申报吉尼斯世界记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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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4 22:31:35 | 显示全部楼层
A县事件因为金城商报的参与被炒得纷纷扬扬,从某种程度上,工作室和南子非也跟着沾了光,我们这个民间的新闻写作机构由此浮出了水面,让许多媒体知道了我们对新闻采访的严谨和敢于冒险,也让老百姓知道了有我们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无论如何,我们的整体形象有了大幅度的提高。趁着这劲头,我在市内的媒体上也打出了广告,征集情感故事和大新闻线索。
  大概是迫于舆论的压力,A县对非法拘禁南子非一事很快做出了处理,村支书等人被正式逮捕立案审查,小学校长也被收审,正在立案查处,随之而来的是对全县中小学的收费问题进行了一次彻底的调查整顿。为此该县宣传部给我们和金城商报传真了有关文件,表明了对这一事件的重视,并邀请我们在适当的时候去做回访。
  经过了这一件事,我忽然觉得该给大家买一份保险,集体讨论时他们提议给外出采访的人多买,在兰州市内不出去的人少买,给不出办公室的人不买,意思就是公孙蓠没有,她刚进来,按理说还没资格享受福利,另外她也确实不出去采访。
  公孙蓠在讨论时并没表现出什么,可开完会就明显地有了情绪,一种被人孤立的感觉。
  第二天周洁就找来一个推销保险的家伙,业务员有的毛病他一个不少,喋喋不休地说他姓杨,我让他介绍一下适合我们的险种,这厮在说了一大堆业务后又生怕我们不买,再三强调着保险的重要性,他说:“有人做过调查,记者是现在最危险的职业之一,如果您经常去外地采访,谁也保不住会有什么事发生,但是您如果参加了我们的人身保险,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这跟我们的口号一样,灾难无情,保险有情……”
  我截住他的话说:“你可以走了。”
  “您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对方谦卑地向我点点头,面带微笑接着说:“比如前一段时间外地的几位记者采访时就被犯罪分之杀害了,还有我们兰州的一个记者在火车站被人捅了几刀,这些您都知道吧……”
  “滚!”我猛一拍桌子,指着门口朝他怒吼一声。
  
  我刚轰走一个不识相的家伙,又进来一个更不识相的。
  那个人是江玲,大好的时间不去跑出租车却来和若智调情。他们若是低声交谈倒也罢了,偏是毫无顾忌地大声笑谈,不时有些暧昧的动作和言辞,外面大办公室里写作的同事直皱眉头却没法抗议。
  那时候我正在给公孙蓠交代去买保险的事,让她换一家保险公司直接去营业厅办理。
  公孙蓠看了一下名单发现有她,说:“主任怎么还有我啊?我刚来您就给我买保险别人会有意见的,再说我也没机会出去采访。”
  我说:“你既然来了,不管时间长短,都是我们的一员,有保险就大家都保险。”
  公孙蓠正要说话,外面又传一连声的大笑,听得出是若智和江玲的二重唱。我给公孙蓠说:“你去把若智给我叫进来。”
  “掌柜的,你叫我?”若智进来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说。
  “你很高兴啊今天?”
  “没有啊,我那高兴得起来。”
  “你跟江玲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办公室的规定?”
  “怎么回事我那天不就给你说了吗?你咋还没完?”
  我知道他又理解错了我的意思,难怪他和“弱智”同音。“我是说,现在你们嘻嘻哈哈是干吗?办公室不是你们调情的场所。”
  “你哥的……”若智一回头看见公孙蓠还站在旁边,硬生生把后面的字吞了回去,他说:“人家来找我你说咋办?我总不能不理,说几句话又怎么啦?”
  “我从来没反对你和谁说话,可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做事总得差不多,这地方又不是农贸市场。”
  若智一转身就出去了,片刻又进来,扔在我面前一张纸说:“我现在就辞职,反正我也违反了你的条约。”
  我拿起来看,上面写着大大的辞职。索性揉成一团,直接打在他脸上,大喝道:“去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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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4 22:31: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上午连着骂了两个人,反倒弄坏了自己的情绪,只到中午下班,心情也没调整过来。周洁临走时进来问我:“你还不回去吃饭?”
  “我在呆一会吧,你们先走。”
  “谷子你今天怎么啦?心情不好?”
  我苦笑一声说:“没什么呀,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想骂人。”
  “要不到我们家去吃饭,看你没精打采地。”
  我谢绝了周洁的邀请,上网在各个论坛里流窜着,不时在某个帖子后面发几句调侃,跟着别人嬉笑一番。
  有人敲门,去打开了,却见公孙蓠提着盒饭站在外面。
  我看了时间,下班才不到半个小时,问她:“你这么早就来了?”
  “我看您没回去,就顺便多带了一盒饭,一起吃吧。”
  我和周洁说话时她就在旁边整理我桌上的资料,我不准备回家的话让她全听了去,如此看来她是专门去给我买了盒饭,只是我对饲料一样的盒饭没一点胃口,碍于公孙蓠的盛情,却得硬着头皮吃下去。
  吃完饭有了精神,居然可以和公孙蓠谈论一些网络趣事开开玩笑,心情逐渐好转。大概是表现欲的强烈,我发现自己竟能在她面前滔滔不绝妙语如珠,直到后来她说笑疼了肚子我才告一段落。如此看来,我平常在他们面前的深沉也不过是做出来的,见了美女,我还是忍不住就露出了自己的七寸。而公孙蓠也让我发现,她的心态很健康,有着阳光一样的灿烂和矿泉水般的纯净。
  
  若智并没因为我的斥骂而负气出走,大概他也知道,我们的情分不是三两句争吵就可以粉碎的。而我狠不了心肠辞退他的原因则是他这回孤身去A县救南子非的举动深入我心,尽管他违反了条约,我也无法在这个时候让他走,但我知道,这一次纵容,下次就难以再限制他。江玲是我们的采访对象,若智和她有了一腿,谁能保证后面没事?作为工作室的负责人,我不得不为自己着想,可作为朋友,我同样做不到大义灭亲。仔细想来,朋友真不合适做上下级。(谁也没想到的是在几个月后他会因为江玲被人连砍十七刀,刀刀致命。我如果在当时就极力阻碍他们来往,也许不会有血案发生。遗憾的是我只能做事后诸葛亮。)
  好歹若智也算给了我一点面子,他不知怎么给江玲说了,从此以后,江玲再没来过工作室,他却是经常夜不归宿,有时上班也一脸憔悴,任谁一看都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在此后的工作安排上,我多了一点心思,凡是女性,一概不让他去采访。
  当然,对不男不女的,我还是可以安排他去。甘肃的第一个变性人给我们打电话要求通过我们让更多的人给他(她)以关注时,我打发了若智去庆阳采访。这是一个由男性变成的女人,我不怕若智再和她有什么勾搭。
  我们公布的热线电话在一段时间内很是热闹,让我们获得了不少素材,在城市里的新闻资源也由此扩大。我几年前在成州矿区认识的一个朋友李辉竟然找上门来要和我做倾心之谈。我在成州捣弄矿石之际他在天水有一家公司,专门经营矿产品,此外还有一个画廊,专卖他的油画,让我知道他是一个不错的画家。其时我们曾有过几笔矿石生意,感觉他的儒雅不像个做生意的,后来就知道他莫名其妙地关了公司,据说是为了感情。
  从A县回来后我还准备继续采访流浪儿其其,刚有点时间却被李辉占据,只好让周洁去盲流村采访,我希望她以母亲的心思和其其沟通,从而把一个流浪少年的内心世界展现出来。
  
  对幸运的人来说,有爱就有一切,真爱就可以拥一个世界。但李辉却给我说,他让那份刻骨铭心的爱催毁了生活的所有信念。
  
  认识黎虹之前,我在家乡天水有一个自己的公司,经营矿产品,另外还有一间画廊专门卖我的油画作品。
  1998年夏天,我到兰州出差时顺便去一所大学看朋友,忽然被公园里的一个场景吸引住了。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学生在荡秋千。
  我一瞬间竟看呆了。高高的秋千架在阳光下闪着坚硬的光芒,她站在秋千上,一下一下地使劲荡着,火一样的裙子在风中呼呼地响着,像一面风中的大旗,我能看见她的一截小腿,葱白一样。而最动人心弦的,她竟然有一头长发,朝正面荡起时,那头发就直直地飘在脑后。她的一个女伴在下面鼓掌,她在秋千上咯咯地笑着,欢快的笑声跟那天的阳光一样灿烂。
  看着她在秋千上青春飞扬地荡来荡去,我心里也像燃起了一团火。忽然间一幅流动的画面在我大脑里形成了,我要画出一幅画来,题目就叫“秋千架上乱红飞”,心里想着,急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照相机,连续给飞扬中的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她也看见了我的举动,慢慢地停住秋千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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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4 22:32:0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上去给她说:“我看见你刚才荡秋千的这个画面很美,我想画成一幅画,没征得你同意就先照了相,你不介意吧?”
  她羞涩地一笑,伸手擦去额头上的微汗,说:“这么说你是画家啦?”
  “是,我是画油画的,你已经成了我的画中人。”
  “你眼光不错嘛,能在路过时发现灵感。那照片能不能给我啊?”她的面容清秀白皙,那一头长发使她有了与众不同的气质,我心里不由猛地一动,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使我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而她顾盼生辉的双眼更像泉水一样地清澈。
  我说:“美是无处不在的,你在荡秋千的时候恰恰代表了青春、奔放、健康等一些激进的因素,所以我有理由发现你,并且把你画成画。”
  接下来我们相互留了地址,我答应照片洗出来寄给她。同时我也知道她叫黎虹,中文系三年级的学生。
  和黎虹分开后,创造的冲动一直刺激着我的神经。我连夜赶回天水,一头扎进画室开始作画。那些没日没夜的日子,黎虹在秋千上飘荡的身影一直在我大脑出现,像一只红色的蜻蜓飞来飞去,自由而轻捷,鼓励着我忘掉一切地在画布上涂抹。
  这幅画我用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才完成,当我给它命名为“秋千架上乱红飞”时,我有一种非常幸福的成就感,画布是静止的,画面却在流动,黎虹的红裙子在画布中间就像一团火在燃烧。
  画作完了,我似乎也该忘掉黎虹了,可奇怪的是她青春飞扬的面孔依然在我大脑中出现,甚至比油画更为清晰。
  我忽然萌发了要见黎虹的念头,能让她看见我的画,说一句赞赏的话,对着我轻轻一笑,我才会感到最大的满足。
  赶到兰州,黎虹似乎已经淡忘了她荡秋千的事,我先给了她在秋千上的照片,她眼里是一点欣喜,向我说了声谢谢。当我把那幅油画让她看时,她立时变得惊讶且激动起来,脸上也因娇羞而显得妩媚动人。大概她从来没被一个男人用笔这样细致地描绘过,她的双眼也是波光盈盈的,从她的瞳孔里,我甚至能看见这幅画的倒影,在一瞬间,我顿生怜爱之心。
  她看着画,紧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后来她告诉我,那天她想跟我索要这幅画,但一直没敢张口,她知道我用了几十天的心血画出的作品对作者意味着什么。
  那天下午她没去上课,陪着我在黄河边的茶摊上坐了好长时间。她很开朗,谈吐不俗且显得落落大方。她的父母是兰州一家工厂的工人,就她一个孩子。在聊天时,她对我的态度恭敬有加,称我为老师,这让我在心里略有不快,她的尊敬只能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那之后,她的影子老是闪现在我的面前,挥之不去。我知道,我是爱上她了。
  为了和她联系方便,在当时手机还不普及的情况下我给她送了一部手机,就连每月几百元的话费我也替她交着,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一点没觉得她一个学生每月几百元的话费高得离谱。后来知道,手机她一直让别人用,我给他们当大头。
  那幅画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在一次全省的青年油画作品展中,得了一等奖。有人在画展期间要买走,我一口就回绝了。对我来说,这幅画的存在意味着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黎虹也跟着沾了不少光,神采飞扬的画中人让她在校园里也成了名人。
  半年之后,我向黎虹表示了我的感情,她先是有些惊讶,继而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却没有直接拒绝我。
  其实她所说的“男友”我也见过,只是一个高挑的小伙子,除了有一张俊朗的面孔和会哄女孩子开心外,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实质的东西,当然就更谈不上和我有竞争的实力了。
  黎虹犹豫不定的态度让我认定自己有获取她芳心的把握。从此以后我加大了和她联系的密度,一有时间,我就跑到兰州去看她,电话里的卿卿我我就数不清了。
  这期间,她也和我闹过不少别扭,一生气就让我再不去找她,我总觉得她比我小几岁,一直以最大度的姿态宽容她的无理取闹。
  她上的学是不包分配的,把档案放在人才中心,就可以自主择业,她求我帮她找个好一点的单位,我说在天水的单位由她选,想进那个单位我都能保证让她进去,但条件必须嫁给我。
  天水是甘肃的第二大城市,能在这样的地方找个好单位也是很多没背景的学生所希望的。
  几天后,黎虹出乎意料地答应了我的要求,说她想进天水的金融系统。我欣喜若狂,立即托关系给她办好了,让她去一家银行工作。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时,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喜,眼里还有一些矛盾和惘然 ,后来她借故和我大吵一架,吵完之后流着泪说她不去天水了,潜台词也就是不想嫁给我了。我一怒之下扬长而去,为给她找工作,我连这辈子没求过的人都求了,没陪过的笑脸都陪了,她轻轻巧巧说一句话就不去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啊?
  没几天,她又打来电话说要去天水上班,听着她在电话那端的轻轻一笑,我满腔的火气立时消失得干干净净。我想,我从内心深处还是爱着她的。
  家里人说黎虹的脾气太反复无常,不适合,说我如果真舍不得,就赶紧把婚事定下来,免得出现意外。我想想也是,就向黎虹提出了订婚的事,这一次她答应得倒很痛快。
  在双方的父母都见面后,确定了订婚和结婚的时间。可谁知在订婚的前一天,黎虹又给我打电话说不订婚了。我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连夜开车赶到兰州,决心和她做个了断。在她们家楼下,我打电话让她下来。面对我冰冷的面孔,她吓得不敢说话,我让她说出一个不订婚的理由,她泪流满面地说她怕自己结婚后会对我不好,会让我伤心,她说自己在我跟前做不了一个好妻子。
  男人即使是铁石心肠,也禁不住女人的眼泪软化。我抚着她的长发,怜爱之心油然而生。她在我怀里痛哭过一场后,还是答应了订婚。
  黎虹的反复无常让我有了警觉,订婚之后没几天,我又趁热打铁,和她举行了婚礼,一鼓作气让她做了我的新娘。
  也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在洞房里,黎虹看着那幅叫“秋千架上乱红飞”的油画被我挂在婚床的上方,依偎在我怀里说她会对我好一辈子,会给我做一个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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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4 22:32: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要掏出一个流浪儿的真话,比正人君子让一张假币重获自由更为艰难。
  即使有物质的诱惑,也难以让饱经风霜与冷眼的流浪儿重现他最本真的生活与心态。
  不信任是一把刀,横放在两个阶层之间。
  周洁费了半天功夫,也只让其其说出了一些简单的经历,并且和给我们说过的完全是两个版本,以至于我们都搞不清那个是他真正的身世。
  我开玩笑说看来若智的威胁和香烟都不能换来他的真话,如果在抗战时期,这小子肯定不会做汉奸。
  周洁也苦笑着说:“我给他的烤羊肉和麻辣烫也真是刺激了一下他的舌头,顺着辣味,他就胡说了。”
  我说:“实在不行就放弃吧,就这么一个小家伙,让我们花太多精力也不合算。”
  “我倒不觉得。”周洁说:“可能是我的方法不合适,根据我的感觉,这孩子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就会撒个谎什么的,他背后可能还有我们想不到事,我估计他是个什么团伙的成员,更具体的我现在说不出来,我准备继续攻他这一关,成了就是一篇大文章,不成我也可以写,《中国妇女报》约我写家庭教育,这就是一个现成。”
  
  A县的小王打来电话说当地检察院已经批准逮捕了石盘村的支书和他儿子,罪名是涉嫌非法拘禁罪,小学校长也涉嫌伤害罪被捕,另外那个叫马小良的孩子在县医院没法治疗眼睛,恢复视力的可能性仅有百分之一,要动手术必须到兰州,可是县政府已经不给解决治疗费,只责成石盘镇政府协调解决,镇政府又推给了村里,但村里根本就没钱,学校更是没人管。他希望我们能再次下去采访。
  我说最近比较忙,可能一时去不了,心里却想这种事我们再也不想沾染,作为私立机构,我不得不考虑每一篇稿子的成本,只有产出比达到1:5,我们才有利可图,上次加上南子非和若智去A县的费用,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算,而这篇稿子因为意外事件报道的角度也变了,有南子非被拘禁的因素在内,我们就没法自己把这篇文章做大,所有的事件我们都成全了金城商报,因而也难有收获,如果我不是用了蓁子的车,在这一笔业务上我们会亏得更多。
  小王有些诧异,似乎我们面对一个现成的新闻不去采访有违与他的约定,在A县时我问他那来这么多时间到处去找新闻线索,他说自己向文化馆申请做民俗考察,所以有机会到乡村去,其实他根本就没做什么考察,一直在给我们找线索,有时候也给其他报纸写点豆腐块通讯稿。我笑他是丢了西瓜去拣芝麻,放着这么好的待遇不搞民俗研究,却要来挣我们的信息费,好像那些成就不及几百元的重量。后来向我表示他想来兰州到我们工作室写作,反正他们文化馆是不用坐班的。我没理他的茬,装糊涂混了过去。
  小王问我省作家协会有没熟人,我说和一位副主席有过数面之交。他说自己准备加入作协,要请我帮忙。
  我说:“我跟作协没任何来往啊,怎么给你帮忙?”
  “你到现在还没加入作协啊?你跟副主席认识就可以办一个会员证。”
  “加入那个干吗?给我发钱吗?发钱我就加入。”
  “还要给他们交钱呢,谷主任我们一起加入怎么样?”
  “我就免了,你加入吧,花钱买个作家证有用吗?”
  “当然有用啊,”小王说:“谷主任你不知道?有这个证才能叫作家,我们评职称也能起作用的。”
  “奥,原来如此啊?”我做恍然大悟状说:“只要有这个证,没作品能不能叫作家?”
  “好像可以吧,我把作品复印件跟会费给你寄上来,麻烦你找副主席帮我办一下怎么样?我急用作家证。”
  我说好吧,你寄上来我试试看。心想现在居然还有人把加入作协当一回事,真是可笑。
  
  不甘心在其其面前铩羽的周洁又去了盲流村,这一次她没有把对方只当作一个小孩或采访对象,她知道其其虽然没有太高的智商但不乏狡黠,而我们需要的是真话。
  她充分显示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怀,即使其其有意识地抵制着母爱,但他不会拒绝无恶意的施舍。周洁一反常规,掏钱让其其去洗了澡,然后又带他去东部市场买了一套衣服。当其其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并在商场的试衣镜看见了自己的装扮时,他对这个和自己非亲非故却比母亲还要好的女人立马有了好感。
  熟识和依赖几乎是一瞬间产生的,早已忘却了礼貌的其其把对周洁的感激和信任表现在了听话上,周洁说过的话被他当作一段时期的真理。基于此,所有我们想知道的他都告诉了周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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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4 22:32:34 | 显示全部楼层
几天以后若智从庆阳采访回来时面色煞白,我问他是不是病了。以他的身体素质好像不大容易有病的。
  他说连续呕吐了几天,勉强完成了采访。
  “怎么会吐上几天?水土不服还是怀孕了?”我问若智。
  “你这个坏怂,让我去采访那个不男不女的,差点恶心死我。”
  “人家可是女的,这个美差我可是让你去了。”
  “就因为是女的,我才恶心。”若智把几张照片递给我,是那个变性人的,长发飘飘,唇红齿白,放人堆里也绝对算一个有姿色的女人。
  “你几时对女人也过敏了?”
  “那算女人吗?”若智恨恨地瞪着我说:“长相是女人的,说话是不男不女的,喉结是男人,在他说话的时候一上一下地跳,那声音就跟两块玻璃在摩擦,你说面对这样的人能不痛苦吗?”
  “生理构造现在可是女人的,你管她别的地方是不是女人。”
  “你怎么不去采访?如果让你看着这样用男人的姿势扭扭捏捏地模仿女人的怪物,你胃里会是啥感觉?我没一次能坚持两个小时,回到招待所就要吐,忍都忍不住。”
  我看着他笑起来:“你几时坚持过两个小时?以你现在的身体,我估计10分钟就结束战斗了。”
  “你哥的腰子!你老把我往这方面想?我是说采访的时候,我实在受不了她那种声音跟形体语言的折磨,听她说多长时间,我就得吐多长时间,不然我早就回来了。”
  “有这么严重?坚持不了你就早点回来,死守在下面受折磨。”
  “我敢回来吗?完不成任务你还不把我生吃了?你听一下录音就知道是什么效果了。”
  我忙推辞说:“我不听了,你多长时间把稿子能弄出来?”
  “我先得回去睡觉了,等身体恢复一下再写,就这两天吧。”
  
  从山东老家出来,其其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够活着。他对活着的理解就是有饭吃有朋友在一起玩。为了活着,他可以抢别人的东西也可以去拣破烂,但就是不愿意做乞丐去讨要,一种莫名其妙的信念让他维护着莫名其妙的自尊。
  为了面子,他却被一帮少年引为同类。
  13岁的刘强和14岁的蒙洲是这个少年帮派的头目,他们给自己的组织命名为青龙帮,在这个城市适合他们横行的范围内干着弱肉强食的勾当。
  其其在定西路抢劫另一个老乞丐时被他们一眼看中,这一次其其没能跑出多远,就被他们堵住了。蒙洲拿着一把刀子在他眼前晃着说:“看你挖光阴倒蛮利索的,也不看看这在谁的地盘上。”
  其其腿肚子打颤,他转身想跑,可被刘强从屁股上猛踢一脚说:“给老子听话一点,把钱拿出来。”
  不吃眼前亏的其其掏出了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钱。
  蒙洲一把抢过去,数了数说:“还算老实。知道青龙帮吗?”
  其其摇摇头。
  刘强又从背上捣了他一拳说:“不知道青龙帮你还敢在兰州市里混?记住,这是我们青龙帮的大哥。”
  蒙洲拍拍自己瘦骨布满的胸脯说:“兰州的黑道白道我想咋走就咋走,没人敢说个不字。你今后就跟我们干了,包你吃香的喝辣的,还可以进卡厅找小姐打炮。”
  就这样12岁的其其成了青龙帮的三号人物。
  他怯怯地问“老大”蒙洲:“跟你去都干啥?”
  “收保护费!”蒙洲挥手在空中划了个半圆说:“东岗这一片的学校都在我的地盘上。”
  
  小王寄来了他的作品复印件,全是在杂志上发表过的,散文小说诗歌通讯报道杂文评论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份在《飞天》杂志上的读者来信,因为信的后面有该刊主编兼本省著名诗人的回复,在此也成了他的“作品”之一。
  大致翻了一下,那些文章差不多有20来万字,小王在信里说这只是一部分,让我不由得暗生敬意。一路看下去,却发现文字的风格很不统一,并且每一篇文章的文笔都不相同,没等我来得及赞叹他的多才多艺,一个标题猛然跳出来:《上半截》,后面注明体裁为小说,下面是小王的姓名。看过前面的一段,我就没了兴趣再看下去。几年前林处一的这一篇小说还是手稿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过不下三遍,不能说倒背如流,但那些句子却是很有特征的,并且我们就其中的一些语言发生过争论,后来这篇小说刊发在《大作家》杂志上,林处一还特意寄了一本给我,现在竟然成了小王的作品。
  我找出有林处一小说的那一期杂志,翻开了和小王的复印件比较,发现两篇文章的版式完全一样,甚至页码都没变。到底谁偷了谁的?
  细看,在复印件上就有了蛛丝马迹。小王用电脑打出自己的名字后,剪成刚能覆盖原作者姓名的小块,粘贴在上面复印出来,作者的署名就换了人,另一个较大的痕迹是他所有复印件上的作者署名都是同一种字号和字体,不同的杂志都有自己的字体使用习惯,这个天生弱智的小王不但把作协的人当成了弱智,把我也当成了弱智。
  在后面我又发现了一组毛树林的诗,也被小王复印成了他自己的“作品”。如果他知道毛树林是我的哥们且担任着陇南地区文联主席,不羞死才怪。
  我抓起这些复印件,连同A县著名作家小王的作协梦一起扔进了废纸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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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4 22:32: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天以后若智还没写来稿子,我打电话到他家去问,他母亲说昨天晚上就没回来。我心里明白这厮又去了江玲那里,翻出她的电话打过去,若智果然在那里,委靡得说话都没了底气,我说:“你还活着?”
  “是啊,还活着。”若智打了个呵欠说:“活得没一点精神。”
  “只要你的鸡巴舒服,管他有没精神。稿子弄完没有?”
  “舒服完也就没精神了,稿子下午我给你拿来,别在打扰哥哥睡觉好不好?”
  
  接着听李辉诉说他的婚姻血泪史。
  婚后的日子还算是比较幸福的,尽管她的任性和喜怒无常让我时常遭受她的滋事,却丝豪不影响我对她的爱意。
  后来我把家里的财权也交给她掌管,有她在,我觉得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作画,经商忙得我连轴转,但我感不到一点疲乏,我知道,这是爱情的力量在推着我前进,作为丈夫,我有责任让她过更好的日子。
  但她花钱的大方程度也让我惊讶,经常是拿几千元上一次街就花光了,卖回来的东西也和她报的价有很大差异。她除了在银行上班,还帮我兼管着画廊的生意,她的工资从来就没拿回家过,我不知道她把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在当时我却一点都没住别处想过,心想挣钱就是用来花的,我既然能娶得起她,也就养得起她。
  一年以后,我的公司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离天水几百里的西成矿区因为采矿者的滥采滥伐,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矿产资源和生态平衡,国家狠下力量整治矿山,封闭了所有的采矿点,很多人因此在一夜之间破产。我的一个矿洞也在封闭的范围之内,矿洞一封,公司也没了生意,投在采矿点上的机械设备,也全都亏了进去。
  面对生意场上的厄运,我没一点思想准备。其实这些事迟早要来,只不过我没有在意。所有在矿山上投资的个人,都知道矿山早晚要封,在那地方挣钱是钻政策的空子,和政府打时间差。
  虽然生意上一落千丈,我也没觉出什么。我想只要有黎虹在我身边,我的天空还是阳光灿烂。我希望她能给我精神上的鼓励,能让我有力量经营别的生意。可她没有,在公司的危机已形成事实之后,她借口回娘家就到了兰州,连银行的班也不上了。时间不长,她就写信来要求离婚,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晕头转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打她手机,一直关着,打给她家里,她的父母总说她不在。我以为她是在赌气,但细想起来她回娘家之前我们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我几次去兰州,准备接她回去,希望在她的精神支撑下我能重整旗鼓,可她不,态度坚决地要离婚,理由就是她不想跟我过了。
  这事僵持了大半年,双方的关系都弄得很生分。没办法,我只好答应离婚。在感觉中,我的另一半天空塌了。办完手续后,我已经心灰意懒,什么都不想再干了,我被这一场婚姻彻底打伤了。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在最危难最需要精神支撑的时候,深爱的人竟会不顾一切弃我而去。也许,是我活得太窝囊。
  我关了公司,也关了画廊,在清理画廊的资产时,我才发现了几万元的漏洞,正是黎虹经管期间出的问题,我不知道那些钱去了哪里,打碎的牙只能往肚里咽。
  我沉沦了一些日子,觉得一直呆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我决定到青藏高原上去,在西部最荒凉的地方去寻找内心的淡泊与宁静,过一个人的漂泊生活。
  凡心却没有完全丧失,其实从心底里还是割舍不了对黎虹的那份爱。
  临行前,我给她写了一份长信,到兰州后让朋友交给黎虹,并告诉她我在兰州等三天。我心怀一丝侥幸,希望我饱含深情的信能打动她,使她回心转意。
  可是我错了,第四天我也没见到黎虹,更没接到她的电话。我这才知道她从来就没爱过我,文字在绝情面前会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失望之余,我开上吉普车开始了高原之旅,随身带着一架照相机和画画的材料,我想在高原上能够沉静下来,画一些与世无争的作品。
  此后我一路向西,车到青海境内的日月山时,我不由停住了。这是赤岭,黄土高原和青臧高原的分界线。就差着那么几米,气候已明显地有了区别。前面是我理想中清寂脱俗的圣地,后面是我生活过的尘世。我拿不定主意是继续走下去还是到此为止。细想,心里还是牵挂着黎虹。我拿出那副《秋千架上乱红飞》的油画,默默地打开了,看着她在画布上青春奔放的神采,我的心一阵阵地痛,我想不出她这时在干什么,今天穿着什么衣服。我给兰州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想让他帮我找一下黎虹,让我和她说几句话,哪怕黎虹在电话里给我轻轻一笑,或者说一声你别去了,我都会义无返顾地奔回兰州。
  朋友在电话里说:你就死了这份心吧,黎虹今天在举行第二次婚礼。
  我像被人猛打了一棍,顿觉天旋地转。心在一瞬间凉如冰水。一个男人若是失去了所有希望,山川都会在他眼中消弭于无形。
  好半天,我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的世界终于变了,拣起那幅掉落在地的油画,点燃了,看画中火一样奔放的黎虹在火中慢慢地成为灰烬。我的心,也恍如死灰。
  在赤岭,这个很有象征意义的地方,我和过去所有的事物一刀两断,从此我不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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