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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才鹦鹉

人里面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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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5 22:44:12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41楼天才鹦鹉2006-08-15 09:54发表的“”:
呵呵,要买眼药的马上去吧,还有好多呢.
呵呵,看了两天的接着看吧,哈哈还有不少呢,不是坑,
不會吧?
報告:已向廠商定購兩大箱
    現正睜大眼等著看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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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5 22:57: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蓁子对我们的婚事进入了实质的运做阶段。她带着婚姻状况证明来了兰州准备和我去申请结婚登记。在这之前她没给我提过一点这方面的事,我甚至连结婚证在金城办还是在兰州办都没想过,她没给我打招呼就悄然到了兰州。
  中午下班回家,忽然发现室内焕然一新,被我随意放置在桌上床上沙发上的书籍已经很齐整地回归书柜,被子重新叠过了,床单换了新的,窗明几净,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样子。家里却没人,去厨房看,案板上放着做好的几道菜,心想这应该是蓁子回来了,别人也没我这的钥匙,推开卫生间的门,也不见她的人影。打她手机,却关着。
  正纳闷时,听见门响,就看见蓁子提着一瓶酒进来,春风满面地说:“你回来了?”
  我忙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说:“亲爱的你回来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呢?看你都忙成什么了。”
  “我怕你正忙着,就没打扰你。”蓁子说:“快洗洗手吃饭吧。”
  我一把搂过她说:“亲爱的你想死我了,先让哥哥抱抱。”
  蓁子温顺地把头抵在我的肩上,像个害羞的少妇。
  我捧着她的脸庞,仔细地亲吻她的五官。对蓁子今天的表现,我已经不单是感动了,我想,好日子终于向我跑来,而这一切,全出自蓁子。
  蓁子嘻笑着说:“好了啊,谗猫,再亲我就成冰激凌让你吃了。”
  “我要把这些天的都补上,谁让我有这么乖的媳妇呢?”
  蓁子挣脱了我的怀抱说:“快吃饭吧,我有话要给你说呢。”
  我帮蓁子端上了饭菜,问她:“家里不是还有酒吗?你怎么又去卖了?”
  “今天高兴也有纪念意义,我就去给你卖了成州老窖。”
  打开那瓶产自我家乡的成州老窖,又拿出钧窑产的木叶盏给我们各斟了一杯。酒是纯粮酿造并且窖藏二十年的,因为产量少,平时也难得喝到,只有逢年过节我才卖几瓶招待亲友。蓁子的细致连这一点都牢记在心。可我想不起今天有什么纪念意义。转念一想,有美酒在手,佳人相伴,也具备纪念的因素了。
  我和蓁子对饮了一杯,说:“你有什么喜事要告诉我啊?”
  “我已经开好了婚姻证明,你也去开一下,我们把结婚证去领了吧。”
  “我们不是以后要在金城生活吗?在兰州领结婚证行吗?”
  “你的户籍在兰州,一下子要迁过去太麻烦,我就先过来在兰州领也是一样的。”
  “好吧,我下午就去弄。”我端起酒杯说:“来,干了,媳妇,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
  “干!”蓁子也端起来一饮而尽:“是啊,你终于答应办理营业执照了。”
  “嘿,我看这证件应该叫持枪证才合适。”
  “你呀,没一点正经。”
  “对了,蓁子,在我们结婚之前把你的财产去公证一下行吗?”
  “干吗呀?你还有别的打算?”
  “我不是这意思,我觉得你还是公证一下好。”
  “我不!我干吗要去公证?既然嫁了你,我这辈子都吃定你了,你别想把你的财产跟我分开。”
  我默然无语,蓁子可算是给了我足够的面子,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谷子,还有点事我给你说呢。”蓁子忽然脸上出现酡红,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因为羞涩,神态也有些扭捏起来。
  我鼓励她说:“对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想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想批评我的都可以。”
  “谷子,你,你快要做爸爸了。”
  “什么?我要做爸爸了?”
  “嗯,你要做爸爸了,我是你孩子的妈妈。”
  “你是说,我们有孩子了?”
  “昨天我去检查了,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哎哟。”我一把抱起蓁子,在地上连转了两圈说:“我的小坏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蓁子咯咯地笑着,说:“我怕你不高兴,不要,就没敢给你说。”
  “怎么会呢?我这么快就要升级了啊?”我把蓁子放在床上说:“让我听听我们儿子的声音。”
  “嗳,谷子你说给咱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啊?”
  “我们以前就说好了啊,就叫谷雨。”
  “男孩女孩你都喜欢吗?”
  “喜欢!女孩像你,聪明又漂亮,儿子像我,既帅,还有……有智慧。”
  “我可不要咱儿子跟你一样是个坏蛋。”
  
  午睡时蓁子枕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说:“谷子你知道吗?看见你今天这么开心,我真是很高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快活,我多希望你以后一直都能开心。”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一直很开心吗?”
  “这是不一样的两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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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5 22:57:27 | 显示全部楼层
只可惜这不一样的两种开心并没有持续多久。午睡起来时,蓁子去柜子里拿衣服,看见了那件白裙子,翻看了半天,转身问我:“谷子我这裙子谁穿过了?”
  我迷迷糊糊地说:“你的衣服就你穿过,还能有谁穿?”
  “可我记得这件衣服我一次都没穿过。”
  “那就是我穿过吧,你穿件别的不就完了。”
  “胡说,你怎么会穿我的裙子?不但被人穿过,还洗了一下。”
  我忽然想起那件裙子是公孙蓠穿过的,可这事我怎么向蓁子解释?只好继续装糊涂说:“那就是你穿了然后又洗了。”
  “你起来。”蓁子抓着我的胳膊拉起来:“你老实给我说,这衣服到底谁穿过?”
  “这家里就我们俩个,你没穿过那就是我穿过。”
  “你还跟我嬉皮笑脸的?既然是你穿过,衣服里面怎么会有一根头发?比我的短,比你的长,你怎么解释?”蓁子说着从衣服里捡起一根浅棕色的头发让我看。
  真是该死!那头发果然是公孙蓠的。这下我可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你怎么不说了?我的衣服你让谁穿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蓁子说:“既然你没穿过,我也没穿过,那肯定就是别人穿过了。”
  “谁?是谁?你告诉我,你果然有别人了啊谷童!”
  “你胡说什么呀?”我拉着蓁子坐在床边说:“有你一个我就足够了。好了,你先穿别的衣服吧。”
  蓁子挣脱我的手腾地站起来:“你少给我灌迷魂汤,我只要你说一句话,有,还是没有?”
  “没有!”我说着起来穿了衣服准备出去洗脸。
  “你等着!”蓁子一把拉住我:“既然没有,这衣服算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衣服是挂着的,现在是随便放在柜子里,你给我解释清楚。”
  “这些事解释得清楚吗亲爱的?”我反手搂住蓁子说:“算我不好,让别人穿了你的衣服,我给你重新卖一件吧。”
  蓁子猛地推开我:“我不是你亲爱的,以后少跟我套近乎!这不是衣服的事。”
  “那你让我怎么办?”
  “说不清楚你今天别想出去。”蓁子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坦白你可要从宽的。我有了情人,你的衣服我让她穿了一下,可以了吧?”
  蓁子全身猛地一震,嘴唇哆嗦着,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煞白。我忽然心里不忍,轻轻地拥她入怀,很歉疚地说:“亲爱的,是我不好,我逗你玩的,没这回事,你别往心里去啊。”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但我明显地感到她在发抖。
  好一阵,她猛地推开我,随着也哭喊出来:“你滚!姓谷的,你终于背叛了我啊!”
  我哭笑不得,说:“什么叫终于啊?好像我早有预谋似的。”
  蓁子又扑过来抓住我,一拳紧似一拳地捶打在我身上,哭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伤心:“你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你了,姓谷的,我恨死你了!”
  我站着没动,任凭她如何打我,心说自己真是混蛋,干的这叫什么事呀?蓁子的打击却逐渐地轻飘起来,大概是她内心有了极大的伤恸,连力气都忽然消失了。在她打不动时,又往外推我:“你怎么还不滚呀,你这个无耻的家伙!”
  我再一次搂住她的腰说:“我等你出了气再滚。”
  “你滚!你现在就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蓁子横眉立目地瞪着我,像要把我吃下去。我忽然发现女人在发威的时候其实很可怕,那个叫河东狮吼的成语真是没白创造。
  我转身准备出去躲避一下,让她先消消气再想办法劝解。谁知还没走出两步,她又一把拉住我说:“你说清楚再走,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找情人?”
  “你所有的地方都对得起我,是我不好,对不起你,可以了吧?”
  “你既然有我为什么还要找情人?你太欺负人了。”
  “因为我流氓成性,看见好女人就不想放过,你又不在身边,所以,所以我就见异思迁,找个女人来满足我无耻的淫荡和空虚。这样说你满意吗?”
  蓁子放开了我,近乎绝望地说:“你走吧,算我瞎了眼,白等了你这么些年。”
  我进了客厅坐下来,点上根烟,又斟了杯酒喝掉,努力地使自己平静。我自觉问心无愧,心情却被蓁子弄得纷乱不堪。女人为什么会这样烦?为什么会如此不通情理?
  蓁子看我喝酒,又跟过来说:“你出去,这房子不让你喝酒,我也不想看见你。”
  我知道她说的是气话,索性连眼皮都没抬。如果是在金城她的家里,我肯定二话不说起身就走。我又斟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下去,以沉默来抵抗她的无礼。
  蓁子伸手夺过酒杯狠狠地砸在地上,钧瓷的碎片立时四处飞落。我咬咬牙关,拿过另外一只准备斟酒,蓁子又抓过去砸碎在地。看着这两个我好不容易从河南神垕镇带回的极品钧瓷就这样被她毁坏,心里不由隐隐发疼,有心发火,想想,又忍住了,谁让她是女人现在正生着气而且被我深爱呢?看她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暗自叹了口气,起身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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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5 22:57:44 | 显示全部楼层
站在南关什字的草坪前,我心烦意乱。数千朵刺梅在草坪中间排着长队,头顶血一样的花朵围成一个心的形状。草坪阔大,草色深绿,宁静且深幽,但它平息不了我的烦躁。呆了一阵,心情更加郁闷,家不能回,只好去办公室。路过中街子时两个狗男女正在旁若无人地打羽毛球,本就不宽的街道被他们挥舞的球拍占据,我刚走过去,那个女人的球拍就打在了我身上,对方只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像个蛤蟆似的跳起来接球。我慢慢地走过去,羽毛球呼呼地在我头顶飞来飞去,走到那个男人面前,看他仍没停手让我过去的意思,就在即将靠近他的时候脚下使个绊子,又作势往前一倒,肩头猛撞在他的身上,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就已经直跌出去。俗话说好狗不挡路,看来还是有不如好狗的活人。
  工作室里大家都在忙乎着,少了若智,每个人的工作量无形中就增加了,公孙蓠也只好当半个记者使用。周洁拿着需要我签发的稿子进来说:“我中午看见蓁子来兰州了,听她说这次要多呆几天是吧?”
  “是啊,她是来办结婚证的。”
  “那你就抓紧点办了,可不要拖着啊。”
  “嗯,明天我就去办。”
  看了一阵稿子,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心里乱糟糟的,眼前不时跳出蓁子向我撒泼的情景,仔细回味,蓦然发现是我的一句话让她真认为我有了外遇,而以她的刚烈性格,若是一时想不通,我岂不是闯了大祸?越想越觉得怕,急忙把稿子交给周洁让她签发,我快步往家里走。
  路上还不放心,边走边给家里打了电话,好半天,蓁子才接起来,她轻轻地喂了一声,让我把心放了下来。我说:“蓁子是我,你好一些了吗?”
  蓁子沉默了一阵,就挂了电话。
  走进家里时蓁子正收拾着自己的衣物,打了两个大包,看样子,她是准备离开了。
  我问她:“你这是干吗呀?”
  “我既然留不住你的心,我就成全你,给你腾出位置,免得你左右为难。”
  我过去拉住她的手,很诚恳地说:“蓁子,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行吗?”
  蓁子的眼泪又刷地流下来,泪水在一瞬间打湿了我的心情,我心下大恸,伸手揽她入怀,轻轻地说:“蓁子,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是爱你的,我不会亵渎我们的感情,8年前我就说过,我只爱你一个,你还记得吗?”
  谁知蓁子听了这话,却忽然推开我说:“我不是你的蓁子了,你也用不着再解释,你跟她好好过日子吧。”说着转身提起两个大包准备出门。
  我拦住她,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就是有贼胆也没贼心,有贼心也没贼胆。”
  “你别挡我。”蓁子抬眼直盯着我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说什么你才能相信?”
  “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她说着斜了身子准备出去,我忙一把抓住她提的包夺下来,她又撞开我,想夺门而出。就这样俩个人推来扯去,谁也不让着谁。而我知道以她的性格,一旦出了门,就很难让她回来。相互推搡中,我的火气也慢慢地升起来。她忽然放弃了两包东西想独自闯出去,颇有逃离敌占区的勇气,我一气之下,索性一把抱起她,直接扔到了床上,又从她包里找出她的车钥匙装在身上,心想你总不能丢下车不要回去。
  蓁子被我扔在床上时愣了好一阵,大概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待她。良久,又忍不住哭起来。我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无动于衷心若死水地对她的哭声不予理睬。
  她哭够了,搬过电话哽咽着说:“我要给你二哥打电话,让他知道你的丑行。”
  我说:“你打吧,电话是0939,3618···,就算他吃了我,只要我对你问心无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知道我从小就和二哥相依为命,我上大学也是二哥供出来的,所以他怎么教训我也只有听着的份。
  她拨了几个号,忽然扔下电话失声痛哭,看见床头柜上放着她带来的结婚证明,抓起来撕得粉碎。看我没有反应,又拿起一本书撕起来,那是我费尽周折从金城的一个古旧书店里淘出的《光荣与梦想》。我长叹了一口气,心说自己怎么就遇上这样的女人,明知我心疼什么,还偏拿什么解恨。
  那本书撕完,她又看见一叠我和她的照片,也拿起来准备撕。我急忙过去夺下来,却还是有一张我跟她的合影从中间撕开。我恨恨地说:“姓秦的,你太过分了吧!”
  她一回头又看见墙上她那张放大的照片,忽地站起来过去往下摘。这是我让一个摄影家朋友专门给她拍的艺术照,也是我认为她至今最好的一副照片。照片是装在框子里的,她还没摘下来,我就扑过去从后面抱住她,顺手就扔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我是你的玩具吗?你想扔床上就扔床上,想扔沙发上就扔沙发上?”
  我已经恨得牙疼,指着她说:“再不听话我把你从窗子里扔出去。”
  蓁子一下子蹦起来,说:“用不着你扔,我自己下去。”说着直奔阳台而去。
  我骤然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蓁子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阳台的一扇窗子开着,但阳台的底墙足有半人高,要想跳下去,还得先爬上窗台。我追过去时,蓁子已经扑上窗台,努力地往下翻。我吓出一身冷汗,这姑奶奶也真够狠的。我拦腰抱住她,企图拉她,谁知她一手抓着开在外面的窗户,一手抓着阳台外沿往外翻,我的力量只能保持她翻不出去,却难以拉她下来。情急之下,我腾出一只手,使劲打在她的两边肩膀上,才迫使她松手。趁她无力之际,忙抱着她回到房间里,这下没敢扔,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她挣扎着还想起来,我上去压在了她身上,任她有多少力气,也别想把我锨翻。她的呼吸急促地扑进我的勃颈,脚跟胡乱踢腾着,双手也轮番击打着我的后背。看这些还不能使我放弃对她的压迫,她一张口,就咬住了我的肩膀,随之双手也抓住我背上的肌肉狠劲地掐。我不得不佩服女人的武器真是无处不在。
  我忽然想起她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怕压伤了她,连忙抬起身来,可我已无法起身,她的嘴像焊在了我的肩上,也不知道她的牙是否酸痛,而那双手我估计她连小时候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待她筋疲力尽松开我时,我才得以解脱。翻身躺倒,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忍受着肩上和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我再也不想动,甚至连话都懒得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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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5 22:58:04 | 显示全部楼层
蓁子的第三次自杀意图发生在夜里12点。她趁我睡着时悄悄起身出了门。而我的睡眠本就极轻,有一点动静都可能惊醒。她关门的声音很及时地打碎了我的睡眠,急忙赶出去,她已经下了楼,沿着酒泉路向北走去。我想看她到底要去干什么,紧跟了几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到了南关什字的草坪前,她四处张望了一阵,似在寻找什么。我躲在树阴里冷眼看着。
  惨白的月光洒在草坪上,寡淡的路灯把街道弄得无精打采。蓁子看了一阵,又开始行走。街上不时跑过一辆出租汽车。远远看去,这一切恍如梦境,而蓁子就像一个梦游的人。
  经过这一整天的折腾,我已经心力交瘁。天快黑的时候我打电话定了两份快餐送上来,蓁子任凭我怎么劝说,就是一口不吃,我也豪无食欲,一口都没下咽。想不起后来又因为什么有了几句口角,她趁我不注意拿出我放在床头柜上的军用匕首,在自己左臂上猛地划拉过去。辛好我出手及时,拉住了还要深入下去的匕首,才使她的伤口不致太深,衣服被割烂了,但没伤着血管和筋脉,却留下了一道足有五厘米的伤口,血立马就涌了出来。我夺下匕首,反手打了她一个耳光。我可以忍受女人的撒泼,但见不得女人的自残。接下来我给她包扎了伤口,又看着她躺下,心里却不敢再有丝毫疏忽。
  蓁子绕过草坪,又走进了地下通道。我急忙跟过去,她已经出了通道,向着省政府方向快步走去。看她睡衣拖鞋的模样,像是去追赶下一场梦境。在跟随她的过程中,我知道她钻进了牛角,而我对她的一腔热血也慢慢地凉下来,心想这个女人恐怕这一生都难以被我所爱了,在一瞬间,我彻底失去了对我们的爱情以及婚姻的坚守,爱算什么?婚姻又算什么?爱情在这个残酷的城市早已支离破碎,甚至禁不起一句话的分量。巨大的悲哀和委屈如潮涌起,胸口一阵阵地发紧,泪水也从心底冲上眼眶。我这是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我到底对不起谁了?
  没有人回应我。蓁子已经走过了省政府,正从它旁边的一条小巷里往黄河边走。我猛地省过来,她要去跳河!
  从那条巷子直走过去,就是黄河边新建的一个亲水平台。去年我和蓁子一起在那里看河灯时,我开玩笑说这地方不光可以看对面的音乐喷泉,还可以方便跳河。蓁子说你以后如果惹了我,我就从这地方跳下去。那时候黄河正是汛期,平台下河水浩浩荡荡。我说你如果跳下去我绝对不救。她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救我,你巴不得我死了另觅新欢呢。我说你如果跳下去,我也就跟着跳下去,在地下我也要跟你做夫妻。
  现在看来,她是真记住了去年我说过的这个地方。
  我急忙挡住一辆出租车,追过去停在蓁子前面,然后快速下车,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拉住硬塞进车里。
  哀莫大于心死。任凭蓁子在车上如何撕打吵闹,我就是一声不吭,只管双手紧紧抱住了她,以免她从车上跳下去。
  蓁子被我扛上楼时终于平静了下来。她说:“你今天打了我,我还会死给你看的。”
  “你的生命是你爹妈给的,你今天已经自杀了三次,再想死你就死好了,我不会再拦你。”我倒出一杯水端给她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但你不能死在兰州。”
  “我死在哪是我的自由,你管我?”
   我拧了一个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忽然发现她因为这一天的哭闹,脸上都有些扭曲了。我的心似被什么钝器猛击了一下,巨痛也次第而起,伴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悸动,觉得蓁子其实也很可怜,便再也不忍心拿话去刺激她。我扶她躺下,又给她盖上被子,说:“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家。”
  她目光散漫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叹息了一下,坐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说:“蓁子,说真的,是我不好,伤你伤得太重,不是一声对不起就能过得去的,但是,我确实没有背叛你,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没法给你解释,并且我觉得现在也没必要给你解释什么了,明天我送你回家,就算我们到此结束了,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也不能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就算,就算我耽误了你这么些年……”我忽然喉头梗塞,什么也说不下去了。
  蓁子摇了摇我的手说:“别说了,你也睡吧。”
  我在她旁边躺下,肩膀和背上的伤口却丝丝地疼起来,尤其是肩膀,应该被她咬破了,我当时没顾得上看,现在就觉得血痂粘住了,略有动弹都会撕开伤口。只是,我已经懒得说什么了,大脑中昏昏沉沉,就想把整个生命都在一夜间睡去。
  沉闷了好半天,我快睡着时,蓁子忽然说:“我们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能给我说一句实话吗?”
  思谋再三,我说:“你真想知道,我就给你说了吧,那件衣服确实是别人穿过,是我让她穿的,但她跟我没任何关系。”
  “她是谁?为什么要穿这件衣服?”
  “她叫公孙蓠,是我工作室新招聘的秘书。上周星期天,若智喝醉了酒在工作室非礼她,撕烂了她的衣服,正好让我撞见,为这事我跟若智打了一架,他以后就再没来上过班。公孙蓠的衣服被她撕得没法出门,我本来是去给她买衣服的,可我不知道她穿多大的,我想你的身体和她差不多,就回来随便拿了一件让她穿。她要给你重新买一件,我没让,要给钱,我也没答应,我让她穿去,她也不愿意,就洗了一下,第二天给我送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早点说了你会相信吗?何况他们俩个都是我的员工,这事又发生在办公室,也不是什么荣耀,再说公孙蓠人家一个小姑娘,被若智那样侮辱了,传出去好听吗?并且我向她说了这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我脾气,我不想说的话,谁问也没用,如果不是你这样逼我,事情不弄成这样,我也不会说出来,我想反正明天我们也分手了,就算我违背自己的诺言一次来满足你,以后,你也不会再这样逼着我说什么了,长痛不如短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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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5 22:58:22 | 显示全部楼层
蓁子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出她在流泪。
  此后一夜无话,迷迷糊糊地一觉醒来,天色早已大亮。
  我起来做了早饭,去摇醒蓁子。其实她一直醒着。但她不吃,从昨天下午,我们就只顾了生气,谁也没吃一口饭。我拉她起来,说:“去,洗把脸吃饭,吃完我送你回家。”
  她说:“我干吗要让你送?我不会走吗?”
  “这顿最后的早饭你总得吃吧,以后可就没机会吃我做的饭了。”
  蓁子一听这话,气忽忽地端起就吃,没几口,又放下了,眼泪也随之流下来。
  我递给她一张餐巾纸说:“又怎么啦?”
  蓁子擦去眼泪说:“为什么要等我离开你的时候你才肯给我做饭呢?”
  “那你就别走了,我每天给你做饭吃。”
  她沉吟半晌,摇摇头说:“我要走,我哪能让你每天给我做饭。”
  正说着,电话响起来,是周洁打来的,她说北京一家杂志的组稿编辑来找我们,要签供稿协议,正在办公室等着我,让我马上过去。放下电话,我犹疑不决地看着蓁子,她说:“你有事你就去吧。”
  “那你别走行吗?不管怎么,都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和北京来的编辑谈了将近两个小时,从今后的合作到稿子的写作及稿费的支付等细节问题无一遗漏地交流过一遍,协议签完已经过了11点,我心里惦着蓁子,就安排周洁和南子非陪着编辑去吃饭,我匆忙回了家。临走时周洁说晚上要请蓁子吃饭,让我回去说一下。我说她可能要再走,下午再看吧。
  在楼下时我发现蓁子的车不见了,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快速跑上楼去,果然已是人去屋空。
  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是蓁子给我的留言,纸上却压着一盘采访机专用的录音带。我拿起信看时,纸有些湿,应该是蓁子的泪痕。
  谷子:
  我走了。不想再等你。
  前思后想,我还是不想跟你再过下去,你的话漏洞百出,也就是说你还在骗我。所以,我决定走,给你自由。
  我们相爱8年的结果,就是我有了你的孩子。我等你多年,既然不能长相厮守,有一个我们共同的孩子,我也就满足了,因为,我是真的爱过。
  孩子我会生下来的,我也会按你的意思叫他谷雨。本来再也不想见你,但我做不到不让你见孩子。你刚知道有了孩子时欣喜若狂的模样让我感到非常温暖,可你是如此深刻地伤害了我,我无法原谅你!在一年之内,你不要见我,我也不会见你。孩子满月后,我会打电话给你,你如果想见,只能以舅舅或者叔叔的身份来看。做不到,你就别来。
  爱你,但无法回到从前。
  既然不能善待爱你的人,就善待你爱的人。
  再也关心不到你的身体你的胃了,谷童,你自己保重!
  
   你曾经的蓁子
  
  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在巨大的失落中,拿起那盘录音带,心想她放在这,应该有她的意思,放进采访机里打开了,却是她和若智的电话录音:
  “喂,请问是若智吗?”
  “我就是,你是谁?”
  “我是秦蓁子。”
  “哦,你好蓁子,你是在兰州吗?”
  “我在兰州,我听谷童说你辞职了是吗?”
  “算是吧,我在工作室也干不好,就出来了。”
  “你们俩个没什么矛盾吧?”
  “没有啊,我跟他能有什么矛盾?”
  “你们没打架吧?”
  “他给你怎么说的?”
  “他什么也没给我说,就说你们中间有了点小别扭,我想他脾气不好,会不会跟你打架了你才走的。”
  “怎么会啊?我跟谷童是什么关系?我会跟他打架吗?”
  “真的没有吗?”
  “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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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5 23:02:5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赶到金城时天色已晚,出了车站,我打了出租车就往蓁子家里急奔。以前每次来金城都有人接,这一次,我只好自己坐车问路。而心情是无比的灰暗,一如金城的天空。
  中午我像灵魂出窍一般躺在床上,手拿蓁子的信,却再也看不进去。我想,我们苦心经营多年的感情就这样轻易破碎了?还有什么力量可值得信赖呢?
  听录音,正是若智的话让蓁子认定了我在撒谎。既然若智说我们没有打架。那么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周洁吃完饭路过,打电话说要上来看蓁子,我说她已经走了,我都没见上。
  她说你们是不是又吵驾了。我说是。
  周洁上来,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又开始了对我的教训。
  “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啊?人家蓁子是来跟你领结婚证的,你怎么不能忍着点?还把人气跑,你还好,气走也不知道去追,等着人家自己回来吗?”
  我说:“不是我气她走了,是她不相信我的话。”
  我把蓁子的信给周洁看了,她说:“蓁子怀孕了?”
  我说:“是,已经一个多月了。”
  “既然有孩子了你怎么还敢惹她生气,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对不起她的事了?”
  “大姐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蓁子这么怀疑你,肯定有她的理由。”
  “那么我告诉你,我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
  “没有就好,你现在赶紧去金城给她道歉,别让她伤了身体。”
  “现在道歉还有用吗?我今天早上把话说尽了,也没留住她。”
  “你怎么就不理解女人的心呢?她生你的气,说明是在乎你的,你现在就受点委屈,不管你有错没错,都去给她道个歉,陪她几天,工作室我替你担着。”
  “就怕去也没用。”
  “没去你怎么知道没用?没用你也得去,再说了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忍心让她一直伤心着?我现在命令你,马上赶到金城去,如果把蓁子哄不高兴,你们俩个好不了,你就别回来见我!”
  
  蓁子的住宅是安了楼宇防盗系统的那种,现在我也被当盗贼防住了。按响楼门上的呼叫机,好一阵蓁子才接起来:“谁呀?”
  “是我,蓁子。”
  “……你来干什么?”
  “你先开门让我上去行吗?”
  “我说过了,我再不见你,你也别缠着我。”她说着挂了电话。
  再拨,却没任何反应,我知道她是拿掉了话筒。我似被人打了一闷棍,傻了一样站在楼下。在路上我设想着种种结果,就是没想到会被她拒之门外。如果连她的人都见不到,我还说什么与她和解?
  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响了足有5分钟也没人接听,估计她是拔了电话。打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站在楼门口想等一个进去或者出来的住户借开门遛进去,谁知道等了有两个小时也没一个人影。我想起她这个单元本来就没住几户人家,平时当然就难得有人进出。
  
  半个月后的一个夜里,我把公孙蓠放在了床上。我近乎蛮横却有条不紊地剥着她的衣服,她拉着我的手说:“不要啊,谷哥。”
  待我剥光衣服看见她珠圆玉润的身体时,她已经不再阻拦我的行动。她一直看着我的眼神里有一些茫然,茫然中有一些期待,期待中有一些顺从。趁着酒劲我侵入了公孙蓠的身体,我猛烈撞击她时心里充满了快感,我觉得自己终于完成了对一个人的背叛,而背叛一个人竟是如此容易,是如此有着复仇般的快意。这一行为本身的乐趣大大超过了我对公孙蓠近似于强奸的做爱。
  当心理上的愉悦转化为生理上的兴奋时,我恍然觉得怀中这个柔若无骨的躯体就是蓁子,我们的严丝合缝使我感知了我们曾经的默契。是的,我身下应该是蓁子,别人不会给我这样的感觉。
  我停下来时,看见的又是公孙蓠,她躺着的表情和蓁子极其相象,恍如姐妹。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呆呆地看着我。我说:“你有快感你就喊啊。”
  “我疼。”公孙蓠说。她伸出一只手,帮我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我也感觉到了疼。因为我看见了床单上的血,像一朵红玫瑰盛开在她的两腿之间。我感觉出了自己的小兄弟火辣辣的疼痛,它在侵略对方的同时也被对方所侵略,这是一个比无耻更无耻的物理现象,似乎没有谁是赢家,如果说这是战争的话。
  看见了血,适才还弥留在我身上的愉悦就在刹那间消失一空,酒劲也顿时散尽,我有些惶恐地问她:“你还是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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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5 23:03:1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夜里我始终没有敲开蓁子的房门,在金城漆黑的夜色下,我的心境悲凉如冰水中的石头。
  给她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但她的窗户却一直亮着灯。我去家属院门口买来几瓶啤酒两包烟,在正对着她窗户的一个椅子上坐下了,准备守株待兔。我想在12点之前,你总得让我进去。即使我有天大的错误,如此虔诚的负荆请罪,不能和解的都应该和解了。可是我想错了,蓁子压根就不是蔺相如,因此也就不具有宰相的气量。到11点时,她客厅内的灯灭了,而我给她的电话也一直没有打通。我几乎是不抱任何希望地给她发着短消息,告诉她我在楼下,告诉她我来的目的和我的诚意。凌晨1点时,夜露慢慢地落下来,于无声处散发着凉意。两点的时候她的手机终于开了,我打过去时却一直不接,我知道她在犹豫,第三次打,她按了拒接,电话里说:“您所呼叫的用户现在不便接听您的电话。”再打,就是永远关机。我想她既然开了手机,就会看到我的短消息。可接下来的夜晚,比我眼前的草坪更加平静。
  第二天我被刺眼的阳光晃醒。睁眼细看,我还坐在草坪前的椅子上,脚下是几个空酒瓶外加半瓶烟头。
  蓁子的车已经不见了,地上有两道新鲜的车痕通向门外。我坐的地方距离汽车不到10米,即使蓁子目不斜视,也不可能忽略我的存在。
  太阳在缓慢地升起,我双手搓了搓脸,看着周身的阳光,忽然感到有些冷。
  
  A县的小王还是没能获选文联主席,看来一个作家证并不能通达仕途。他来投奔我时说,他连文化馆的工作也丢了,说他将全身心地来为我效力。
  对他加盟工作室的要求我做不到一口回绝,尽管对他的做派和能力我很瞧不上眼。周洁说:“要不先让他试用一个月吧,若智走了,我们现在人手也不够。”
  我说好,给他一个月时间,出不了成绩他就走人。
  下午的时候周洁提议由她做东大家聚一次,说好长时间都没在一起高兴过了,今天就算是给小王接风大家热闹一下。其实我知道她是想借这个机会让我振作起来,从金城回来已经半个月了,我的情绪一直没提起来,她和公孙蓠都有些着急。
  我不忍拂了周洁的心意,在吃饭时努力让自己洒脱起来。在这种场合免不了喝酒,我声若洪钟的划拳让小王呆若木鸡,与我对拳时他连战连输,每输一拳,就有一杯酒被他灌下。南子非和禹华早已熟悉了我在酒场上的气势,但仍然不是我的对手。我在出尽风头的同时却苦了自己——只赢不输我就没得酒喝,这些天莫名其妙地谗酒,只好自斟自饮。
  公孙蓠是第一次见我划拳,她端起一杯酒敬我说:“谷主任,为你的阳刚大气我敬你一杯。”说着和我碰了一下,她一饮而尽。我看她眼神里充满了钦佩和另一种让我心跳的神情,我忽然淫邪地想如果有机会你会知道我其他方面也有阳刚大气。
  趁着酒意,我给小王说:“以后咱们都不是外人了,好不容易有你这么个货真价实的作家不嫌咱这地儿小,咱这工作室可就靠你撑门面了,你别拿着舍不得自己啊。”
  周洁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接着说:“是啊,外面都说做记者的是没文化的,现在我们有了一位作家,希望你能冲到我们前面,多给我们涨些精神。”
  小王说:“什么狗屁作家啊,就你们兰州人还把这当回事,在县上作家比狗屎还贱。”
  南子非冷不丁也冒出句话来:“那是你们县上文化发达,所以作家就不被人重视了,我们这里大多没文化,还是很尊重作家的,你别自暴自弃。”
  “小王哥,”禹华一脸诚恳地说:“我们几个勉强能算是文学爱好者,有你在,我们就算是真正的文学青年了。”
  小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已经压得皱巴巴的作家证甩在桌上说:“我以前把这玩意看得很神圣,可是现在啊,你说要这能干啥呀?”他转向公孙蓠说:“你说它能换一碗牛肉面吗?”
  公孙蓠摇摇头说:“好像不能,我没试过。”
  小王说:“我送给你,你拿去换牛肉面试试。”
  “我不敢,我爸要知道我拿作家证去换吃的非打死我不可。”
  “你爸也把作家很当回事?”
  “不是啊,我爸经常给我钱,一碗牛肉面才两块钱,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我忙拦住小王还要说的话,端起酒说:“别说这些了,哥们喝酒。”
  小王一口干了杯中酒,喊过来服务员说:“麻烦你把这个扔进马桶里给冲下去。”
  服务员接过作家证,有些胆怯地说:“对不起先生,这个不能扔在马桶里的,会堵塞的。”
  小王挥挥手说:“那就扔垃圾桶去吧。”
  服务员面有难色:“先生,我们是不能随便扔客人的东西的。”
  小王摸出10元钱塞进服务员手里:“我给你小费,把它赶紧扔掉!”
  我们不由一阵尴尬,南子非叫住往外走的服务员说:“把照片撕下来。”
  
  找个地方洗了把脸,我决定去蓁子的公司找她。虽然心里一片冰凉,我依然放她不下。
  她不在公司,秘书说她早上来了一下,就开车走了。
  漫无目的地走上大街,看着苍白的阳光把自己的影子甩在眼前,粗陋而无人形。脚下的街道平坦且四通八达,我却不知道那一条通往蓁子此时的所在,或者,那一条能抵达她的内心。
  拿起街上的公用电话给蓁子打,手机依旧关着,家里和她办公室的无人接听。
  我该去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就这么一个我难以触及的人,已使我在这别人的城市茫然无措。我还算一个坚强自立的男人吗?也许算,也许不算吧,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比蓁子在我的生活里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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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5 23:03:20 | 显示全部楼层
“谷子,你,你快要做爸爸了。”
  “什么?我要做爸爸了?”
  “嗯,你要做爸爸了,我是你孩子的妈妈。”
  “你是说,我们有孩子了?”
令我回忆头一胎时 那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初为人父
五味杂陈复杂的心情  真好ㄚ  (哈哈大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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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5 23:03:41 | 显示全部楼层
饭吃完时我和小王都有了几分醉意,他还要拉着我去喝啤酒,说想跟我说说他竞选文联主席的事。
  在街边的一个啤酒摊上我们坐下,都大着舌头开始扯淡。
  “谷主任你知道我为啥没当上文联主席吗?不是我王某人没水平,是我的有些东,东西不,不如人家。”
  “我,我我相相信你你的水平。”我忽然发现要想学结巴再也容易不过,只要你让舌头偷点懒不往出吐,肯定比结巴更像结巴。我说:“他他们不让你当主席是怕怕耽误了你你,以以你的水平给个联合国国的文联主席都不亏亏,他们是是想让你走向世世界,远的不说,在咱们甘肃,除了闻捷李季,我就觉得该你你排第第三了。”
  “我不是吹,吹自己,在A县我姓王的发表的作,作品最最,多,可是那个狗,狗日的王八蛋就在甘,甘肃农民报,报上发过几篇小散文,也想跟我竞争,他跟我一,一样,不过就是文化局的一个小,小科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啥,啥球样,就跟我抢。还不明着来,有一回跟我喝酒,喝,喝多了说他的球,球长毛短,我说你再长也没驴的长,再,再长你也是日人的货,再长你还能去日天?他说我就是日人的,你连人,人都日不了,没驴的长也比你的长,还说不信我们掏,掏出来比。我不服,说比就比,掏出来跟他一比,你还别说,我们一比长短就出来了,他,他的驴球还,真比我的长,比我的长还不算,他还拿尺子量了,差不多有7寸多长。结果我们的长,长短让宣传部的一个女部长知道了,文联筹备会开完,主席就成了那个狗杂种,我连秘书长都不是,主任你,你说我亏,亏不亏?”
  “当个文联主席跟跟这个长短有有关系吗?”
  “谷主任我不说你,你还真,真不知道,我们的文联就是由宣传部管的,还是那个女部长主要管,那个老骚货男人死了三,三年,三年没挨过球,她一知道有个球长的,还不赶紧抓住了,为啥呀?自己用起来方便。”
  “奥,是这样啊?那这也算人人家的优优势了。”
  “啥优势?球的优势!等我落选以后我,我才想起来,当时我们比长短的时候,他是勃起来的,我的软不拉耷,你说,说这么比公平吗?日他妈!我,我亏死了我!”
  “呵呵,想不到这玩意还有这么个功能,不过也有道理啊,你们一个繁荣生活,一个繁荣文艺,各有所长啊。反正都是为人民做贡贡献。”
  “贡,贡献?这是球的贡献!我有作,作品,他有啥?他就有,有个充了气的驴,驴球!我的作品被评过优,优秀,他的评过啥?”
  “依我说啊,你你们都在以优秀的作品鼓舞人,只不过过你鼓舞的是群众,是人民,他鼓舞的是领导,对象不一样,性性质是一样的。”
  “哼,我现在就,就鼓舞我自己了,我不在县上给他们做贡献了,我,我看他们的文艺咋个球的繁荣?他们繁个球的荣!”
  
  我坐在金城的一个公园里,看着晨练的人生机蓬勃自得其乐,自己却是一副苦瓜模样,想不出这到底该怨谁。
  活着,为何就不能给自己多一些快乐?
  街上是人来人往,我的内心却愈加寂寥,一种巨大的落寞阳光一般散布在我的四周。我想,我其实并没有完全了解蓁子,女人的变化永远高于男人的思维。如果说昨天夜里我在露天下守望是为了我们的爱情,那么今天呢,还是爱情吗?我想不应该是了。可我找不出一个理由离开,从内心来说也不想就这样回去,我应该坚持,坚持到她被我的毅力击溃的那一刻。
  是的,我必须坚持,我现在一个孩子的父亲,尽管他还没有问世,却被我不计后果地种植在了别人的身体之中。我必须为此负责,这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说,我可以在从前不给任何人负责,可是现在我得向这个孩子负责,这是谁也无法拒绝我的事。
  那么,我就继续坚守吧。借口负责孩子我就负责了孩子他妈。
  
  从公孙蓠的身上起来,我看见她双腿间的鲜血时也看见了自己生殖器上的斑斑血迹。在这之前它像一个凶手或者凶手的武器,现在,它认罪似地低着头,很羞愧很有犯罪感的样子。
  这个夜里公孙蓠没有回家。我用自己的武器彻底摧毁了多年来一直遵循的道德理念与生活操守,同时也破坏了她的清白和潜意识中的坚守,我们无数次地癫狂且高歌猛进,那种报复的快意让我无数次快感且后悔着,而后,再一次去创造快感。
  我启蒙了公孙蓠的另一种生活,她成全了我的另一种卑鄙。
  至少在这个夜里,我对她没有任何真情,完事之后我就只管躺在一旁呼呼大睡。而她却前所未有地把整个的身心交付与我。
  我无法掩饰自己对她的掠夺和应付,除了那些启蒙时必要的临床性指导语言,我想不出可以在她耳边述说的话语,因此我们时时出现沉默。
  她枕在我胳膊上,轻抚着我肩膀上那个被蓁子狠咬过一口现在已成了唇形的疤痕,问我:“这是咋回事呀?”
  “咬的,有人想吃我的肉,试了一下发现是馊的就没吃。”
  她咯咯地笑起来:“一定是嫂子吧,她怎么舍得吃你?肯定是你欺负了她。”
  “嫂子?哪来的嫂子?”
  “蓁子姐姐呀,难道不是她咬的?”
  我忽然冲动地说:“不要提她!”
  “谷哥哥你生气了吗?”她柔声说:“都是我不好,不该问这些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不由把她往怀里搂紧了点,说:“我没生气,只是这伤疤已经成了我心里的疼痛,有人提起就会发作的。”
  
  那一个白天我无数次地奔波在蓁子的公司和家之间,我想尽快地见到她的人,只有这样我才能定下心来,但每一次我都落空。电话一直不停地打,却始终没能听见她的声音。
  天黑的时候我坐在她住宅大门口的露天茶座上喝着啤酒,只要她回家,我总能见上,一但见上,我就不怕她不让我进门,更不怕她不理我。
  夜色随着啤酒一瓶复一瓶的消泯而愈加深重。在这个时候,守株待兔是唯一可行的办法,如果在这个夜里还见不到她,继续等上10天也未必会如我愿。
  快12点的时候终于看见蓁子的车缓缓地驶来,一瞬间我抑制不住地激动,手中的啤酒也晃荡出来。我准备站起来时,蓁子的车却向后倒退,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掉转了车头向别的地方开去,似乎怕我追过去,几秒中之后就拐过大街不见了。没错,她是看见了我,否则也不会逃荒一般地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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