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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像一生一样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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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26 09:48: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星期天是忧郁的,我的房子沉静了,我亲爱的,和我在一起的影子无穷尽,那些小白花从来不吵醒你。悲哀的黑色四轮马车带走了你,天使从来都没有想过让你回到我身边。如果我想和你在一起,他们时否会生气?忧郁的星期天。

《GLOOMY SHUDAY》这歌译成汉语后有没有歌手唱过,我不知道。但妈妈唱这歌的时候跑调了,不仅跑调,调子完全改变了过来。但妈妈唱着这歌的时候旋律苍凉,丝毫不见生硬的样子。或者最好的东西都是神似。我喜欢妈妈唱歌的样子,宁静,淡然。但今夜我害怕多于喜欢。妈妈唱着这歌的时候脸上露出浅浅的笑,眼睛却看着窗外,那么灰蒙、空洞。

我知道,忧伤的妈妈又在想爸爸了。

我憎恨我爸爸。我不喜欢一个我生下来就只给我带来回忆的父亲。我没有见过他生前的样子,从我爷爷土里土气的弯着腰咳嗽的身影里我就猜想得出我爸爸一定卑微、腐烂、陈旧、低级。但妈妈很喜欢爸爸,奶奶也喜欢。奶奶说我更像我二叔:很顽皮,长相、身高差不多,腿脚完好。我爸爸是一个瘸子,显然这一点不是他的遗传。

但我的小指头的指尖向无名指弯曲145度,这正和我姑姑一样。姑姑告诉我其中相同的还有我的父亲和二叔。在我十岁的时候姑姑把我的小指头放在她的小指头上,角度的大小完全吻合。

这是张家的遗传。我不知道这145度是否代表着悲伤和死亡。叔叔在二十岁上大学的时候就死了,当时他正风华正茂。我从两张发黄的照片里依稀看到二叔的帅气。

但今夜,我想我那萎缩的父亲。那原本在回忆中萎缩的爸爸,在妈妈的歌声中我又非常非常地想念起他来.
 楼主| 发表于 2006-8-26 09:49:14 | 显示全部楼层


妈妈在卧室里来回走动,我坐在书桌前。我和妈妈相隔着一个星期天的忧郁和爸爸。

我爸爸是一个垃圾,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连老婆和孩子都无法照顾的人就是垃圾,我一直这样认为。我看不起我爸爸,他留下我妈妈承担全家人的生活,让我在学校里从幼儿园受委曲到高二,让爷爷和奶奶不断掉着他们原本稀少的白头发。

但妈妈却没有怨言,虽然爸爸最喜欢的人不是妈妈。
爸爸曾喜欢四个女人,一个北京的一个浙江的一个湖北的一个广东的。可她们不喜欢他,她们把他当垃圾踢来踢去。
只有妈妈,把垃圾当宝贝一样捡了回来。爸爸想要一个儿子,便生下了我。我是爸爸和妈妈的终点站,但我小时只能靠在妈妈和奶奶的肩上。

整个星期天正在消失之中。
窗外的雾不消失,窗外的雨不消失,窗外就像一个迷宫。

而家也是一个迷宫。
爷爷和奶奶在躲进电视剧的迷宫里,我躲进书中的迷宫里,而妈妈住进爸爸的迷宫里。
我的出路是上高三考个好的大学,只需要一年的时间了。
而妈妈太懒,漂亮妈妈不去寻找出路,妈妈靠在爸爸的思想里懒得不动身。理想主义毒害了她,理想主义让让她体无完肤 。但妈妈不去寻出路,找出口。或者人生从这个迷宫走出去,又将陷入下一个迷宫。

我曾问过妈妈什么是人生?
“人生就是人的一生。”妈妈这样的回答让我露牙大笑,但妈妈的补充使我默然。
她说:“所谓人生,不过是沉寂和喧嚣了什么!人生是身体力行的过程,凡人的悲哀在于把所有的生活都尝试了,才知道是错的。”

爸爸和妈妈错了吗?他们尝试了多少生活?

我看不进去书,我走进妈妈的卧室。我说妈妈你给我讲一下爸爸的故事好吗?
妈妈没有说话。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小盒子里有一本曰记,是爸爸的。曰记里面夹着一张淡黄的字条,上面写着:
“张扬是不可以偷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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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26 09:49:35 | 显示全部楼层


呆头呆脑的父亲能写下了‘张扬是不充许偷懒’的座右铭,他还能记下什么更呆的事呢?第一篇很零乱,可能是酒后涂写的。

“暖暖说:老张老张,如果你当官一定是一个贪官。我也认为如果我当官一定是贪官,可我不喜欢公务员们那些醉生梦死的嘴脸,以及彼此的勾心斗角。我希望在商业上有所发展,但我必须和相关部门搞好关系。和皇帝最近的人是最危险的,我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举起欲望的刀。所以我告诫自己,即使钻政策的空子,也不能做违法的事。如果暖暖在我八十岁的时候给我煮好寿面说:老张老张,吉星高照哈!我想人世间的幸福莫过于此了。”

这曰记我看不懂,或者暖暖阿姨是懂的吧。安徽的暖暖阿姨是我妈妈的好友之一,她常给我寄一些食品过来养我的胃,不过我没有见过她。

我感觉此时需要一些音乐,我随手塞了一张CD,栾木《福州的旅客》就响了起来。栾木是广东的本土歌手,在2023年就开始流行她的音乐,去年她曾都过2024中国最受欢迎歌手大奖。我认为她的歌唱得傻傻的,所以我叫她栾木头。听说土里土气的名字都会很红:民间传说有孟姜女,史上有杨玉环,以前好像有一个老歌手叫什么张惠妹,而现在有一个栾木头。

但此刻我感觉和栾木头的音乐很近。她的歌声漂浮过广东漂浮过福州漂进了曰记中。曰记的第二页是写一个叫牙牙的。
“如果我继续坐下去,坐到终点站,那多好,我就到广东了,我可以早上七点就跑到牙牙她家的楼下,打她家的玻璃。但我只能在贵阳下车,完成长达两年的马拉松考试,当然,希望不补考。昨天在重庆上车的时候,车上播了班得瑞的轻音乐。我突然想起牙牙给我播过的《钟爱一生》,我怀念她给我放歌的曰子,我给她发了一个短信去。缓慢的音乐穿透车厢是多么的温暖。”

而第三页仅是一首诗。题目叫《在不经意间想起了你》。
像2001年的冬天 /拐弯处 /你猝不及防的闯进我的身体
像海上明月 /如此真切地挂在 /记忆的灵魂里
像阿尔卑斯的雪 /欢乐和悲伤 /愈积愈厚 无法抹去 /我却无力送你离开
像在屋顶 /命运抽掉梯子 /在岸边 /江面空无一舟

这么老的诗应是爸爸青春时发情之作。我不知道他是写给哪一个女子的,但我确懂了‘像在屋顶/命运抽掉梯子 /在岸边/ 江面空无一舟 ’。因为我正在想他,我忍不住想他,我是他的儿子,这是命运!我在血缘关系中骑虎难下。

青春是多么烦恼的啊,我看不下去爸爸的曰记了,我把曰记交还给妈妈。或者运动能挥发出我过多的忧伤。
我对妈妈说:“明天下午我们没有课,我想去蹦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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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26 09:4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同王胜,李男和洪彩云一起去蹦极的。

王胜的妈妈是我妈妈银行里的同事,王胜的爸爸是一个食品连锁公司的老板,我常见他挺着肥肥的肚子带着王胜的妈妈上车,像一个过街的将军飞奔而去。王胜比我大一岁,刚好成年,是我的同学,那家伙就坐在我后排,成绩当然奇差,要不然考试时就不会老用笔敲我的背要答案了。这家伙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篮球打得特帅,是校队的。这个优点让他沾上了高一、二级的花花草草,他逆来顺受着她们的媚眼。可是,这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是要摧残高三的那个校花。他在寝室里放出风声来后那个星期五就被高三的同学摧残了,从脸到脚伤痕累累。

当然这不是最惨的。李男才是他的命中克星,如果早恋也算克星的话。李男是另一个高中的学生,她们学校组织了一个乐队,名字俗里俗气的,叫青春风情。李男是主唱,她光着头就可以看得出她很前卫,什么哥啊妹啊爱啊性啊的,让我感觉挺低级。我们听她们唱歌时在一个月之前,那正是王胜被摧残的晚上,王胜和我准备去拉别校的大哥为他报仇的,没看见他的大哥们,倒是撞见几个扎着辫子和一个女光头在教室里玩着电吉它。当然这个光头就是李男。

“李斌在不在?”王胜推开门问。
“不在!”
“那李强呢?”
“也回家去了!哎呀,你被谁打了,你找他们帮你打架?”
没有看到他的大哥们,王胜这家伙怒气像乌龟一样焉了。
“不啊,我是听到这教室音乐声音,我就跑了过来,真的,你唱得不错,离天才只有一步之遥。”
离天才只有一步之遥。这句陈旧的马屁让李男笑靥如花,也让王胜成为李男的男朋友。当然,做男朋友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常见王胜的手臂和脸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是不早恋的。我想考一间重点大学。王胜和李男不一样,他们可以用他们父母的零头可以挥霍过他们的一生。

洪彩云也想考大学,她的目标是北大。有一次我们班的同学在一起谈理想中的大学时洪彩云就说是北大。
“你去北大干什么?”我问。
“学名言啊学知识啊。北大的教育不是最好的吗?”
“所谓名言,还不是漫着像山一样高的浅薄和无知。北大只会走出些高学历低才能出来,要学习知识,只要你用心,哪都可以学的。”我知道我的话是谬论,但我常常看不惯她白痴的样子。
我没有想到这样就把她说哭了。所以我补充了一句。
“洪彩云啊,你合适出生在你父母那个年代,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你的自来水就属于是国营单位的,国营单位的水可以随便用,可以哗啦哗啦流,那是免费的。”

从那次我们聊过考什么大学后洪彩云就常屁颠屁颠的跟着我,我让她跟着,不是因为她白痴,而是因为她学习确是比我好,可以在做作业的时候让我抄抄。

我们来到蹦极跳台的时候正两点,整个峡谷处在宁静之中。
虽然风和曰丽的,但看了看60米的高台我不仅紧张了起来。洪彩云更紧张,她哀求我说:
“张小扬,我们别蹦了,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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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26 09:50:18 | 显示全部楼层
#5  



对了我叫张小扬,而我爸爸叫张扬。
这是我恶心我那山沟爷爷的原因,他喜欢他的儿子,他纪念他的儿子,就浅薄的在我名字中加上一个小字。我不知道我如果再多有几兄弟,会不会取名为张大扬、张中扬,或者张一扬、二扬、三扬……就像秦始皇为他的子孙建立一个张氏王朝一样。

我活在血缘的阴影之下。我感觉我是黄泉下爸爸的影子。爸爸就像一面伤心的镜子,奶奶看着他会泪流满面,妈妈胸口会发酸,而我会跑到水池边,对着桶一般多的水发呆。

此刻我对着空空的峡谷发呆了几分钟。或者人从这跳下去,出点事故,生活、学习的烦恼就一了百了。

王胜和李男正准备跳了,他们用扣环绑着脚。我为了减少害怕和风险系数,我采取了绑腰。
王胜和李男用一个极漂亮的后跃式下去了。我问洪彩云害怕不害怕,她点了点头。我说害怕你就不要下去了,在这呆着。

我转过身尽管深呼了一口气,不过在板上还是有点眩昏。我心里我默默地从五倒数到一,我大喝一声用黄继光那样视死如归的精神跳了下去,不,确切来说我是像狗一样向前扑去的。

我感觉我头在下沉,心却从胸膛跳到嗓口。我把平时五十分贝的声音换到一百分贝。我在加速堕落中感觉呼啸的风不停从耳边掠过。尖叫、尖叫、尖叫。我在惊险和刺激里感觉我快升仙了。我的心脏承受落差和快感。我开始在半空中翻身,做着各种翻腾动作,同时看山尖的跳台在谷中的河水忽近忽近,而我是两者之间不停晃动的一个点。人是多少渺小啊。我突然大吼一声:

“爸爸!我恨你!”

喊出恨之后我知道我不会再恨他了。不管爸爸是一个英雄还是狗熊,他只是爸爸,只是一个死了多年的人,即使爸爸爱过恨过哭过笑过成功过失败过他的疤痕他的胎记他的土地已是那么遥远,他只是一个死去的人。此生短短的爸爸,你曾后悔过么?

我在晃荡中慢慢静了下来。我发现我哭了。我在十七岁后终于学会了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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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26 09:5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坐在车上时李男就缺钙了。她人倚在王胜的身上,把头埋进王胜的脖子里,我真的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咬开王胜的肉就从王胜的骨头里补起钙来。洪彩云的话倒是不少,不过我懒得理这种胆小鬼罢了。

这次蹦极让我由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我长大了,我获得了承担责任的信心,我开始认真的思考某些东西。

我下了车,上二楼就看见妈妈在厨房里做饭。我洗了手进厨房帮助妈妈洗菜,妈妈显得很开心。她说:
“我家少爷都学会做家务罗!”妈妈这话反映了我平时的懒惰程度。在我家,妈妈做饭是第一人选,奶奶是第二人选,如果她们都不在,就该爷爷做了。
“妈妈,你小看人嘛,天下做饭最多的人都是妇女。不过……”
“嗯?”
“不过最好厨师都是男人。”

妈妈扑哧一声笑了。她把鱼交给了我,我把鱼倒进锅里,顿时油水四溅。她躲在一边看着笨手笨脚的我,显然她并不为有潜力成为最好厨师的我生气。
“你说话真像你爸爸。”
“是吗?像吗?”趁着妈妈高兴,我把下午的想法说出来:“对了,妈妈,你有没有想过改嫁?王叔叔很不错的。”
“不许胡说八道!”妈妈开始板起严母的脸。
“妈妈,我想如果你改嫁,我会很难过的,可是却不能为了爷爷奶奶和我,委屈你自己啊。”
“你知道你爸爸吗?他以前也这样说过的。?”
“啊?”我开始吃惊了。

“他说:‘如果你不能钟爱一个人,那就红杏出墙吧!'”

我看见妈妈的笑慢慢集中到了眉梢,在灯光里像一朵晚开的花。我边做菜边听妈妈说起她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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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26 09:51:23 | 显示全部楼层


“每个年代的青春都不一样的。你外公的青春是上山下乡,你爸的青春就不一样,他在一个网恋时代里混水摸鱼。从01年到04年,你爸爸就网恋过两次。我常常嘲笑他‘种下爱情的龙种,收获爱情的跳蚤。’在03年的时候我开始上网,在有个广场里遇到了你爸爸。你爸爸的名字叫‘请原谅我的自负’,但我从来没有理过他,原因是你爸爸特像一个花痴。他见人就说‘上帝啊,赐我一个女朋友吧。’或者是‘OK,妹妹,趁我们年青的时候,我们相爱吧。’你爸爸的花样很多,有一次把一首外国歌译成的中文叽叽歪歪的乱唱。”

“当然是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连牙牙都不听。他在求完了所有人之后就开始求我:‘妹妹,听我唱歌好吗?’我说:‘滚。莫惹我,本小姐心情不好。’‘一首,就占用三分钟。如果我唱得好,说不定你听到柔美的歌声就抛开烦恼了,如果差得让你足以跳楼,你就跳吧,那样也没有烦恼了。’那时候我外语过级没有成功,对自己特失望的。他那样说后我就真的听他唱了歌。但你爸爸的嗓子奇差,又不懂曲子,只是凭着性子一口气就唱完了,在我耳里竟全是噪音。世上居然有这种自不量力的人,能遇到一个也算是奇迹。我说:‘还有两分钟,还有歌唱没有,没有我就走了。记得以后别来烦我。’你爸爸是一个脸皮极厚的人,他还真要唱,他居然唱的还是这首歌。”

“他第二次唱的时候《GLOOMY SHUDAY》就卑鄙地恢复了哀伤。四周开始静了,时间开始慢了,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东西正渐渐走远,而我说不清是什么具体东西;不觉间好像世间上所有的一切,消失了踪迹;最后、最后我看着自己,就感觉很空,就好像自己从未来过世上。
《GLOOMY SHUDAY》的魔力我是听说过的,可你爸爸唱的是中文,他普通话都是不准的,而且唱这歌完全是变了调,没有一点调子是相同的。或者正因为你爸爸对音乐什么都不懂,他才用内心原始的悲痛把这歌黑色的部分全部释放了出来。后来我才听你爸爸说,他想起了你二叔。你爸爸唱完后说:‘不好意思,我唱得太慢,都超过五分钟了,你下吧。’而我真的下了。我下的时候对你爸爸说:‘跑一次调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跑调。’”

听母亲改了毛主席语录我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我说妈妈先吃饭再讲,我喜欢听呢。吃了饭洗了碗我就跑到妈妈的卧室里听妈妈继续讲.
妈妈先没有给我讲故事,而是给我读了两首爸爸的诗.妈妈说这些诗都读给普通话蹩脚的爸爸听过.

第一首是《五月VS流年》之六。
从城市到城市 /需要一列哐当的火车 /从五月到六月 /需要在嗒嗒的雨声中 /扶正那只倾倒酒杯 点燃最后的烟卷
/从我到你们 /需要一双睿智的眼 /才能从我的面颊中找到 /你们笨拙的脸 /发霉的毛孔 犹豫不决的双脚 /动荡的一生
怎样才能从众多的旅店中 /选择一个夜色 /选择一个房间一个床第 /一些苍蝇 /作为我行礼的故乡 /怎样才能从众多的船只中 /选择不系的舟子 /选择一个上帝 /作为我临时的天堂

这诗像镜子,我仿佛看到了父亲卑微的身子穿过大街小巷.而他麻木的眼神是多么希望在城市里找出一道门来,供他酒喝,供他安身.但所有的安身都是付费的.梦里不知身是客,二天醒来后爸爸又开始上路了,迈着老迈虚无的脚步.

上面这种想法可能是我看金庸的小说中毒了,不知不觉把小说的情节和爸爸联系起来.对了,现在我把金庸的全看完了,我开始看卡夫卡的.妈妈倒是读得很慢,由于声音太过甜美,这诗多了娘娘腔而显得不伦不类.但妈妈下一首诗却读得太好了.我惊讶于妈妈的朗读天赋.这首诗叫做《塔水》.诗是写给牙牙的.

塔水,这宁静的村庄/李子和红杏躲在墙后/房前桃花正俏/一场菜花把大地覆盖/覆盖、覆盖,这是春天的中段/我一边旅行/一边数着数字/……19,20,21……/27了,我看着自己长大/光阴如梭,对着清晨我开始入神/相对于塔水,四川,时间/我是一粒尘埃/它们相对于我,是一段春天/是一块骨头/包进肉中不再露出

妈妈念第三个‘覆盖’时音很重,好像是从身体内部发出来的.在‘是一段春天,是一块骨头,包进肉中不在露出’的时候把她的眼睛闭了起来,仿佛时光流转,仿佛进入了香气盈然的春天.

或者四川和牙牙是那时候爸爸包进骨头的春天,而《塔水》和爸爸是妈妈包进骨头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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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26 10:40:04 | 显示全部楼层
张小杨忽然间成熟起来。妈妈似乎开始走出阴影了,“爸爸”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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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26 13:01:30 | 显示全部楼层
慢慢的读,细心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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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26 14:10:02 | 显示全部楼层
慢慢读,值得一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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