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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许多趣事随着流金岁月的飘逝而显得更加生动和难忘，我的童年自然也有许多让人留恋的事情。那时，在春夏秋冬每个季节都有与其适应的有事儿，如春夏两季打鸟、打知了、打包米、玩泥巴、捉昆虫、偷西瓜、滑水、灌田鼠和捉迷藏等；秋冬季节主要玩斗鸡、骑驴、上树、狗撵野兔、堆雪人、跳绳、打砖头等。至于下面所讲述的滑水或送裤子的故事，只是童年生活中的一个插曲，但在我的记忆深处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记。
那是上小学的时候，叮叮当当的放学铃声刚刚敲响，我和我们班级几个小伙伴们来不急收拾好书本铅笔什么的，偷偷按照事先纸条上的约定，去我们学校附近的麦场上滑水。
滑水，在那年头，是什么概念，更确切的说就是玩滑稀泥；在夏季雨后找块有积水的场地，一些顽皮胆大的孩子们在积水上面以溜冰的摸样和速度靠起步的惯性滑行，一般大多可以完美滑行三四米而不跌倒，但也有的小伙伴刚刚启动，失去平衡，就摔倒在地，浑身沾满了泥水不说，还惹得旁边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所以，这样的场面，就是过去农村孩子们的”溜冰场”吧。
特别是夏季麦收以后，午后一场雷雨刚过，光滑的麦场自然就成为孩子们游玩的好地方，在麦垛子间追逐、嬉闹等，麦场上若有积水，就是很好滑水场。
刚开始滑水时，我们还穿着鞋子，随着观赏看热闹的大人或同伴们越来越多时，大多捣蛋鬼就激发出强烈的表现欲，为了保持自己的技术优势，大家都在心里较劲，你滑两米不跌倒献丑，我就滑三米不跌倒；你滑三米，我就要滑五米六米也不想跌倒！所以，看谁滑得既平稳距离又长，就是最好的标准。
当然，穿短裤就是滑水的最佳着装，具有轻便麻利的优势；而穿长裤，也许受风的阻力影响，怕失去平衡，干脆卷起裤角；但若摔倒时，无论长裤短裤自然就是一屁股泥水，于是，脱掉长裤，再滑。
记得我们当中，只有我的滑水技巧和平衡掌握的最好，所以，滑行的距离也很长。不过，这样的活动若在学校进行，一般是背过老师去玩的，趁老师吃饭午休之机或下午放学老师回家以后。老师反对主要考虑安全因素，那时年龄小，跌倒尝可立即再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藏在地下的玻璃渣子或陶瓷碎片等，偶尔不小心就划破脚心脚踟，在此之前，有位同学光脚丫滑水时，脚心划破一寸多长的口子，缝了好几针，从此以后，老师在班会上发布命令：今后一律不得去操场滑水！违者严厉处罚云云。
由于操场平坦，表面也较坚硬，有少量积水后再加生长一些薄薄的藓台，真是非常理想的滑道。同学们一般大多可滑三到四米，而我锚足劲儿，光着脚丫，可滑到5米左右且不滑倒在地。但也不是每次冲击或滑行都非常完美，所以，最后的结果没有赢家，谁也不要笑话谁，每人都扛着泥屁股，拎着湿裤子偷偷回家。为此也挨了母亲的严厉责备，但那时毕竟是个孩子，如同小猪一般，只记住吃食而不记得挨打。老家俗语：记吃不记打！也有屡教不改的意思。
记得有一次在学校操场滑水，与几个小子玩得正欢，有同学突然喊道：“校长来了！”。此时，我赶紧收住冲击的脚步，立即猫下腰去，从蓖麻的叶子间隙看见穿着深兰色宽腿裤子的校长真的走了过来，当时也不知道校长是检查学习，还是发现了我们在玩耍，反正，一阵慌乱之后，刹那间顿作鸟兽散了。
那时的孩子大多害怕老师，如果有家长管不了自己的孩子，就教给学校去管，老师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威，而脸色严肃且难看的校长更让胆小的同学冒汗。所以，不知由于紧张或害怕校长，正在滑水的同学尽管没有看清校长的影子，但已吓得小腿发软，脚下打滑，跌倒在泥水中，此时也顾不了身上的泥水，爬起来就向操场的角落里钻去。而我钻进了学校种植的蓖麻地里，穿着湿透的泥水短裤和汗衫，如邱少云埋伏在敌人阵地前沿一般，屏住呼吸，安静地蹲在地上，观察校长的动静。
一阵凉风袭来，冷得我直打牙颤，尽管如此，还得坚持，因为不知校长是否已走。过了一会儿，我发现校长从厕所走了出来，远远望去，校长的脸色依然严肃平静，根据当时的经验和校长平时的脾气反映判断，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我们，大家闹得一场虚惊，还折腾得如同老鼠发现猫一样！
这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同学们早已放学回家，整个学校未见几个人影，只听到学校操场后面猪圈里的小猪吱吱哇哇地叫食吃。我穿着湿短裤湿汗衫，溜进教室，拎起书包，寻找我的长裤，却发现中午滑水时弄湿的长裤凉晒在窗户上不翼而飞了！我寻遍了整个教室都没有发现裤子，难道是同学的恶作剧？难道是我最要好的捣蛋鬼又要捉弄于我？
......
我又冷又饿，穿着父亲的大胶鞋，没精打采地走在泥泞的回家路上，我料想一定会受到母亲的责骂，盘算着如何给母亲认错交代。
我轻轻地推开家门，如同做贼一般。我的猫眯“腾——！”地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竖起讨乖的尾巴，喵喵地欢叫着在我脚下打转。这样的习惯已经有一年多了，每天下午放学回家，我就用弹弓打一两只麻雀，只要它听到我的脚步，就立即上前来讨食吃。我的猫眯是我童年的好伙伴，与我吃睡在一起。自从它来到我家后，家里几乎再也没有发现会爬铁丝或经常打架的老鼠了，连那胆子贼大的黄鼠狼都没有了踪影。我看着饥饿的猫眯，摆了摆手，猫眯啊，今天没有完成这个任务，你知道吗，我把我的裤子都丢了，还有什么心思去打麻雀给你？
我让猫眯纠缠着，正在想办法脱身，猛地抬头朝里屋看去，惊讶地发现教我们语文课的班主任李老师坐在那里，正与我的母亲交谈着什么。
我立即紧张起来，心想，李老师一定是有关我的学习或纪律而来我家的，这样的家访已经有好几次了。那时，老师的责任心很强，学生平时学习或纪律要求都比较严厉，今天所学习的知识明天上课必须检查，没有掌握的同学是要受到严厉的处罚。
我怯怯地与李老师打着招呼：“李、李老师。”
李老师，是我们临村校前人，中等个子，长瘦脸，面带黄色；他常穿黑色布鞋和灰色衣服，骑一辆发旧的自行车，但却收拾搽洗得格外铮亮；他教学严谨，为人师表，他和蔼可亲，有时却非常严格，他一直是我们小学时期的班主任；他高度近视，带领我们阅读课文时眼睛几乎贴在书本上，但他的近视，丝毫不影响他在体育课上的示范和发挥，他耍一手高难度的自行车车技，时常迎得我们全班同学的喝彩和鼓掌。
——这是李老师永远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
“你把裤子放在哪里了？”李老师问。
“我把裤子凉晒在窗子上了。”
“那现在呢？在哪里？找到了没有？”
“没、没有。”我都不敢正眼看李老师一眼。
“我给你专门送裤子来了！”李老师爽朗地笑着说，“你看，在盆子里放着，你妈说马上就给你洗裤子呢！”
母亲在一边按耐不住地说到：“就知道贪耍，你就知道贪耍！真是丢死人了，让老师给你送起裤子来了！”
我自知做错事情，耳根一阵发热，默默无语地站在母亲和老师的面前，任凭母亲一阵指责数说；期间，李老师也语重心长地说了许多鼓励我好好学习的话，使我感受到老师的谆谆教诲和温暖，很少感到惭愧我也暗暗流下了眼泪。
“还有啥哭的呢，还不快去房子脱掉你的湿衣服，口都冻得发青了！”母亲有些怜惜地说。
听到母亲催促的话语，我抹掉一把眼泪后，赶紧顺着台阶而下，一溜烟钻进爷爷的房间换衣服去了。
从此以后，我痛下决心：决不贪玩，给父母争口气，把学习搞上去。但也永远结束了童年的滑水经历。
这件事情至今无法忘记，现在想来，虽是童年一个小小的趣事和经历，而李老师也已去世十多年了，但是一个好老师的亲切形象永远铭记在我的心里。
谨以此文献给2006年9月10日教师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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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10 11:4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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