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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taishan

爱情的错觉:黑色玫瑰花(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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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1 08:07:34 | 显示全部楼层
陆启悦

  柯以峰的确有几天没有过来,也许正如陆启轩所言,他因事出差了。他不来的这段日子,我的生活中似乎缺少了一点什么。
  就如一部电影里所说的,这样的冬季如果没有爱情的话,那是多么寂寞啊。
  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很恐惧,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因为柯以峰的出现就减少了对大白的爱,或者,我又觉得很难过,我担心是我自己不堪寂寞而将柯以峰当成了填补空白的一个大白的代替品。
  我不是一个感情冲动的人,我懂得面对自己,分析自己的情绪与行为。大白说过,我的理智是远胜过情感的,即使在最悲痛和狂喜的时候我都可以让自己分清主次,妥善安排。
  但真的吗?为什么现在当我分析自己为什么会想念柯以峰的时候我完全失措了呢?当我给自己定义,做出也许我真的对柯以峰动了感情这个结论的时候,我的脑海了突然闪现了陆启轩似笑非笑的眼睛。他们灼灼的望着我,让我胆寒起来。我似乎觉得陆启轩竟然是大白从那个世界派来找我的。
  那么,假如,他果然代表着大白的意志,大白会对我有怎样的期待呢?陆启轩所谓的救我,又有什么意思呢?
  太多的问题搅扰的我不得安宁,我时常会梦到大白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你爱我吗?你要离开我了吗?”而我则在梦里拼命摇头。
  一周过去了,柯以峰没有来过,但在一个大雪的日子,陆启轩的大姐却来了。
  她是一个神奇的女子,在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接纳了她。
  她的面容是娴静而美好的,有一双略显忧郁的眼睛,像极了陆启轩的。她的头发梳起来,扎着淡绿色的玳瑁发卡。身材修长,而步履从容。
  她见到我的时候微微一笑,对我说:“清寒,可以叫你清寒吗?我是陆启轩的大姐,我们家人一直想见你,所以今天我来了。”
  我有些窘,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听启轩说,”她接着说,“你的年纪小我一岁,你就跟着启轩叫我大姐好了。也可以叫我名字,我叫陆启悦。”
  “跟着启轩?”我皱皱眉头,愣了一下,整理着脑海里的词汇,用我一贯所拥有的平静而干脆的语调回答她,“陆小姐,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一些误会。我并不知道陆启轩先生在家中是怎么对您说的,但我和他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我是他的朋友,我会为有您这样的大姐而感到骄傲,但是,非常遗憾,我们没有这么熟悉。”
  陆启悦不以为忤,笑着说:“我不知道你和启轩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许有诸多误会。你知道我们家的家世还好,父、母、我和妹妹启韫,从小就非常疼爱这个小弟,几乎没有人忤逆他的意思,他从没有受到过什么挫折,以为自己要做的事情总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可能有一些霸道,不讲道理,习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任性妄为,如果给你造成了一些困扰,你千万不要在意。”
  “困扰倒没有,因为我始终当他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做出什么样的冲动的事情来,都是有情可原的。”陆启悦的话那么温和而谦恭,让我所有对陆启轩的不满几乎化为乌有。为刚才的冷漠,此刻我有些不好意思。
  “是的,”陆启悦点点头,接着说,“我们也这么想。自从他在爸爸的公司里发现一卷录影带之后,就开始找你。”
  录影带?我莫名其妙起来。我曾经和录影带有关系吗?
  “我们始终不知道是怎样的录影带让他这么着迷,他跑去你的母校找到你的老师,去你们学校的网站和校友录寻找你的信息,甚至你过去的同学,亲友等等,他都想尽办法联系。那一段日子,我们家里似乎到处都是你的照片,文字材料等等,我们实在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不过我们也就由着他忙,我们都想,忙过这一段之后,可能就会好了。”
  我的心里突然出现一股莫名其妙的怛恻,陆启轩的眼睛又开始在我脑海里了,是冷冷而嘲弄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
  “你别介意我说这些,可能你也一直非常奇怪吧。”她接着说下去,没有注意到我情绪的变化,“启轩从小就任性,但他很热情,又很善良,我们相信他不会做违法的事情,所以就放纵了他。没想到他在报纸上得知了你想要出租荒地的消息,就去向爸爸要钱,打算过来租种你的地。这件事情引起了喧然大波。母亲和我们自然是觉得不可思议,父亲更是恼火,他本来是期望他进公司帮他的。结果父子二人关上房门大吵了一架,第二天,竟然得到了父亲的肯定。父亲还欣然给了他一大笔发展基金,并从公司里抽调了一批人来帮助他。这也让我们觉得奇怪。但,启轩从此神采熠熠却是让我们有目共睹的。”
  “接下来,”她顿了顿,“父亲看到了你,向我们详细的描绘了你的形象,说你穿着白色的工作服,站在花丛之中,神态宁静而祥和。宛然画中之人。我们就都开始打趣启轩,甚至觉得开心,启轩原来的莫名其妙的情感现在终于找到了寄托了。甚至我还盼着有一天启轩可以带你回到家中来。”
  这个故事里有很多不好理解,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响应。我只能选择沉默。
  “这次来这里。”陆启悦接着说,“主要是前几天,启轩回去说可能你爱上了别人。我们一开始还打趣他,想了很多主意想帮他横刀夺爱。但他却并不上心,他似乎更加努力的想让那个别人去爱你。在努力之余,自己却常常躲在书房里画画。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弟,所以心里很担忧。今天,天下大雪,我们和几个故交好友一起烤肉喝酒,气氛自然是非常热闹,沂彤,姗姗,启韫,还有别的女孩子,男孩子放上音乐跳舞,屋子里简直闹成一团。结果,启轩突然把所有的音乐都关上,他有些醉,大声说:你们在这里疯,你们知不知道季清寒在干什么,她可能一个人在家里想念林大白或者柯以峰,雪越大,天越冷,他越想,没有人陪她说话,她会钻牛角尖。她也许在哭,也许在无助徘徊,也许孤独的无法自处。说着他就放声大哭。”
  我的泪一下子来了,正如陆启轩所说,我的确如此。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能这么了解和关心我的人竟然是我一直深恶痛绝的陆启轩。
  陆启悦的眼睛也红红的。她拉起我的手,轻轻说:“这真的不像是我的弟弟所为,他一向自命潇洒,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他说这些的时候我们都傻了。”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后来,我们试图说服他来见你,或者带你和我们一起聚会,他却很索然的告诉我们,你并不想见他。”
  我很难为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之前的许多事情。看她的意思似乎也没有想让我解释。因为她已经接着说下去了。
  “我想你此刻一定在认为我很自私,我们陆家的人一个又一个都是极其霸道而没有礼貌的人了。启轩打扰你的生活在前,而我有冒昧的拜访在后。不过,希望你可以体察我们的心情。我实在没有想到小弟会真的对你一往情深。我不想因为我的到来而获取你的同情或者感动,只是,启轩拙于言辞,不善表达,又骄傲自负,很多话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他所做的许多事情也肯定是不会告诉你的。假如可以的话,假如你能够相信我所说的这一切,我希望你可以接纳他做你一个好朋友。好吗?”
  我简直是无法回答了。
  我不忍拒绝她的请求,但我实在难以想象我跟陆启轩成为好朋友的样子。
  “我,”我顿了一下,考量着言辞的表达方式,是的,我非常喜欢陆启悦,她是一个真正意义的大家闺秀,她的每一句话都没有给我造成压力,亲切而诚恳,诚然,这些冲淡了许多我对于陆启轩的不满,但这个故事太过离奇了,是我所无法把握的。我不知道被卷入这个圈子之后,我的生活是否还可以如从前一样平静。
  “我不能承诺你什么。”我只能说实话,“但请放心,我绝对相信你所说的这一切。我的确非常感动,正因为这种感动,才让我觉得不能对陆启轩太过接近,这是我所不能把握的。”
  “为什么要把握呢?”陆启悦笑了,“也许启轩说对了,在你的意识里,只以为自己是你先生的太太,而不再认为你是你了。或许是因为你太爱你的先生,但其实是虚幻的。就像幸福是一种虚幻一样,痛苦,其实也是一种虚幻。”
  我心中一动,看着她慢慢凝重起来的脸色,和眼睛中缓缓浮起的忧愁,我不知道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她自己。
  “我在说你,其实,也是在自我安慰。”她叹了一口气,“谁的生活又会是一帆风顺呢?我常说托尔斯泰的一句话:幸福的家庭大致相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但启轩却总是说,别人以为幸福的家庭,换你去体会,你也许会觉得不幸,自己觉得不幸的生活,在某些人眼睛里,也许是天堂。关键是要找到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要得起,还是要不起。要得起,得到是幸福,要不起,放弃就是幸福。”
  听起来似乎真的有道理呢,我恐怕都要被他说服了。不过,真如他所说,想要什么倒成了问题了。
  我想要什么呢,想要大白回来在我身边,但我要的起吗?要不起,那只有放弃才是幸福吗?我突然感到万分绝望,既然如此,那我生存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颓然的情绪引起了陆启悦的注意,她担忧的看着我,问:“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我看你很忧伤。”
  “是的。”我回答她,这是这么久来第一次开口说话,我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我不知道我要什么才可以让我有勇气继续活下去。我想要我从前的生活,可是,它已经不在了。”
  我勉强让自己平静的把这些话说出来,不让自己激动,不让自己全身因痛苦而颤抖起来。我做的很好,除了手指的抖动之外,什么都没有。
  陆启悦悲悯的注视着我,慢慢地靠近,温柔的把我搂到怀里,用那样一种充满感情的语气说:“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我立刻难以抑制,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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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1 08: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爱情的错觉

 大雪漫天,陆启悦就这样冒着雪来,又冒着雪走了。像一个童话里的公主。站在窗前,想着和她会面,我觉得有点做梦的感觉。
  我和陆启悦的友谊就在这样的一个大雪天里诞生了。
  多么奇怪啊。像我一个极少朋友的女人,在认识林大白之后,整个世界就全是林大白的人,突然在近三十的年龄里,又有了一个朋友,心中竟然还因为有这样一个朋友而感到温暖着。是我幼稚,还是这本是人类的天性?
  多年以后,我仍然记得那场大雪,记得陆启悦的到来,因为正是她的那次来访,让我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陆启悦离开我的小屋一周之后,柯以峰回来了。
  他自己推开的房门,当我走出来的时候,正看见他灼灼的眼睛。
  “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惊喜,但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用最平凡的语言来说,“怎么不进屋子里。”
  “等你来接我,好让我看见你的狂喜。”他笑着说。
  我摇摇头,“老到没有那么强烈的情感了。”
  “不,”他果断的否定我,“你没有见到你的眼睛,所以不知道他们闪亮的那一刹那有多么美好。你想我了。”
  我心中一动,一股异样的感觉让我说不出话来。
  “要掩饰是吗?”他有些悲哀的笑着,“我从来不知道,一个活生生的柯以峰,原来是无法跟死去的林大白较量的,我倒希望,他此刻是活着的。”
  我面色大变。
  “你说什么?”我几乎自己都听出了自己音调的改变,“你喝醉了吧。”
  柯以峰嘲弄的笑笑,“是的,我喝醉了。你不觉得,像我这么懦弱的人,只能依靠一点酒精的力量才敢于表明自己的心迹吗?”
  我不能回答,我已经快被他的话语弄的窒息了,我的脑子很乱,不知道该如何理清,我想请他不要继续说下去,可是,我却开不了口,或者,也许潜意识里,我正盼望着他把话说出来吧。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睛看着我,是我,没有错。离开这里的这段日子,正是我想要躲开你好好想想的日子,我以为不见你,就可以忘记你,就可以不必有奢望,就可以给你想要的平静的生活。但我错了。”他长吐一口气,自嘲的摇摇头。
  “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也经历了很多次的恋爱和失败,却在自以为成熟的今天为一个死去丈夫的女人魂不守舍。这样的事情换谁也不会相信,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终于千里迢迢的赶过来,马不停蹄的推开她的房门。就为了见她一面。得到她的一个微笑,知道她也是想念他的。于是就会心满意足的离开。你会相信吗?季清寒?”
  我已经泪流满面了,我相信,真的,在我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他是来找我的,他的眼睛里写着见我的渴望和焦急,即使是强忍着把所有的情感都掩饰起来,我也能清晰的感受的到。
  “那么,不要哭,你为什么要哭呢?因为我困扰你了,还是因为你同情这个可怜男人的痴傻?求求你不要哭,你现在要做的是,告诉我,你想我吗?见到我高兴吗?有狂喜吗?告诉我之后,我就离开。肯定不再回来。”
  我不可遏止的痛哭起来,根本不能成言。
  他扶住我,试探似的想把我拥在怀里,我毫不犹豫的给了他鼓励,紧紧的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你为什么不再回来呢?既然你知道我想你,见到你高兴的连掩饰都掩饰不住。你为什么又要走呢?”
  我知道他听明白我说什么了,因为他紧紧的拥住了我,亲吻我的头发,面颊,眼睑,耳朵,颈子。我闭着眼睛,感受他的炙热的唇,和让我接近粉碎的拥抱。我的泪水没有停止,不知道因为眼前的柯以峰,还是因为别的。
  但我却像下了一个决定似的,打算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大雪还没有消尽,我却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两个男人是爱我的。我常常默念:“大白,大白,这可是你的安排。”自然大白没有回答过我,也许天下的女人都像我这样喜欢自欺欺人,总为自己离去一分情感而找到理由。
  至于陆启轩,不要以为当我正视我和柯以峰的感情后我会忘记他。不可否认,他是最初走进我封闭世界的一个人,假如没有他,我永远不知道走出来的快乐有多大。也永不可能了解,原来我是怎样虐待自己的生命。所以,真的我倒应该感激他了。
  所以,当他再一次来到我的家的时候,我很热情的迎了出去,亲切的叫他:“启轩,你过来了。”
  他却突然不自在起来,怀疑的看着我。
  “你不要再准备讲什么你夫死寡居之类,我已经听过了。”
  我嗤的一声笑出来,对他说:“我必须谢谢你,如你所说,你救了我。谢谢你打扰我的生活,谢谢你带柯以峰给我,谢谢你带陆启悦给我,谢谢你曾经为我做的一切事情。我真的很感动。”
  陆启轩似笑非笑的听着我的感谢,没有打断我,也没有表示别的什么,只是在最后的时候轻轻说:“就这么简单?”
  “所谓大恩不言谢。”柯以峰从门口走进来,笑着说。
  “这么说,你们以为是我玉成了二位?”陆启轩呵呵一笑,“抬举我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是来骑走我的自行车。”
  柯以峰很认真的拍拍陆启轩的肩膀,诚恳的说:“我是真的谢你,不管你最初是怎么想的,但事实上你让我找到了真爱。”
  柯以峰与我相视一笑,莫逆在胸。
  陆启轩不着痕迹的甩脱柯以峰的手臂,笑着说:“我可不敢承受,麻烦收回去吧。我要走了。”
  这一次,陆启轩真正的推着自行车向外走去,我突然觉得有些怆然,想说些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口。
  到门口的时候,陆启轩突然说:“对了,下周一是我大姐生日,她说要请你,可能会派车来接你,你做好准备。”
  我笑着点点头,“我会。”
  陆启轩看我一眼,微微一笑,转身上车而去。
  “你认识他大姐吗?”柯以峰问我。
  “是啊。”我拉着他的胳膊向屋里走,腊月里的天气,在院子里让人觉得不胜寒瑟。“他大姐是一个谦和有礼的大小姐。我们很谈得来。”
  “是吗?”柯以峰微微一笑,“我只听说她目无下尘,清高自诩,却命运多舛。”
  “命运多舛?”我诧异的问,“怎么讲?”
  “也是传言,听说她和陆启轩并不是一母所生,是陆海风年轻的时候的一次胡闹的结果。也有的说,根本不是陆海风的孩子,是陆海风没办法才只得认的。”
  “这和她自己是怎样的品性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一向对人的出身没有偏见,既而一笑,“没想到,我们的大园艺师竟然这么八卦呢!”
  柯以峰脸一下子红了,瞪了我一眼,恨恨的说:“是你叫我说的。”
  我不由的笑了,大白也爱脸红,他曾经说过,懂得害羞的男生是最真诚的,值得信任。那么,大白,柯以峰难道真的是你带给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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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1 08:10:52 | 显示全部楼层
陆启悦的生日(1)

  周一的到来让我感到很快乐,我很想再见到陆启悦。自从上次见面后我一直期待着再见时的情景,她对我的怜惜的拥抱,让我感到无限温暖。
  “你需要买一些漂亮衣服。可能是比较正式的酒会,毕竟陆家那么有钱,而陆海风对自己的大女儿又一直疼爱有加。”柯以峰在我寻找合适的衣服的时候这么对我说。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能有良好的条件拥有漂亮衣服的,幸好,还可以有恰当的搭配。”我很会自我安慰。
  简单的找了一件黑色长裤,白色的套头毛衣,把长发用发绳系起来,又外穿了一件黑色的及踝大衣,搭配一条带有流苏的大红披肩。
  “简直就是一个贫穷的巫婆。”柯以峰无可奈何的笑道,“你会让陆启悦出丑的。”
  “有一个巫婆一样的朋友就会出丑吗?”我不以为然。我喜欢我的装扮,简单,简单到毫无特点就是我的理想。我常常希望自己在人群中消失,让所有的人的目光穿过我,当我不存在。
  柯以峰没有办法说服我,只好作罢。
  我去花棚里剪了一束新鲜的红色玫瑰,用报纸卷了,这是我送给陆启悦的礼物。
  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陆启轩的宝马开到了我的门口。我皱了皱眉头,越好的车,晕车的人越不爱坐,我宁可接我的人骑的是自行车。
  从车上走下来的陆启轩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被稳妥的梳理在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更显得他一双潭水一样的眼眸。他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
  但我没有心思去欣赏他的英俊,我正担心我会吐脏他的漂亮的宝马。
  他笑容可掬的看着我,在为我开车门的时候凑到我耳边说:“你今天很特别。”
  我说:“谢谢。”
  如果有人问我坐宝马车的感受,我一定全然不知道,因为走到一半路的时候,我就毫不犹豫的把所有的东西吐了出来。还好车窗开的及时,没有弄脏他的车。
  陆启轩极为恼火的站在我面前扶着软绵绵的我。
  “我很抱歉。”我有气无力的说。
  “你晕车为什么不说话。”他有些怒气。任何人的宝马车的白色车身被吐上污物都会很生气的,这我可以理解。我很想再道歉,但胃里翻搅的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无可奈何,从前边拿出一瓶酒来。“喝点酒可能会好一些。”他对我说。
  我犹豫了一下。
  “醉的感觉要比晕的感觉好一些。”他把我扶回车上,然后继续开他的车。
  我半信半疑,尝试着一口一口喝着,酒的味道香醇而微微有些甜意,很好喝。我不知道我酒德如何,因为我渐渐的听不清陆启轩在说什么,我才意识到,为了不再晕,我醉了。醉了的感觉的确如他所说比晕的感觉要好。
  我模糊的听见他说:“还挺能喝,把我的酒喝光了。”我不由的笑了笑。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大的床上,软软的被子,咖啡色的被罩,牛奶白色的枕头,同色的落地窗帘,(上面垂缀着橙色的流苏,)同色的地毯,深咖啡色的音箱,散落了满地的CD盘片,书籍和杂志。
  还有半面墙大的海报,上面是运球过来的乔丹。
  “这是什么地方?”我坐起来。环视四周,马上我知道了主人是谁,因为在床头的小台灯旁边,我看到了陆启轩像阳光一样灿烂的笑脸。
  我拿起来,像架背后刻着字,写着:摄于大学校园,踌躇满志,不知人间疾苦。
  翻过来再看,白色的休闲衣服,张开着双臂,灿烂的阳光,背景的繁花似锦,笑容里的不可一世。我都忍不住要嫉妒起来。
  这是一种真正意义的年轻啊。
  
  门忽然轻轻的响了响,我急忙把照片放回原处。
  进来的是陆启轩,他手里的托盘里是一杯牛奶。
  “你醒了,那太好了。”他笑着说。
  然后把牛奶递给我,放托盘在地上,顺势坐在床侧,一张无邪的笑脸凑上前来,我有些失措的向后退,来不及整理那一刹那的砰然心动。
  “我有一个帐单需要给你,你吐花了我的车,喝掉了我的酒,睡了我的床,看了我的照片,需要付费。”他此刻压低的嗓音带着一种沙哑,似乎比他的笑容要成熟得多。
  但我没有什么力量来具体考虑此刻的他和照片中的他哪个更具有成熟的味道,因为这时候我的形象和处境非常尴尬,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倘若有人见到这种情况,我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我承认我一向冷静自持,处变不惊,但此刻,我却在陆启轩的注视下手足无措。躺在人家的床上,盖着人家的被子,无论如何都无法让我做到超然和洒脱。
  “你还不打算起来吗?大姐的生日酒会已经开始了。”他顺手把一个枕头丢到我身上,然后站起身来。
  “有谁知道我在这里。”我问。我非常奇怪我为什么这么问,但这似乎是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陆启轩很诧异的看着我,好象觉得我问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接着他才缓缓的说:“你以为你是一个知名人士吗?不过知道你在这里的人还是不少,当我抱你进来的时候,周阿姨,李姐,秀秀全都看到了。我去厨房帮你拿牛奶的时候告诉了厨师,为了不让大姐担心我还告诉了大姐,并且找人帮你把玫瑰花插好送到大姐那里。就这些。”
  “那……”我看看我仍然穿着毛衣和长裤,没有继续说。陆启轩已经了然的大笑起来,“老女人,醉醺醺的,我可没有兴趣帮你脱衣服,是周阿姨帮的忙。”
  我的脸立刻着了火。
  这个孩子是一个不懂得含蓄的孩子。
  我喝掉牛奶,迅速起床。在镜子面前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他已经把大衣拿来了,还有我的红色披肩。在我穿上大衣的时候他从背后帮我把披肩披好,未经我的同意在我的右肩上打了一个节。流苏按照他的设计披散在我的肩膀上,让我本来就瘦弱的肩膀显得极为纤小。
  我呆了呆,他迅速的低下头来,在我右颊轻轻一吻,转身出门去,嘴里说着:“我在外面等你。”
  我却像被神女点化了,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我的心里很乱,刚才被他吻过的面颊此时灼热似火,仿佛受了诅咒似的,甚至疼痛起来。这种疼痛迅速蔓延,直至我的心里,让我无法正常的呼吸。我都能感觉到,那因为疼痛而狂跳的心正冲击着我的胸口。
  
  大姐的生日酒会在一个星级酒店里举行,从他们家出发大概十五分钟的车程。因为我的晕车,所以陆启轩的所谓在外面等,是骑着一辆自行车的。
  看到我惊讶的眼睛的时候,他正不耐烦的说:“没见过你这么慢的人,真搞不懂大姐为什么要请你这么麻烦的人。”
  他的表情,眼神都让我觉得他已经忘记了刚才在屋子里发生的事情。我有些迟疑的坐上后座,小心翼翼的扯住他的衣服。
  他毫不犹豫的把我的手拉过去,让我的手臂环在他的腰间,然后手指交握在一起。
  “坐好了。”这就是他开车的命令,然后他就蹬车上路了。
  风从我的耳边呼啸而过,让我的眼睛酸涩,鼻翼胀痛,夜色正慢慢浓起来,两侧的车辆和行人都从容行走,灯火闪烁着远去。
  我恍惚觉得这样的情景似乎经历过似的。
  只是那个时候,坐在后边的我还不谙世事,骑车的人是那个大声唱着歌的林大白罢了。
  我的眼泪开始滴落下来。我多么希望此刻我仍然坐在大白的身后,听他唱着跑调的歌曲快活的去上课,去实验,去恋爱。
  抱着陆启轩的双臂慢慢收紧,将整个身体也贴过来。我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身体微微一颤,但,如果是梦境,那就让我像做梦一样放任自己吧。我轻轻的把自己的头靠到陆启轩的后背上,闭上眼睛,假定他就是林大白,假定一切都还和从前一样。我感到有泪水正慢慢濡湿我的脸。
  
  夜风中有动人的旋律,我能听见我们的衣襟簌簌轻响,我不由的哼唱起从前唱的歌,脑海里满是从前的形象。那个被爱情的幸福包围的我在校园的林荫路上长袖挥舞,拉着大白的手旋转,落叶从高高的白杨树上落下来,遍地野菊盛开。
  “你给我一生一世!”
  “我给你一生一世!”
  “不许背叛我!”
  “吾誓以死效忠!”
  “不许说死,不许死。”
  “好了,好了,和你白首偕老。”
  
  “到了。”陆启轩停下车子。
  我陡然一惊,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臂,跳下车子。
  “对不起,”我嗫嚅着,“我有些害怕。”
  “你是第一个怀疑我骑车技术的人。”陆启轩露齿一笑,“你伤害了我。”
  我也笑了。“谢谢你。”我说。
  门口已经有人迎接出来。
  陆启轩笑着说:“快去吧,等我们呢。”
  我长出一口气,随着他走进去。
  一进门,我已经找不到陆启轩了。有侍者过来,帮我拿走我的大衣和披肩,我站在那里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办。人们三五一群的穿着漂亮的礼服,聊着天,吃着东西。在这一刹那,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一个灰姑娘。
  但,幸而我已经过去了那个要虚荣心的年龄,我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到陆启悦,对她说:“生日快乐。”
  但她会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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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2 09:05:30 | 显示全部楼层
陆启悦的生日(2)

  也许真如柯以峰所说,这个酒会,对于陆启悦来讲也许商业的意义大于她本身。所以,即使今天晚上,我也很难以平易的情绪与她对话吧。也许,她此时根本抽不出时间来招呼我。
  但,值得我庆幸的是,在这里大家彼此都不熟悉,所以让我不至于感到太孤单。
  
  我随着人群去食物区拿了一杯饮品,慢慢退到角落里。并不是为了躲避,而只是为了更好的静静等待,等众人散去,繁华落尽,我这样一个平凡的朋友才可能显露出来,微笑着给予他廉价又珍贵的祝福。
  “请问,小姐您贵姓?”有一位同样退到场外的中年男子这样问我,他的微笑很诚恳。
  “哦,我姓季。”我有礼的回答。
  “冒昧的问一下,是季清寒小姐吗?”他的微笑浓了起来,从嘴角渗透到眼睛里。
  我很惊讶,“我很遗憾,您认识我吗?我的确叫季清寒。”
  他笑着点点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又是陆启轩说的吗?”我也笑了。
  “不,这次是陆启悦说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抬眼看看远处,轻轻说,“这个时候她正在忙于应酬,为她小弟的别墅区做宣传,所以,可能她会忽略了她最重视的朋友吧。幸而朋友就是用来忽略的。”
  “哦?”我觉得有些好笑,为他最后一句话,“为什么说朋友是用来忽略的。”
  他请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才慢慢开口,“你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不知道这个圈子里有太多必须的应酬,越是不亲近的人越要亲近的交往,礼貌要周全,要熟络,又要有分寸,要重视他们的情绪还得时时关切。到最后,反而是真正的朋友,来就来了,走也就走了,也许一句话也不曾说,也许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不必在意,不必麻烦,只要忽略就行了。岂不是好朋友都是用来忽略的。”
  我笑了,由衷的点头,“那先生一定是启悦的被忽略的朋友了。”
  “季小姐也是。”他向我举举杯。
  “不过,”我笑了一下,“我一向是被人忽略的,先生你似乎并不应该如此啊。”
  “怎么?”中年男子有些诧异,“怎么这么判断?”
  “从先生眉宇间的愁绪和寂寞。”我望着他,这样的环境和薄酒的力量让我大胆,“先生似乎很在乎被忽略与否。”
  中年男子笑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启悦会口口声声的称赞你,你说的很对。我是在在乎这件事。”
  他的承认让我有一刹那不好意思。正要说些什么岔过去,却见陆启轩大踏步的走过来。
  他没有和我打招呼,虽然我已经站了起来。他对那位中年男子说:“齐叔叔,你怎么在这里,大姐还以为你没有来。”
  “启悦的生日宴会,我怎能不来。你去告诉她,我在这里等她。”中年男子含蓄的望了远处一眼,对陆启轩说,“你应该去帮帮她,我和季小姐在这里谈的很好。”
  陆启轩看看我,问:“你会怪我冷落你吗?”
  “不,”我果断的答,“你不是今天的主人,你对我已经很照顾了;启悦太忙了,我与这位先生,齐先生一样,可以等。”
  陆启轩微微一笑,“那好。我会带大姐过来。你们先随意。”
  齐先生摆摆手叫他离开。他看来是真的有事,因为他只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客气话,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你接受陆启轩了吗?”齐先生问。
  我的脸应该一下子红了,但我很大方的答着,“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呢?我觉得非常没意思。我现在有男朋友。”
  “哦,不好意思。”齐先生也讪讪的,“我一直很讨厌八卦的人,不想自己也是。这件事情,除了陆家的人,只有我知道。”
  “你和陆家的人感情很好吗?”我问。
  “是的,我们是世交,启轩他们叫我叔叔。”齐先生笑着说,“但他们和我关系很好,总是利用我这个长辈向他们的父亲所要一些好处。”
  “你一定是一个好长辈。”我由衷的赞叹,“每个孩子都希望有一个这样的朋友的,有权力,又站在他们一国。”
  “可是我,就要被迫做夹缝之人。”他自嘲的笑笑。“不过,以我对启轩的了解,他对你的热情估计坚持不到明年夏天。”
  “哦。”我有些好奇。“怎么说?”
  他浅啜了一口酒,接着说:“你不知道吗?启轩是一个博爱主义者。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说假如有一天他碰到两个女孩,一个像大姐一样娴雅端庄,一个像二姐一样开朗时尚,那他是不是可以娶两个人做老婆。他从开始懂得交女朋友,就有很多女孩子追,而且非常奇怪,那些女孩出奇的和平,从来不争风吃醋。他也试着和每一个女孩交往,每次都要下很大工夫设计约会,设计礼物,从来没有重复。但往往坚持一年,然后他就失去了热情。开始平淡的相处。从恋人变为朋友。”
  他扭头看着我,对我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表示了一下肯定,“他有这样的本事,善良,善解人意,又有自己的见解,永远不妥协,不暧昧,清清楚楚。是一个好朋友。”
  我笑着点点头,但心里却嘲弄起来,“清清楚楚,才怪。我和他之间似乎是很不清不楚吧。我那么费劲心机的想弄清楚,都失败了。”
  “对你,他也的确热心了一阵子,我们都被他弄的感动了。不过,这些日子,听说你有了新的男朋友,似乎他有一些收敛。最起码,家里你的照片,已经不见了。”
  我附和着他笑了笑,想着出门时他在我面颊上的轻轻一吻。
  现在刚刚是冬季,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夏季,也许到明年夏季的时候,我们也就开始变为朋友了。
  和陆启轩成为朋友,是不是也是一件很值得人开心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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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2 09:06:35 | 显示全部楼层
争执?迷惑?失落?

 “有没有人说过你发呆的时候很漂亮?”齐先生笑着问。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你的审美观一定有问题,我从来不知道人在发呆的时候还会漂亮。”
  他肯定地点点头,笑容里有一种属于长辈的宠溺,他让我想起了我的导师。
  “你让我想起了我的老师。”我叹口气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他很诧异的看着我:“能记起自己的老师来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我不以为然,“我们原来经常回去看导师,有的时候还去导师家里过新年。大白,就是我丈夫,是我导师最得意的门生,我呢就是他得意门生的太太,沾很大的光呢。”
  他突然有一些怜惜了,“你很爱你丈夫!”
  我正要回答,却看见陆启轩扶着他的大姐向我们走来。我急忙站起来,笑着迎上去,“启悦,生日快乐。”
  “谢谢你会来,我看到了你的玫瑰花,而且还别了一朵在头上。你看怎么样,非常漂亮吧。”她拉着我的手,边说着,边转过头去,果然她的头发在颈后绾了一下,有一朵半开的红色玫瑰花别在那里,娇艳欲滴,别具风味。
  我惊喜不迭,“你可以为我的玫瑰花做广告了。”
  “做广告的事情要找启轩,他很在行。”陆启轩正在那里含笑看着我,见我望过去,就自信满满的点点头。
  陆启悦突然伏在我耳边说:“我的头发也是他设计的。”
  我的心里一动,不知道此刻漫溢上来的温暖是不是感动。
  齐先生已经走上来了,分别递给启轩,启悦酒杯,我看到递给启轩的是一杯红酒,而启悦的是一杯牛奶。
  “你早来了?”陆启悦温然一笑,“我忽略你了。”
  我注意到启悦并没有叫他齐叔叔,而此时齐先生眉宇间的愁绪已经看不到了,他正温情脉脉的看着启悦,简单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坐下来。”陆启轩玩着手中的酒杯,指着闲置在一旁的椅子。
  我们相视一笑,都说真是呆了。
  团团坐好,我的左边是启轩,右边是陆启悦,对面是齐先生。
  坐下来倒不知道说什么了,齐先生只是默默的看着启悦整理自己的装束,这么长时间了,一会还要送客人,她的确需要整理一下了。
  “唇色还需补一下。”齐先生说。启悦笑着摇摇头,“不必了,本来就化的艳了些。”
  “难得见到你艳妆打扮。”齐先生叹口气,放松的在椅背上一仰,伸长胳膊端起酒杯来,轻轻摇动。
  我突然感觉他有一点落寞,他的这种姿势让他感觉起来距离我们很远,仿佛进入一个他自己的孤独世界,周围立刻弥漫出一种雾气一样的隔膜来,让我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启悦也比较静,她似乎有些累,虽时不时的冲我笑笑,但却很虚弱。
  “牛奶要冷了。”齐先生提醒。“哦。”启悦急忙喝下去。
  “听说你醉了。”启悦对我说。
  “玩酒杯的人很多。”与此同时,陆启轩开口说话,我愣了一下,回答启悦,“是啊,我有点晕车。陆启轩给了我一些酒喝,没有想到会醉。“
  “你说玩酒杯的人很多,什么意思?”齐先生笑着问启轩。
  启悦向我点点头,我们开始听他们俩的谈话。
  陆启轩轻轻嗓子,很明显,他计划长篇大论:“所谓玩酒杯就是在这种招摇的酒会上不喝酒端着四处碰杯之余自己在角落里转着玩。”
  我和启悦相视一笑,有点不以为然,不知道他这样说下去,能说出一些什么来。
  “这样的人无非三种,一种是酒里进了东西,不能喝了,又不好丢掉,转一转看起来仿佛很有风度,别人又不好来碰杯。恰好躲掉,等侍者来后,递给他表示自己想换给口味。非常巧妙。”
  我们都笑起来,不过齐先生却捧场的点了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另外一种很简单就是假装深沉。”他耸耸肩膀,“电影里的男主角,为了显示自己不同于一般的浮华世人,就跑到一个热闹的酒会边上转酒杯,钓女孩子。”
  这回轮到我和启悦点头了,启悦已经伸着一根手指指着陆启轩。陆启轩却笑着啜了口酒,接着说,“还有一种,就是真的了,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心中有事,愁肠百结,这时候怎么办呢,只好转酒杯顾影自怜,排遣自己内心的寂寞了。”
  猛然间,在听的三个人都不笑了。
  陆启轩又轻轻一笑,接着说:“我是第二种,而齐叔叔你,是第三种。”
  我几乎不敢去看齐先生的脸,我想这个陆启轩的口无遮拦,难道都不知道替别人遮掩吗?一定要让别人赤裸裸的在别人面前吗?况且,他毕竟也是长辈。
  “启轩。”我勉强开口,清清嗓子,我看到陆启悦正在那里呆呆的发愣,我必须要带陆启轩离开这里一下,我有必要教育一下这个不懂得替别人考虑的家伙,“我想去洗手间,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陪我去。”
  陆启轩怀疑的看了看我,我为了表示的确如此,急忙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他扑哧一下笑了,大方的站起身来,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向别人打了招呼,随着他向里边走去。
  他带着我穿过人群,穿过走廊,然后来到了电梯门口。
  我诧异的问:“洗手间没在这一层吗?”
  他看着我挑挑眉毛,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我只好继续等着,电梯到了,我跟他进去,他按下了顶层的按钮。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打算带我去洗手间。
  “我不知道这里的洗手间在顶层呢!”我强烈的表示我的不满。
  他还是向我一笑,不回答我,甚至漠视我的不满。幸好我不是真的内急,否则真是要被他气死。
  顶层到了,我不打算出去,但他毫不犹豫的抓住我,丢出电梯,然后又毫不犹豫的脱下西装披到我身上。
  我怒火冲天,伸手去扯下他的西装,他立刻抓出我的手臂。我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量,让我根本无法行动,他的眼睛正逼视着我,带着一点强迫,他的脸慢慢的向我靠近,我感到我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大脑开始充血,无法思考,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本能的,我想逃开。
  “你要干什么?”我大喝一声。
  他猛的笑了,他的气息从我的脸上轻轻拂过,“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吻你?一只发怒的热带鱼?”
  我怒不可遏,甩脱他转身向回跑。
  “你不打算教育我了?”他在我背后大喊。
  我猛得记起自己离开座位的初衷,但我发誓我绝对只是想了想并没有说给任何人听,这个小魔头竟然知道。
  我真恨不得将他踩在脚底下,狠狠的跺上几脚。
  我头也不回的朝电梯走去,按下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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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2 09:09:10 | 显示全部楼层
陆启悦的生日(4)

  但他果然不打算放过我,还没有等电梯过来,他已经把我扯回天台。
  “你不觉得你应该把时间留给大姐和齐叔叔吗?”他这样说。
  我有一刹那愣住,忘记了反抗。
  “你是说……”我结巴起来。
  他好整以暇的找到椅子坐下来,指着座位说:“老女人,不介意离我近一点,我衣服给你了,有点冷啊。”
  天台上的确有点冷,即使我穿着陆启轩的西装,还是忍不住要发抖,不由的把衣襟拉的紧一些。
  “齐叔叔和大姐的事情是我们家里心照不宣的秘密。谁也不提,谁也不避忌。连父亲都知道,但却没有办法左右。”
  “为什么?”我问。
  “你不也是一样吗?”他扭过头来看我,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因为林大白而不接受我。”
  “我不接受你并不是因为大白,你不要自以为是。——齐先生的太太也去世了吗?”
  “没有,齐叔叔的太太在美国。齐叔叔家的家族产业一度遭受特别大的打击,婶婶力排众意,带着万贯家财嫁到齐家来。她非常爱齐叔叔。”陆启轩叹了口气。“婶婶是一个很有勇气,很聪明,有很痴情的人。我们都很尊重她,包括大姐。”
  “那齐先生,”我有些明白了,“爱他妻子吗?”
  “爱?”陆启轩摇摇头,“谁知道啊,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就比如说我。”他接着说,但语气变的幽幽的,“我对你,到底是爱呢?还是别的什么?”
  我心中一紧,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齐先生说,你对每一个女孩子的热情都不会持续太久。”良久,我才嗫嚅的说出来,“你不要太刻意的给自己定义,只需要顺其自然。况且,你知道,我已经接受了柯以峰的感情。”
  “呵呵。”他大笑了,嘲弄的说,“得啦,老女人,你以为我们还像你们那个年龄的人说什么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啊。我们这个年龄是没有爱情的。只有激情!”
  “激情?”我很恼怒,这小子。
  “不要叫这么大声。”他好整以暇的揶揄我,“你以为你还是个纯洁无暇的少女啊!你和林大白难道没有激情之夜?”
  我立刻感觉到我的脸上滚烫起来,“这恐怕没有必要跟你这小毛孩子讨论吧。”
  “那我们就讨论一下我们是不是也可能有一个……”他接着说。我立刻站起身来,拔腿就走。他急忙拉住我,让我坐下来。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我们安安静静的坐着说话。你走了我连酒杯都没得转,那是很凄凉的。”他的笑容里多了一些讨好的味道,表情仿佛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我只好坐下来。
  这一天以来,我实在经历了太多事情,我对于陆启轩的认识一下子变了太多。他不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不是因为冲动才找我来消遣的,他对于我的企图似乎并没有我从前想象的那么简单。
  如果真如他所说,在他们这个年龄里没有爱情,那他对我又是什么呢?激情?我想起脸颊上的轻轻一吻,是温柔而矜持的,甚至带有一种尊敬在其中,应该是不涉情欲。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呢?
  我很想问,但却怕引出他一些别的闲话出来,我已经见识了他的不正经,这是我从来没有遭遇过的。
  大白一向诚恳老实,柯以峰又一向沉稳内敛。我们都极少袒露自己的情感,多是将其化为微笑或者是肢体语言。
  比如大白喜欢帮我梳理头发,然后歪着头对我微笑,柯以峰喜欢陪我做饭,从背后帮我系好围裙。
  
  “喂,想什么呢?”陆启轩的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不要告诉我你在想林大白和柯以峰。这会让我感到不公平。你此时此刻应该属于我。”
  “我想什么总有自由吧。”我斜睨着他,“我发现你真的非常聪明,但是,你的聪明太招摇了,总喜欢显露出来。同样的事情,你看到了,别人也看到了,别人没有表示什么,而你早已经说出来了。这样其实是不大好的,你知道吗?”
  “你的别人不是指柯以峰吧。”他又开始似笑非笑了。
  “你不用管我说的是哪个,就你而言,不能总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应该学会体谅别人的感受,不要让别人难堪。这样别人才会喜欢你啊。”我非常诚恳的对他说,从年龄上,行为上,都应该是一个弟弟吧。
  他这次却并没有嘲笑我,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是很安静的看着我,微笑着,良久才说:“我会记得的。”
  这种认真我不曾见过,突然让我不自在起来。这个孩子,简直是有一个瞬息万变的脸呢。
  他的态度也谦恭起来,不在开玩笑,而是小心翼翼的说着一些闲话,包括他的别墅的设计,现在订购的情况,下一步的宣传计划。有一些我根本听不懂,他自然也根本不需要我提出什么意见或建议。但我听出他所说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些隐忧,他的这个计划可能是不能像预期的那样赚到钱了。他有些失落,这种失落让我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他并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只知道游戏人生,在他的心中还是想着做一些事情的。
  我很想安慰他,但却找不到话,只能做一个忠实的倾听者。
  这个晚上夜色很好,虽然天气有些冷,但更称的漫天璀璨的繁星。在高楼顶上看到的星星,似乎更加孤清一些,仿佛苏东坡的词:“高处不胜寒。”我看看我身边正在谈笑的陆启轩,突然觉得他似乎也是一个高处不胜寒的人吧。
  他的眼神清亮而纯洁,尚没有我所以为的商人的奸狡和深沉,也许正如启悦所说,他内心纯良,为人热忱,不会做什么坏事。从前我对他似乎太坏了一些吧,毕竟他只是一个孩子。
  
  临到清晨,我们终于无法忍受寒冷,才一起下去了。酒会早已散去,只有陆启悦和齐先生在那里闲谈吃酒,我们下来的时候他们笑嘻嘻的看着我们,有一种暧昧的表情。
  我知道解释不清,所以干脆坦然的一笑。
  “我喜欢这种误会。”陆启轩在我耳边轻轻说。
  我回他:“我可不喜欢。”
  “不会有人告诉柯以峰的。”他这么回答我。
  我只是一笑。
  “给你们的机会有没有好好利用啊?大姐。”陆启轩连自己大姐也不放过,忙着打趣。
  “看来你是好好利用了。”齐先生毫不犹豫的推挡回来。
  “别,这么说,清寒姐姐会认为我们有预谋的。”陆启轩没正经的一笑,转头对我说,“咱们洗手间去的时间是有点长了。”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
  幸好陆启悦解围,拉我到一旁,“是我忽略你了,幸亏有小弟招呼你,不至于让你太过孤单。他没有招呼不周吧。”
  我摇摇头,“没有,他做的非常好。”
  “该提供的服务都提供了。”陆启轩笑着凑上来,“除了今天晚上的goodbye-kiss。”
  我瞪他一眼,他很无辜的耸耸肩膀。
  “一会儿早餐后我送你回家。”陆启轩说。
  “也好,不然去找个房间让清寒睡一会。”启悦提议,看看我,征求我的意见,我忙说:“不必了。我精神很好。”
  陆启轩很暧昧的笑着。
  但我看出陆启悦的精神并不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刚才似乎哭过。
  我不想过多的打扰她,这一晚上,我只应付了陆启轩一个人,而她却应付了太多的人。
  “你去休息吧,有陆启轩招呼我。齐先生也应该休息一下。”我忙说。
  启悦点点头,并不掩饰自己的疲倦,对我们说:“我真的很累了,我真的很想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我点点头,和她说了再见。有侍者过来带她去了楼上。
  我的脑海里却始终浮现着她刚才的话,那似乎是有什么深意的。
  
  “你对我大姐做了什么?”陆启轩皱着眉头问。
  齐先生沮丧的叹口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也很累。”
  “那你先休息好了再找我大姐吧。”陆启轩有些恼怒。
  齐先生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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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2 09:10:5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故事

  侍者送过我的大衣和披肩,我把西装还给陆启轩。穿戴整齐,我们上了自行车,向回走。
  薄薄的晨雾泛起在天边,风清凉而温和。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
  路过药店的时候,他进去买了一些药,然后我们又向前走。我突然注意到我们走的路似乎和来的时候不同,等到他的自行车停下的时候,我发现到了公车站。
  “你……”他打算让我坐公车回去?
  他拿出一盒药递给我,“专门的晕车药,你吃两粒。我不送你回去了。”
  “为什么?”我问。“你在想什么?”
  他有些忧愁的看着我,良久才笑笑说,“今天晚上我想了很久,我爱你呢还是不爱。最后终于想明白了,自己都不知道爱不爱,那定然是不爱,就像齐思成和我大姐。如果他没有放弃婶婶,那一定是还爱婶婶,即使爱大姐也是有限。我也是,既然我还在犹豫,那一定没有爱到我想象的那么深刻。我对你的感情,是我一时的迷惑。所以,以后我不会在感情上打扰你了。你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吧。”
  说完他俯下身来,深深的看着我,我似乎能觉察出他想要做什么,心不由的狂跳起来,然而她只是在我唇侧轻轻一吻。“这是我们的goodbye-kiss。”说完他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根本不理会我因震撼而颤抖地无法站稳的身体,以及莫名其妙倾泻而下的眼泪。
  我傻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逐渐走远,逐渐消失,头也不回,心里有一个声音大喊:“陆启轩,陆启轩。”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喊他,也许我被他眼神里的忧伤所感动,也许是造成的这样的气氛引发了我的某种情绪,也许是在一夜未睡疲惫不堪的情况下被丢在车站的恼怒。我就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门口,任泪水恣肆的流满双颊。
  
  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我跌跌撞撞的回到家,神情恍惚。以至于看到等在门口的柯以峰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抱住他放声大哭。
  他非常诧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无可奈何的拥着我,漫无目的的安慰:“一切都会好,一切都会好。”
  其实我到底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事情过后,柯以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含糊的说,太累了,又觉得陆启悦很不容易。对于陆启悦和齐思成的故事,柯以峰也不胜唏嘘。
  他说更感到陆启悦的命运多舛,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不平加诸在他的身上。
  我则觉得心中似乎酸涩难受,齐思成的忧伤表情与启悦的极为相似,假如我站在他的位置,我又会怎样呢?
  “以峰,如果你是齐思成,你会怎样?”我问。
  柯以峰想也不想,就摇头说:“没有这个如果,我肯定不是齐思成。”
  “为什么不假设一下呢?”我执拗的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会对他们有所帮助。”
  柯以峰笑着说:“你想太多了。齐思成比我成熟,比我理智。他知道怎么做。”
  我多说无益,柯以峰是那种打定主意不会妥协的人。固然他学设计,但实在并没有多少浪漫的细胞。
  这同林大白一样,理智的把生活当成一个实验,哦,柯以峰是把生活当成一张图纸。
  我为自己的比喻轻轻一笑。
  “齐思成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神话人物啊!”柯以峰突然感慨道,“你能与这样的人物成为好朋友真的是非常不错。”
  “哦?”我有些不解,“怎么神话了?”
  “我早在上学的时候就看过有关他的报道。他的家世很好,这不必说了,但在那样的富有的人家,对子女却并不溺爱,根本不会给创业资金的。虽说如此,但齐思成成年后,父亲送给他的成年礼也价值不蜚,于是他就把自己的成年礼典当了,用典当的钱买了一个小公司的经营权。在他的经营下,那个小公司竟然开始盈利,他并没有继续经营下去,而是转手卖掉,看多容易,他根本没有太多的投入,就已经赚到了最初那些钱的两倍。他又用同样的办法,又去买进,等经营到赢利再转手卖出,有的是两倍,有的三倍,收益成倍增长。当时商场上流行着这样一句话:‘财大气粗陆海风,妙手回春齐思成’。就是说固然陆海风有钱有势,但还是比不上齐思成。”
  我简直听的瞠目结舌,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商人,挽救了企业并不继续经营而是转手卖掉。“那后来呢。”我接着问。
  “后来就碰到金融危机,和齐思成父亲和哥哥都有商业往来的几家国外贸易行纷纷倒闭,又有一家银行也宣布破产,齐家的外贸生意大打折扣,几乎陷入了僵局。齐思成的父亲和哥哥不得不把齐思成请过来帮忙。然而情况非常困难,没有人愿意贷款给他们,认为这是不可逆转的。”他顿了一下,笑着说,“现在是你爱听的了——这个时候,齐思成现在的太太,当时非常有名的一个地产大亨的女儿裴青青,突然在报纸上宣布自己爱上齐思成了,要带着百万家财下嫁齐思成。这引起了当时媒体的轩然大波,几乎所有的报纸都报导了这件事情。事情就这样逆转了。裴青青入主齐家作了齐太太,齐家家业从此中兴,十四年来始终立于不败。”
  我不由的神往起来,那个裴青青是个怎样的人物呢?
  “如果能像齐思成一样,甚至拥有齐思成一半的才干和运气,那就好了。”柯以峰感慨了一下。
  我“哦”了一声,打趣他说:“莫非你很羡慕他的成就吗?”
  “当然羡慕。”他认真的回答我,“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是名满天下,呼风唤雨的人呢?只是非常遗憾的是,我只是一介书生,除了设计一些园林别无所长。我曾经尝试去齐思成的公司里应聘人资培训师,可惜,终于没有成功。”
  我很惊讶,柯以峰竟然还有这样的经历。“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园林设计的呢,没想到你还是想过去做别的事情。”
  “年轻的时候,人总是有很多的幻想的,不想做自己的本职,想着自己其实什么都可以做,但做来做去,最后还是发现就自己的本职工作最适合自己。”他感慨万千,言语中竟有几分哲理了。
  我笑了,“没关系,自己的本职做好也是不错的。毕竟现在的园林设计师也是很难得的人才呢!”
  他含笑着拥着我,用下巴摩挲我的头发,用无比温柔的声音告诉我:“我作园林设计师的最大收获就是老天让我遇见了你。”
  是吧,这也是我最大的幸运吧。幸福就这样陡然充塞我的全身,让我飘飘然起来。所有的一切,陆启轩的困扰,陆启悦的让人怜惜,齐思成的令人羡慕,甚至对大白的刻骨想念,都朦胧起来,只剩下了眼前的柯以峰和我。此刻用柔情蜜意筑建的堡垒,如此安全的贮藏着幸福的源泉。
  我完全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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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2 13:51:05 | 显示全部楼层
占个位置,一点一点地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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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2 14:25:18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17楼天才鹦鹉2006-09-22 13:51发表的“”:
占个位置,一点一点地看,哈哈
好象有些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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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3 21: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一口气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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