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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taishan

爱情的错觉:黑色玫瑰花(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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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3 23:5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18楼taishan2006-09-22 14:25发表的“”:

好象有些长了
辛苦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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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3 23:52:13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19楼kcyjbg2006-09-23 21:00发表的“”:
很好。一口气读完
欢迎来到书房,有空常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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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4 14:34: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误会

  冬天就要过去了,新年就要到了。柯以峰向他的父母报备说今年不回家,要和我一起过年。我很不好意思这样抢走人家的儿子,不过电话里,他的父母听到儿子承诺明年带人回去过年的消息后,反而高兴的一叠声的说:“不回来好,不回来好。”
  我和柯以峰不由相视而笑。
  准备过年的的东西。恰好,别墅的修建工作已经停止一段时间,园林的善后也完成的很好,明年的计划都已做好。我们可以安心而舒适的过年了。
  大采购完毕,兴冲冲的回到家。柯以峰把东西运到屋子里,而我则下厨准备食物。我们像一对忙碌冬眠的松鼠。
  “需要我帮忙吗,娘子?”柯以峰站在厨房门口笑问。
  “不需要啊。相公。”我在厨房里这样回答。
  “那小生我就去屋子里看书去了。”他指了指屋子。
  我点点头,摆摆手叫他过去。
  这样的感觉很好。
  清水划过手指,我洗着菜,脑海里却满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柯以峰比大白更懂得生活,他幽默,健谈,懂得让人开心。我恐怕是真的爱上他了呢!我忍不住笑出来。
  “大白,你会祝福我的是吗?”我这样对自己说。
  汤锅汩汩的开着,菜蔬整齐的切着,而我则被这种满足感包围着。
  “这些是大白的笔记吗?”柯以峰突然异常兴奋的走到厨房里来。
  “哦。”我诧异的凑过来,看他手里捧着的几个笔记本,“对啊,这些都是大白生前留下来的。从前我也不曾注意,是他去世后从他的实验室里找到的。怎么了?”
  他恍然大悟的说:“我明白了,为什么你要研究玫瑰花,你想把大白没有完成的事业继续下去,是吗,种出黑色的玫瑰花来?是吗?”
  我很萧索的一笑,把手擦净,接过他手里拿的本子,看着上面写着:“红色跟她比太艳了,不高雅,白色又太单调枯苍,只能是黑色,黑色,仿佛夜色一样浓郁,又有着玫瑰一样的芬芳。这将是世界上怎样美好啊!也许我永远不能拥有,也许我会冲破重重阻碍,硫酸的灼烧,冰水的浸泡,培植过程的失败与毁灭,分蘖的烦心,剪枝的疼痛,或者水培的漂浮无依,甚至上天的诅咒,——谁又能逆他的规则而行动呢?而我即将背叛,成为一个永远的囚徒,在黑色玫瑰的诱惑里,享有这种美好。”
  “我没有做成功,大白去世的这三年里,我费劲心机,研究了很多他的笔记,但他也只是假想,只为我描绘了许多可能和黑色玫瑰花的好,和他研究过程的狂热,却根本没有什么别的更有价值的东西了。我一度很沮丧。”我叹口气,我何尝不想完成他的遗愿呢。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大白,大白简直是一个具有诗人气质的科学家,没有谁像他这样描绘自己的实验的。真是实验天才啊。”柯以峰无限崇拜的感慨。我则只是含笑看着他。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表示对别人的崇拜。
  “你一定要继续做下去。”他说,“我会帮助你。”
  “根本不大可能成功。”我摇摇头,“我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两种,一是杂交,另外一种就是转基因技术。后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实验的花费和试种都需要很多钱,我一没有仪器,二没有钱财,三没有场所,四没有技术。我学的只是植物理论而已。所以只能运用杂交的手段,但这简直太渺茫了。具我对色彩的研究,恐怕没有哪良种天然的色彩杂交可能会产生黑色。而种子中的黑色怎能转到花朵上,我还没有理论。非常困难。”
  “我相信你会成功。”柯以峰的固执比我更有甚者。我还是没有信心的摇了摇头。钱财是根本的阻碍。
  “其实,钱的问题,”柯以峰也明白,他想了想,然后说,“你可以找陆启悦帮忙。”
  我一愣,急忙否定,“不可能。我不可能因此去向她借钱。”
  “不是借钱,是做投资啊,如果你要是真的研究出来,那将是一笔非常伟大的财富。”柯以峰说。
  “那如果我研究不出来呢?”我反问。
  柯以峰接着说,“投资毕竟是有风险的。”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柯以峰陌生起来,这个对“这笔伟大的财富”侃侃而谈的人。
  我顿了顿,对他说:“以峰,其实,不管研究不研究,能不能种出黑色玫瑰花来,对我都只是基于对大白的纪念。我不会拿它去换钱的。”
  也许我的语气有点冷了,他突然尴尬起来,似乎眼睛里都有惭愧了,我想再说什么搪塞过去,但终于不知道说什么好。
  恰好,坐在炉子上的汤熬好了,我急忙进去端来。
  这顿饭,尽管我们都尽量寻找话题,但仍然吃的不是很轻松。开始的快乐气氛被我搅的当然无存。假如我说:“好啊,可以考虑一下你的意见”,也许现在我们会高高兴兴的有说有笑,就算不着样,只要最后的时候我不那么冷冷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也不至于把气氛弄到这么尴尬。
  我不知道埋头吃饭的柯以峰究竟在想什么,但我知道是我骨子里的固执把事情弄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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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4 14:35:06 | 显示全部楼层
变化

  这样一件口角不会伤害到我们的感情,毕竟我们看起来似乎很像老夫老妻了。我们一起上街买东西的时候,还被人说,看你们两口子。我们还相视一笑呢。
  但奇怪的是柯以峰第二天没有过来吃饭。我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因为很少和外界交往,所以没有准备,所以他的不来是连提前通知都难以做到的,只能留我苦等。苦等仍不来的时候,我坐立难安,只好走出门去,打算步行到他住的地方,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天气太冷了,数九天气,手指根本没有办法伸出。地上是冻的硬硬的泥土,两旁枯草被风吹的可怜兮兮的,只留下一些细细的茎。这些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在冬天里就是这样过活的呢。我心里不由生出一些属于母亲的柔情。
  先到花圃,自然要进去看一看。水培的花仍然是老样子,养精蓄锐,保持着很好的生长势头,土培的花期已过,现出衰败的样子来。
  “再过几天需要来修整了。”我对自己说。
  从花棚里出来,沿着修好的公路向别墅走去。冬天的荒山有一种枯苍之美,这是我一向喜欢的。透明的灰蓝色天空,在灰黄色的荒山的脊梁上离析出一条清晰的线,有着一个和谐而平滑的弧度,从这里走到山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恐怕我未走到柯以峰的住所,就已经天黑了,到时候反而要无功而返。不过我还是很想走过去,乘兴而来,哪怕兴尽而返,我都没有理由阻碍自己的脚步吧。
  长长的大衣被冬天的风吹起,靴脚开始沾染上一些尘土,并不急着赶路,而更多是放松自己的心情。
  “柯以峰看到我的到来会说什么呢?”我笑着想。惊喜,兴奋,或者很平静的微笑。
  我直觉上认为是平静的微笑的。他一向宠辱不惊,除了第一次向我表示他对我的情感,我再也没有听他说过感情这样的事情,即使拥抱,甚至亲吻,都温柔如水,安详沉静。他是能让我感到安全和幸福的男人。
  我一向都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喜欢一成不变,喜欢平静,喜欢冷眼旁观,喜欢被人忽略,喜欢在一个自己的世界里独处,即使当年和大白在一起的时候,也常常自己一个人玄想,而甚至忘记大白的存在;或者突然胡思乱想起来,而不知道在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大白说我经常是一个魂魄不全的人,因为有一部分游离到外面去了。
  我很担忧别人完全掌握我的生活,害怕自己无法把握自己的感觉,喜欢什么事情都能冷静的分析处理,不至于惊慌失措。
  如今仍然如此。
  到现在来看,大白,柯以峰,都是符合我的性格的,他们那么贴合我的想要,让我感到无比宁静和幸福。
  就这样过一生,平静无波,那该多好。
  当然,与我的这样的性格不符的人,就只有陆启轩了。他霸道,蛮不讲理,毫无理由的闯入我的世界,干扰我的正常思考,打乱我的秩序,让我不能平静,幸好如今他离开了。如果没有交集也许会好一些吧。
  
  老天似乎在给我开一个大大的玩笑,因为正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汽车的声音,回头看时,却是陆启轩的白色宝马倏然滑过。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自作孽不可活,是我先在思想上招惹他的吧。
  看他果然把车停到了不远的地方,我只好不情愿的走上前去。
  车门开了,休闲打扮的陆启轩面容冷峻的走下车来。
  “怎么?不打算微笑着打招呼吗?”我笑着说。
  “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找过你?”他没头脑的问了一句。
  我摇摇头,笑着说:“谢天谢地,没有人找我。”
  他愣了一下,也笑了,说:“这么担心别人打扰你和柯以峰的幸福生活啊。”
  我耸耸肩膀不置可否。
  他似乎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无意识的拍拍车顶,“你在散步还是要去什么地方。”
  我犹豫了一下,说:“想去山上看柯以峰。”
  他听了一愣,冷笑了一声,莫测高深的说:“果然是不一样啊。怎么不用我载你上去吗?”
  我摇摇头,“晕车。”
  “哦,我忘记了。”他轻巧的回答,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那我走了,你慢慢走。”
  我向她挥挥手,温柔的一笑。
  他也一笑,还想再说什么,不过只捶了一下车身,转身,开门,进车,发动,离开了。
  我就站立在那里,不明白什么地方不对,但似乎觉得我和陆启轩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弥漫着,尴尬?熟稔?或者其他的什么情绪。总之,并不像我想象那么自然。
  不知道愣了多久,突然兴趣索然了,张开双臂伸个懒腰,慢慢的转过身来,向回走去。本来就漫无目的,去找柯以峰也只是一种想法。可能是天天见到他的一种习惯吧,那么留一个想念的空白不好吗?
  自我解嘲的一笑,心情释然,爽朗了许多,开开心心的往回走。在花棚了剪了几枝玫瑰,用报纸包了抱着回家。
  非常奇怪,竟然莫名其妙的想到要插一瓶花。从前的我,看到花第一想到的就是他是不是有黑色素形成的可能,第二就是干制。再没想到要把水嫩清香的花插到瓶子里。
  我似乎变了。
  事实上,我唯一的花瓶,已经在上次陆启轩无礼的进我屋子的时候被我摔碎了,我只好找来一个大玻璃杯注满水,把花的叶子剪掉,一枝一枝插好。
  红色的玫瑰静静的簇拥在一起,柔软如唇,想让人一亲芳泽。
  像玫瑰一样的女人该是怎样的迷人呢!
  我一向觉得自己是不能被花来形容的,因为花都太娇媚了,而我太过理智,又太过平凡。一门心思想被人群淹没,好可以真正做到冷眼旁观。
  所以可以把自己比喻成草,一种生活在悬崖边上,俯视一切的草。固然很渺小,但很超然。
  我不禁为自己的比喻叫好,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又非常贴切。
  
  百无聊赖,柯以峰不来的日子,我有足够的时间胡思乱想和收拾房间。把所有的杂物整理出来,翻检自己从前的日记,看和大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想从前是不敢看的,看的时候都是濒临崩溃的痛苦,现在到平静了,虽然有的时候还会涌出眼泪来,但唇边却是含笑的。我曾经拥有过的幸福,虽然如云烟过眼,但却曾经真实存在啊。
  以后呢?也许就要和别的人去拥有另外一种幸福了吧。我这样的想着,虽然并不敢断然确定。如果幸福就是得到想要的东西,那么,我想要什么呢?我还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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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4 14:35:51 | 显示全部楼层
动词的恋爱和名词的恋爱

  第三天,柯以峰又没有来,我很疑惑,我在日记本上写道:
  “以峰已经三天没有过来了,而且没有一点消息。上次他无故失约的时候是冬至,是陆启轩过来通知的我,这一次,恐怕没有人来通知了。那么,谁知道他究竟去哪里了呢?”
  我很想去山上看看,但却觉得有些慵懒。于是又在家里耗了一天。
  临到黄昏的时候,我的门被敲响了。
  我急忙跑出去,“怎么这么晚来了?”我边开门边问。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我愣住了。门外站立的是笑容可掬的陆启悦。
  “是你?”我不知道语气里是惊喜还是失望,但无论哪个,陆启悦都没有在意,因为她立刻给了我一个拥抱,然后一叠声的说:“你得帮我,我来这里要住一段时间。”
  我这才看到,在她身后停着一辆红色的车,开车的人我不认识,但手里拎着一个大皮箱。如果不是他这么说,我恐怕以为她要出门旅行。
  我急忙让她进来。
  那个开车的男孩把的东西放下后,有低声和陆启悦说了几句话,陆启悦又嘱咐了他几句,然后他就笑着跟我再见,有礼貌的鞠躬,然后出去了。
  关好院门,走到屋子里。
  陆启悦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我了。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你的欢迎,这么贸然的投奔过来,会打扰你的生活吗?”她温柔的笑着。
  我帮她倒了水来,笑着摇头,“这两天,正呆着烦闷,正好有伴。”
  陆启悦又笑了笑,说:“我想来想去,别的人,是我那个圈子的人都熟悉的,我呆在那里不安全,去旅行又觉得累,所以就想到了你。”
  我不想问出什么事情了,尽管我很好奇。所以只笑着点头,强迫自己不说话。
  陆启悦看着我一笑,“你的眼睛帮你的嘴巴问了,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也笑了,急忙说:“那是我的眼睛没礼貌,太八卦了,我的嘴巴还好,有教养。”
  她轻轻一笑,,突然沉重起来,叹口气,垂下眼睑,轻轻的说:“齐思成的太太回来了,我和他的事情被媒体暴光了。”
  “啊!”我愣在那里。
  “不过也没什么,我还好。”她又笑了笑。但,非常勉强,因为我看到她的眼泪已经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我急忙把纸巾盒递给她。
  她擦擦泪水,笑笑说:“人说朋友就是在你流眼泪的时候把纸巾盒递给你的人。看来真是。”
  “幸好我才买的纸巾,”我夸张的表示一下庆幸,“否则只能递给你卫生纸,不知道还是不是朋友。”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急忙清理自己的鼻涕和眼泪,“真受不了你。你快和启轩有的拼了。贫嘴的要死。”
  我愣了一下,想想自己刚才的话,似乎真的好久没有说过了,不由也一笑,“说实在的,你弟弟对我的影响还挺大的。”
  “是啊,”陆启悦长出一口气,平静下来,“这次出来,也的确是他的主张。”
  “他叫你到我这里来的?”我奇怪的问。
  “到你这里其实是我们不约而同想到的,他还犹豫,担心我会破坏你和柯以峰谈恋爱。”陆启悦恢复了最初的优雅,“我不会吧,如果需要我回避的时候,我会很听话。”
  我摇摇头,“谈恋爱?其实我们也许不叫谈恋爱吧。真的没有当初谈恋爱的感觉了。就是觉得合适,在一起非常舒服,然后又在当时接受他的时候觉得很感动。好象一切都是自然的,水到渠成,于是就在一起了,并没有恋爱那么夸张。”
  陆启悦叹了口气,勉强笑笑,“这我已经很羡慕了。爱一个适合自己的人,远比爱一个不适合的人要轻松很多啊。”
  “你把爱当成了一个动词。”我笑了。
  “怎么了?”她很奇怪的问我。
  “我一向认为爱是一个名词,就是一种状态啊,感觉啊,或者是是情绪啊,情感之类。天然存在,爱一个人的说法,我觉得很奇怪,什么叫爱一个人呢?一个人爱一个人,和一个人打一个人的动作过程一样吗,方式一样吗?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之间有爱才符合逻辑。所以才说恋爱。就是恋上爱的感觉。爱是一个名词,不是一个动词。”我阐述我自己的观点,这个观点,我只对大白阐述过,他说我的逻辑存在着本质的错误,念在我读植物学而不是语法学就原谅我吧。
  但显然陆启悦并不像大白一样以为,她很惊讶的看着我,有些折服似的表情,“你的想法很特别。”
  我有些难为情了。
  “就是说。”我接着说下去,今天我遇到了一个非常支持我的听众,我决定把我的意见发表完,“假如你不快乐,那说明你们之间没有爱,于是就可以不去留恋。”
  陆启悦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我立刻慌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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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4 14:36:56 | 显示全部楼层
痛苦中的幸福

  从此我的蜗居里多了一个人,就是陆启悦。
  她的到来对我的生活带来了一些改变。比如说,她的起居是没有规律的,晚上她会很晚才睡,一直坐在窗前冥想;有的时候会读书读到深夜,我一觉醒来,她还在那里。长发披散在肩上,披着毛毯,仿佛一个印度的圣女。早晨自然是晚起,我从花棚里回来,她都不会起床,直到我把午饭做好。
  我自然不强迫她。我这些日子睡眠很好,所以她并不能打扰到我。唯一委屈她的是要和我睡一张床,我曾经表示过这种想法,但她却不以为然,而是很开心的告诉我,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睡的踏实,在家里,她自己一个人睡偌大一个房间,常常半夜醒来觉得孤独和寒冷,现在,不会。
  她说的很真诚,所以我决定相信她。
  
  陆启悦到我这里的第四天,也就是柯以峰失踪一个星期后,他终于出现了。在此期间我曾经去山上找过他一次,有值班的人说他去公干了,但不知道什么地方。我有些恼火他的不辞而别,但终究还是有些担忧。
  他来了,见到开门的陆启悦有些惊讶,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我则很平静的说:“去什么地方了,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呢?”
  他也很平静的解释说:“走的时候很急,没有来得及。”
  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我就释然了。我没有探求他究竟去哪里的想法,我要的是他的出现,既然现在他出现了,就我来讲,已经没有别的要求。
  我很开心的帮他准备好碗筷。第一次我们三个吃饭。
  “陆小姐来这里多久了?”柯以峰非常客气的问。
  “有四天了吧。”陆启悦问我,我点点头,她接着说,“这些日子清寒很想念你呢。”
  “是吗?”柯以峰笑着看着我,眼睛里是温柔的热情,“想念也是一种很美的感觉呢!是不是?”
  我认同的点点头,“是的。我想你也应该有所体会吧。”我问。
  “深有体会。”他的眼神里深情款款,让我仅有的一点不满化为乌有。
  “我应该回避吗?”陆启悦笑着说。
  “对不起。”柯以峰有些尴尬,我看到他的脸红了,这个害羞的男人。我不禁偷偷笑起来。他转向陆启悦,“陆小姐怎么想起来这里玩。”
  “我来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陆启悦笑着回答,“我打算买小弟一套别墅住,所以先看看环境,不知道柯总设计师有什么建议没有。”
  “哦?”柯以峰非常惊喜,“如果陆总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想,现在听说这些别墅卖的并不太好。别人都觉得这个地方交通不是很便利,环境也不是最好,后期的设施也没有保障,村民的居住区距离也近担心安全的问题。”
  “所以才需要柯总设计出最美的园林,以期招揽生意啊。”陆启悦轻轻一笑。
  柯以峰忙答:“一定一定。”
  我笑不可抑,我们的柯以峰对陆启悦有些紧张呢!
  一餐完毕,柯以峰就忙着要走。我还没有开口,陆启悦已经要我去送送。我自然不会推辞。
  走出门来,柯以峰立刻揽住我的肩膀,把我拥在怀里。
  “我很想你。”他说。
  我非常奇怪,他很少这么表示,也许真如别人所说,小别胜新婚。
  我温柔的伏在他的胸膛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此刻我仿佛在母亲的子宫里一样安全。这就是幸福,就是爱吧。
  “我也想你。”我这么回答他。
  
  送走柯以峰以后,我心情很好的回到屋子里,陆启悦正在厨房里帮我收拾。听见我进屋很高兴的告诉我说:“我尝试着煮点冰糖梨水,一会儿就可以喝了。”
  她的表情告诉我她第一次进厨房,我不禁要笑。
  “其实为一个人煮饭的感觉应该很好。”她在里边说。
  我则舒服的坐在沙发上。“的确如此,吃一个人专门为自己准备的饭也很好。”我补充说。
  她从里边探头出来,“其实你并没有你表现的那么冷漠啊。”
  “哦?”我笑了,“我曾经表现过冷漠吗?”
  陆启悦呵呵一笑,“是陆启轩告诉我的,他说你很不能谈。”
  “很不能谈?”我疑惑这种说法。
  “很奇怪的说法吧。他经常创造出一些语言来。比如很不能谈,很歧义,很百花争艳,很落花等等。很不能谈的意思,就是不会认真听人说完,然后就加以肯定或者否定,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无法接近的意思。”
  我笑笑,我却没有见到过陆启轩知难而退呢。
  “前些日子他还说,他对你的感情很歧义,——就是弄不清楚,——于是就很落花了,开始他很百花争艳的生活。”
  我哈哈大笑,为陆启悦说话的时候特殊用语。
  “很落花是什么意思?”我接着说。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很落花就是很失落之类的意思吧。谁知道。他经常这么嘟囔。”陆启悦拿托盘端了两碗冰糖梨水出来,我凑上去,捧了一碗吃。
  “陆启轩是不是什么都会对你讲呢?”冰糖梨水很烫,我吃了一口急忙放下,“我看很多他的事情你都知道。”
  陆启悦也被烫的吐吐舌头,“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要长于和启韫在一起的时间。从小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玩。他不喜欢启韫的大小姐脾气,所以经常吵架。有事情还是会和我聊。”
  我觉得也是如此。
  “当然,”陆启悦叹口气说,“我的事情也全给他说。我上大学的时候所收到的情书,都是他先看,然后决定答应和哪个人交往。这么多年以来,情人节,一直是他陪我过的。因为从前的时候他怕那些追求我的男孩趁乱作怪,而后来有了齐思成,又不会陪我过情人节。”
  “陆启轩很体贴啊!”我笑着点点头,“或者恋姐情结。”
  “是啊。”她白了我一眼,“所以才会爱上你这么个老女人啊。”
  “得啦。”我捧起梨水啜了几口,味道不错,接着说,“你那小弟一直歧义着呢,别以为他爱上我了,只是迷惑。小孩子家,懂什么?”
  “你别小看他。”陆启悦神秘的一笑,“虽然他也一直这么说,但他却一直很在意你的情况呢。有一次他回去说,你想继续研究黑色玫瑰花,可惜没有资金,他在想着是不是可以帮你投资呢。”
  我一愣,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子。
  “他怎么知道?”一种不好的预感涌到心里。
  “怎么样?”陆启悦仍然在兴致勃勃的说,我也决定不去多想,她的表情是很奇特的,有点神秘,“其实你知道吗,我总预感着,你和我小弟之间还没有结束。甚至我还很期待呢!”
  我笑了。这些事情都是我不想去预感或者多想的,我和陆启轩根本就不可能,他那么跋扈,虽然是足够体贴,但是太习惯于为别人安排一切,我会觉得自己的生活遭到了破坏,我宁可选择一个不体贴的人,可以尊重我的独立生活。
  “我们等着看吧。”陆启悦似乎很看好我们,只好等着让她失望了。
  我其实很想问问启悦关于裴青青的事情,但是,终于忍住了。这些日子她在我这里生活,很安宁,虽然有些事情比如做饭煮汤,不得不亲力亲为,但她过的似乎很开心。虽然有的时候我看她在发呆的时候还在愁眉紧锁,但时候越来越少了。
  我不想看到她难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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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4 14:39:18 | 显示全部楼层
新年

  又过了几天,陆启悦已经可以自己炒几个小菜,虽然味道并不太好,但幸而我们都不挑剔。她跑去买了些沙拉酱过来,为我们做了水果沙拉,中西合璧,菜式还很丰富呢。
  其实原来我还一直担心陆启轩会借故过来,但看来是我多虑了,他从没有来过。只是请柯以峰帮他姐姐捎过来一些衣服和用具。或者是出于礼貌吧,也有一些是我的。
  也是衣服,我试穿的时候,陆启悦和柯以峰都很惊讶,直说怎么这么合身,且适合我的肤色,让我看起来清新如一鸿碧水。
  我很久没有购置新衣服了,从前也多是黑白灰咖啡色,这些衣服让我感到非常满意。于是我欣然接受。毕竟买衣服的人的姐姐在我这里小住,就算是房租吧。
  我不想去想我的这种自我安慰算不算自欺欺人。
  
  春节到了,陆启悦并没有回家过年的打算,陆启轩又让柯以峰送来一个巨大的白色毛毯,因为怕陆启悦冷;还有几个大红色的靠枕,另外还有一些毛绒的卡通坐垫。
  我无可奈何的嘲笑陆启悦,人家是把你当一个无行为能力的人来对待的。陆启悦只莫测高深的一笑,不置可否。
  帮陆启悦收拾了一个下午,顺带着也打扫了房间,重新布置了房间。看劳动成果的时候,我突然有些诧异。我的屋子,竟然有几分温馨了呢。
  雪白的毛毯,大红的靠枕,沙发上红色的玫瑰造型的垫子,乳黄色的小鸭靠背,窗帘白色,被系了两条红色的丝巾,打成蝴蝶结,黑色的写字桌上,是我水养的几株盛开的大红的玫瑰。茶几上,冒着热气的茶杯,泡的陆启悦最喜欢的玫瑰香片。
  “是不是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啊?”陆启悦微微一笑。
  “人说开始喜欢红色是人变老的象征,我有些担忧了。”我自我解嘲的笑笑。
  “研究玫瑰花的女科学家的屋子里,早就应该充满玫瑰的香气。”陆启悦说,“不过,说实在的,你实在没有一点玫瑰的气质,我宁可说你是如烟如雾的文竹。”
  “那你呢?”我反问。
  “我吗?”她想了想,笑着说,“蓝色的勿忘我草吧。”
  我们不由的相视而笑。
  
  在这样的情况下过春节,自然心情也很愉快。柯以峰一起来跟我们守岁,在午夜的时候我们一起放焰火。然后在屋子里吃酒,聊天。陆启悦为我们读了一首诗,我记忆犹新:
  你别给我希望,已是漫天星光,
  失望的天使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等待如同死亡一样漫长
  
  脆弱的灵魂如同花蕊,而你是蝴蝶,
  来来往往的匆遽的脚步,
  不会停留,慰我心伤
  
  你会告诉我
  我是你承诺相守的那一朵白莲吗?
  
  在祈祷的日子里,我不敢虔诚
  因为失落,是每到冬季都有的,
  我担忧我那碎成了雪花的心
  如何承受冰凉……
  
  读完的时候,她已经醉了,笑嘻嘻的看着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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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5 08:51:52 | 显示全部楼层
问题的出现?

  春节过后,一切都逐渐进入正轨。柯以峰开始着手他的设计了。因为别墅区还要根据客户的具体要求,对别墅外方圆一百米进行个性化设计。这也是陆启轩用来招徕顾客的一个重要的方面。他需要和有关的客户接洽,然后给出相应的设计图,听取意见,再进行修改。
  陆启悦则同我一起来到我的花圃。我需要对玫瑰的植株进行一些修整。我需要重新设定一些杂交的品种,尝试会有新的突破。
  陆启悦看中了我剩余的荒地,笑着问可以种些什么。我回答她养护一两年可以种玫瑰,这个时候可以种菊花。
  她非常兴奋,问可不可以把地租给她,她想种花。我笑了,同意了她的想法,给她开了一个单子,让她去采买用具。
  她非常兴奋,立刻通知了陆启轩,陆启轩似乎对这个想法很支持,甚至决定要收购陆启悦所有的劳动成果,种什么,他要什么。
  我简直对这姐弟两个哭笑不得。幸好他们是有钱的,这样的玩笑总能开得。
  就在他们兴冲冲的采买物品的时候,我的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是在我翻察资料的时候敲门进来,我本来以为是陆启悦买东西回来了。因而并没有起身迎接,直到我听到一声冷笑,我才站起来,诧异的看过去。
  是一个面容清俊的女子,年纪比我稍大,到肩膀的卷发,挑染成了黄色。她的脸色白皙,下巴瘦削,鼻楞笔直,显得冷利而干练。
  “您是?”我问,不祥的预感在我脑海里泛起。
  “我听说陆启悦躲到这里来了。”她很坦率的对我说,“我是来找她的,并不知道她还会和别人住在一起,我不想打扰你。”
  “你并没有打扰到我啊?”我示意请她喝茶,然后用尽可能的温柔的声音说,“陆启悦有些事情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找她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达吗?”
  她的表情尴尬,眼神中似乎有一些恼怒。
  “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来找她吗?”她问。
  她的性子很直,口无遮拦,我想不出这样的女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婚姻会作出什么样的事情。
  我急忙摇头,“不,”面对她我无法不坦率,“从知道你的身份我已经想过很多种你要找陆启悦的原因了,但无论哪个,都是我不希望的。”
  “你希望什么?希望我们两个像姐妹一样拉着家常,然后商量一下如何瓜分我的丈夫吗?”她的眉毛轻轻挑起,眼睛里亮亮的,仿佛暗夜中的两簇火焰。
  这次轮到我尴尬了,她冷笑一声,向我摆摆手,“毕竟你只是一个局外人,即便你是陆启悦的朋友,你也没有立场替代她与我对话。这样的故事,结局总是要两败俱伤的,我能做的只有不要让大家太难看。”
  我立刻无话可说。
  只能坐下来,捧着手中的杯子啜茶。此时我担心的是陆启悦兴冲冲的回来,会不会根本无法承受眼前的现实。
  屋子里很静,裴青青冷冷的坐着,不喝茶,不说话,连呼吸似乎都没有。院子里不知道风在撩动什么,让我听的很清晰。
  不知道坐了多久,连相视一笑都没有的枯坐。我和她都有些倦了。
  突然,我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她的眼睛也一亮,我看到她明显的紧张起来了。
  “也许她比我还不愿见到陆启悦的出现吧。”我暗想。
  我的大门开了,非常奇怪的是,我看到进来了许多人。有齐思成,有陆启悦,还有陆启轩。
  我不禁皱起眉头来,这种阵势之下,我倒觉得裴青青是一个弱势的了。
  斜着眼睛看过去,果然她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她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盯着率先走进来的齐思成。
  我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睛里迅速的涨满泪水。然后她立刻重新坐回沙发上,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我心里酸酸的,我知道,她想要战斗了。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齐思成走进屋子里来。
  “你不觉得你在这里出现很傻吗?”裴青青冷冷的说,“你想在这里扮演怎样的角色,好丈夫还是好情人?如果我是你,我早就躲远了!”
  我悲哀的看着齐思成,很明显他在拼命的压抑着自己胸中的怒火,这股怒火是来自于哪里呢?裴青青?还是他自己?
  而这种怒火的遮蔽之下,我还看到,他的无助。
  “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好吗?”一种接近于企求的语气。我有些担忧,这种语气是无法打动裴青青的。
  “思成。”陆启悦随着走进来,她的面容很沉静,一如她在众人面前的优雅,“这是要我面对的时候了,你先出去一下,我也想和婶婶好好的谈一谈。”
  对陆启悦的激赏油然而升,她一向不是一个习惯于逃避的人。
  齐思成立刻恼怒起来,“你们两个有什么好谈的。”
  “我爱你,她也爱你,这就可以谈了。”陆启悦温柔的一笑。我看到裴青青的眼泪立刻下来了,这张满是泪痕的脸彻底的击败了齐思成,她愣愣的看着流着泪冷笑的裴青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出去吧。”陆启悦笑着对齐思成说,“这件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陆启轩咳了一声,“最没有关系的,应该是我和清寒,我们似乎应该回避一下。”
  还没有等我说话,他已经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外面;自然临出门的时候,他顺手帮我拿了挂在门口的大衣。
  “干什么这么粗暴。”我穿好衣服,对他粗鲁的行为不满。
  “我很讨厌这种状况,所以不想在那里当观众。”陆启轩的眉头紧紧的攒在一起,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压抑着的烦躁。
  我平静下来,诚然我对于离开那个地方也是感到很开心的。虽然我很好奇,想知道裴青青究竟想说些什么,而最后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
  “不过。”我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帮你姐姐说一些话,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帮她说什么话呢?”陆启轩冷笑一声,“我凭什么指责婶婶,任何一个妻子都有理由去质问夺走自己丈夫的人。我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哦?”我承认他的说法很合我意,“但毕竟你大姐此时的处境是很尴尬的。”
  陆启轩很奇怪的看着我,似乎看一个天外来客,“我大姐的处境怎么会尴尬呢?这真是你的想法吗?现在处境尴尬的人应该是齐思成才对。事情因他而起,他就必须承担后果。大姐只是爱了他,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爱上一个错误的人,有过错吗?”
  我一时语塞,无法回答。
  他也不说话,闷着头走路。他的步伐非常大,步速也快,我宁可相信他是在以走路的形式宣泄自己心中的郁闷。但无论如何,即使我一路小跑,也是无法跟上他的脚步的,于是我决定放弃。
  他并没有意识到我的掉队,还只是一门心思的向前走。我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在冬天的风里,这个背影倒有几分生气呢!他使得周围的环境都温暖起来。
  他多么年轻啊,即使是焦躁,不知道该如何作出选择或者判断,甚至是迷惘都是那么充满活力啊。而我,或者还有在我的屋子里准备谈判的那些女人和男人,却是用多么复杂的方式来思考和解决问题啊。尽管我们把世界弄的如此热闹非凡,但我们的心中却已经苍老无比。没有激情,没有冲动,用理智来解决问题,成熟到不会赌气,发狠,耍酷,是不是也是一种悲哀呢?
  “你傻呆呆的站在这里想什么?”陆启轩不满的站在我面前。
  我笑了,“你怎么发现的把我丢了?你走太快了,我没办法跟上。”
  陆启轩愤愤的说:“你跟不上我,难道不会说吗?”他二话不说,拉住我的手,拽着我向前走。
  这样就能跟上了吗?我笑了,这个任性的孩子。
  我的手在他的掌握里,他的手是柔软而细腻的,虽然手指被他紧紧攥住,但被他握着的感觉很温暖,我并没有排斥。相反,我试着回握住他的手,把他的四个手指勉强的我到我的手里。像一个姐姐拉着弟弟。
  他对这个小小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看了我一眼,唇线柔和起来。
  我突然很想有一个儿子,像他一样的。
  我嗤的笑出声来。
  “笑什么?”他有些不解。
  “没什么?”我把手抽出来,又嗤的一笑,“我只是觉得拉着你的手让我想起了如果我有一个儿子。”
  他的脸立刻因恼怒涨的通红,连眼睛也阴鸷起来:“你说什么?”
  我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臂,被他一下子甩开,我只能勉强的解释,“我并无恶意,你不要想太多。”
  “我自然不会想太多,”他的声音仍然是高昂而且恼怒的,“因为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去想的。如果我对你没有像对一般女人一样的要求,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弟弟,儿子,甚至小狗,那是你的自由。“
  我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了,但我却没有办法解释,只好以沉默的方式表示接受。
  良久,我试图开口说话,但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他无可奈何的扭过头去。
  “不知道他们谈判的怎么样了?”我问。
  他停了一会,似乎本不想理我,但终于忍不住,说:“大姐不会和婶婶争夺齐思成,她要说的定然是让婶婶理解她的情不自禁。婶婶是一个明理的人,她此时最多的是对自己丈夫的失望,而绝对不是对大姐的憎恨。最难受的人应该是齐思成,他没有办法作出选择,而这两个女人又都太有主见了。他无论怎么做,都会伤害她们。”
  “那最后呢?”我接着问。
  “最后?”陆启轩想了想,最终颓丧下来,接着说,“只能有一个结局,那就是三个人分开。婶婶在失望之余会发现自己的丈夫并没有完全的抛下自己不管,可能比较安慰;大姐从来就没有期望过会有结果,最多就不了了之;齐思成从道义上对不起婶婶,从情感上对不起大姐,只能用长久的痛苦来救赎自己的失败。”
  “你似乎并不同情齐思成。”我做出这样的结论。
  “是的。”陆启轩很坦白,“我非常不同情他。如果我是他,我就选择永远也不让大姐知道我爱她。”
  我心里一惊,“为什么?”
  “要不起的东西,放弃就是幸福。”陆启轩斩钉截铁的回答。
  我的心里微微一动。我想告诉他,说起来总是容易的,但做起来似乎就比较困难。但我没有说。
  他也沉默起来,良久才说:“虽然很难,但总该试一试。”
  我极为惊骇,大声问:“什么?你说什么?”他似乎可以听到我心里说的话。我从来不相信有特异功能,但这种巧合所构成的默契又让我心里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情绪。
  他有些诧异我的惊讶,但他微笑着告诉我:“我是在对我自己说话,我告诉自己,忘记你虽然很难,但总该试一试。”
  原来如此。
  但心中一种怛恻的情绪让我鼻翼一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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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5 15:32:36 | 显示全部楼层
问题的解决

  他带我去了别墅的工地。如今已经有一些人开是忙碌着整理了。十座别墅已经建好,另外十座正在规划之中。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作品。”陆启轩指着那些别墅,得意的说,“也许并不是很高明,但是,我的理想变成了现实。我把一座荒山,改成了别墅区。”
  “这就是人力的伟大之处,也是金钱的伟大之处。”我感慨着。这样一座山的改造,需要花费多少钱呢?
  陆启轩的情绪被我这句话打击了,他有些羞赧起来,“你说的对,我现在更多的沉浸在自己的成就之中,可惜我忘记了,我还没有把他们都卖掉。父亲给我的钱已经花光了,第二期工程还有荒山的绿化,园林的修建资金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来。我现在还一筹莫展。”
  我无法帮助他,只能笑一笑,做一点精神上的安抚。
  “谁都会为年少轻狂付出一些代价的,即使是你。”
  “你是说我买下这座山的举措是一个错误,是吗?”他反问,但显然他有些不以为然,“不,我永远不认为这是一个错误,相反,到现在为止,我从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这么伟大的事情。的确,开始来这里,我是为你而来的,但后来,当我决定着手做这件事之后,我投入了特别大的热情和精力,我相信我的眼光。不要以为现在卖不掉就觉得我是失败了,其实不是,想想吧,只要园林和绿化做起来以后,马上这里就可以成为真正意义的世外桃源。尤其,在柯以峰的计划里,东面山坡的果树园将会保存,拆除围墙,植上草皮。等到春天这些花全开放的时候,我们的宣传才刚刚开始。你等着吧,只需要明年春天一到,我们的别墅区就要大卖了。”
  “我真的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呢!”我笑着回答,被他的踌躇满志感染了。“不知道柯以峰会不会因此而加薪呢?”我玩笑一句。
  “真把自己当成柯以峰的太太了,”陆启轩眉头皱皱,微微一笑,“其实你可以选择改悔,因为你要知道能赚到大钱的人,应该是陆家的大公子我啊。”
  我也一笑,带着几分遗憾的语气,“上天是憎恨圆满的,我不能对自己的期望太高了,能遇到柯以峰,我已经足够高兴了。”
  陆启轩也微微一笑,“你要感激我,毕竟他是我带给你的。”
  “谢谢!”我诚恳的道谢,但他的表情却有些微微的沮丧。
  
  从通往别墅区的山路上,远远驶来了一辆红色的跑车,山路多土,它的顶棚没有弄下来,极为漂亮。车从我们身边驶过的时候扬起一阵尘土,陆启轩迅速把我拉到他的身后,这个动作来的迅疾几乎出于本能,让我在惊愕中有一些感动。
  奇怪的是,车没有离开我们多远就停下了。我们感到很诧异,车门打开后,从里边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柯以峰,另外一个是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黑色的衣服勾勒出她的曲线,长靴上绣着红色的花纹。大红的裘皮披肩,笼住肩膀,长发波浪一般,有一些挑染成暖暖的咖啡色,红唇涂得很精致,暗紫红色的墨镜,让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但却从她白皙而高昂的下巴上,我看出她正在打量我。
  “以峰?”我疑惑地叫了一声。他只点点头,向我一笑,便直接走向陆启轩,“陆总,这位小姐想买四号别墅,想让我带他去看一下设计图。”
  陆启轩却并没有显示出兴奋来,而是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女子出神。
  我急忙用手肘碰了他一下,他看了看我,然后走上前去,“小姐贵姓?我们似乎见过。”
  那个女子微微一笑,把墨镜摘下来,露出一双水一样的眼眸,虽只是轻轻一溜,但足见其勾魂摄魄,连我心里都不由的砰砰跳起来。
  同是美人,陆启悦的美中有更多的端庄,裴青青的美中有更多的干练,而眼前这个女子却有着更多的媚惑。让人在她面前只能屏住呼吸,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魅力。
  她撩了一下头发,看看我,然后说:“当着女人的面,对另外一个女人这么说话,不是很不礼貌吗?”
  陆启轩也笑了,“哦,第一,清寒是我朋友,不会干涉我对别的女人献殷勤;第二,我并没有对你献殷勤,我的确觉得你很面熟。换言之,我定然见过你。”
  “不错,”她也笑了,“在令姐的生日聚会上,我们同时在吧台取得饮品。而且我还看到你揽着这位小姐从楼上下来。”
  我的脸“腾”的热起来。
  “你恐怕误会了。”我忙着解释,我没有想到世间事竟然这么巧。
  柯以峰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我,我想再说什么,可那位女子却打断了我,“我误会不误会又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一时无话可讲。
  陆启轩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听到他很郑重的说,“误会并不可怕,可怕的制造出来的误会,你来这里不仅仅是买房子吧。”
  “不,我不是来买房子的。”她点点头,“我是来看房子的,我需要知道如果我肯于花两百万下去,能得到一个怎样的房子。”
  “那定然是价值两百万的房子,你看好了吗?”陆启轩接着说。
  我没有心情听他们这样斗嘴,更没有心情去想他们语气中的不对劲。我此刻只是在看着柯以峰,我想知道,那个女子的那句话,对他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但他并没有看着我,而是垂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那个女子则微笑着回答陆启轩。“看好了,我已经决定买下来。不过,我需要与柯先生讨论一下关于房子周围的花园的设计。”
  “当然可以。”陆启轩做一个没有什么的手势,“柯总设计师会令你满意的。”
  “当然。”她暧昧的一笑,然后用她那双妩媚的眼睛轻轻在我脸上一溜,“柯总设计师,在很多方面都是天才。我一定回善待他的。”
  柯以峰沮丧的看着我,眉宇间有些忧郁。
  我上前一步,说:“以峰,你过来一下,我想和你说句话。”
  柯以峰点点头,我勉强自己微笑着对那个女子说:“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
  她冷笑一声,耸耸肩膀,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我在她的目光中感到无地自容,似乎我是一个非常卑劣而没有尊严的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有着蔑视,嘲弄还有可怜。
  如果没有一个信念支撑着,我恐怕要落荒而逃了。
  柯以峰走到我身边,我拉着他离着他们远一点,让他对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你相信我吗?那天晚上根本不是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
  柯以峰眉头皱起来,“清寒,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觉得我们有必要为这样的小事互相解释或者互相承诺吗?”
  我不明白他的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相信我,不相信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我接着问。
  柯以峰把双手放到我的肩膀上,郑重的说:“我现在在工作,我们不要在客户面前闹笑话。好吧,无论怎样,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好吗?”
  我还想再问,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那名女子向我笑着招了招手,然后和柯以峰一起上了车。
  突然之间,我觉得似乎有一种莫名的酸楚,似乎我感觉,柯以峰就这样离开我似的。而那女子最后的笑容,似乎是一种胜利的宣告。好象在对我说:“看,我把柯以峰从你身边带走了。”
  “不可能是这样。”我喃喃的说,“是我自己心理作用,看花了眼。”
  “在说什么?”陆启轩走近我,担忧的问。
  我摇摇头。不想说话。
  “这个女人你从前见过吗?”陆启轩问。
  我摇摇头,“没有,我怎么会见过她。她长的真美,如果见过我一定记得。就像一朵娇媚的玫瑰花。”
  “玫瑰花?”陆启轩冷笑了一声,“一朵黑色的玫瑰花。”
  “什么?”我惊叫,“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像而已,不是你要研究的那种。”他向我解释,“你真的不认识她吗?”
  “不认识。”陆启轩的感觉让我内心感到惊悚,因为,我竟然觉得也像起来。大白所描绘出来的黑色玫瑰花真的与这个女子有几分相似呢。
  “这就奇怪了,我感觉她似乎是认识你的。”陆启轩有些疑惑,愣了一会,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说,“希望是我猜错了,但无论如何,你要小心她,我总感觉她的出现是冲你来的。”
  “我?”我摇摇头,“何必冲我来呢?我有什么需要别人来图谋的呢?”
  陆启轩没有回答我,他只是看着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们没有再向别的地方走,或者说,我们都没有心情了。
  在我的屋子里有三个人正在为了感情的事情正在谈判,而在外面,却因为一些没有必要的误会,让我和柯以峰之间存在了这样一些似有似无的芥蒂。我很希望过平静无波的生活,可是生活却给我开这样的玩笑。
  我们的心情都很沮丧,几乎一言不发的走回家去。
  门是虚掩的,我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决定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大姐。”陆启轩低唤了一声。
  陆启悦在里面答应,“你们回来啦,进来吧。”
  屋子里只有陆启悦一个人,她正坐在沙发上,眼前是一杯已经冷了的水,还满着,没有喝。看到我们她勉强的笑了一下,轻轻说:“他们走了一会了,你们到哪里去了。”
  “我们在外面走了走。”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我问。
  她淡淡一笑,摇摇头,眼泪就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
  我便不敢再问。陆启轩也不说话,一直在门口站着。
  “裴青青也很可怜。”叹口气,陆启悦说,“她告诉我当年她在生日宴会上被自己男友的女朋友淋了一脸红酒,痛苦的就要死了,这时候,齐思成出现了,递给她一条手帕,然后带着她跳了那个晚上的所有舞曲。那时候齐思成是所有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像她这样的女孩,刚刚遭到失恋的打击,觉得整个世界的人都在嘲笑她,没脸见人了。却因为齐思成的出现使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连她从前的男友都羡慕得要死。她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爱上他的。但是,齐思成并不知道,裴青青始终不敢向他表白自己的感情,而是收集一切关于齐思成的新闻报导,直到了解了齐家濒临破产的消息,才毅然决然的要带着万贯家财下嫁。裴青青泪流满面的告诉我,当他得知齐思成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有多么兴奋。她在家里上窜下跳的宣布,我的爱情就要实现,公主要骑着白马去救王子了。”
  陆启悦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递出去的面巾停在空中,她因为压抑着不哭出声音,手抖的无法接住。
  “我能想象的出,她有多么快乐。一个女人默默的爱一个男人,是一件既幸福,有痛苦的事情。但幸福多渺茫,远没有痛苦来的真实。现在,终于可以以合法的身份公开的去爱自己的爱人了,这是多么大的幸福啊。这也是我期待已久的幸福啊。”
  我只能期身过去,把她搂在我的怀里,听她从啜泣到痛苦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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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9-25 15:33:26 | 显示全部楼层
红色跑车的女人

 陆启轩就这么一直在那里站着,看着我们。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因为当我意识到我自己的脸上也是满脸泪水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那一夜,我们两个说了很多。爱情,婚姻,拥有,信任,盲目,幸福还有悲伤。我们有的时候哭,有的时候相视而笑,像一对疯疯傻傻的人。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才草草睡下。
  
  当我醒来的时候,陆启悦已经不在身边。我急忙起身,换了衣服,走出门去。我看到她从厨房里走出来,正微笑着看着我。她的眼圈有些发青,眼袋肿着,有些憔悴。但她的精神很好,看到我醒了,很开心的说:“早饭马上好,准备吃吧。”
  我急忙去洗漱。
  “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我笑着问她,她的好心情感染了我。
  “是啊。”陆启悦解下围裙,“我想了一夜,终于想通了。我决定放弃齐思成,我不能帮她什么。在他眼睛里,我更多是一个孩子,是一个精致的装饰品。正如裴青青所说的,即使她成全我们,让我们在一起,齐思成也不会全心全意的爱我,他的道德观念太浓重,会始终觉得愧对她。如果我不能忍受自己丈夫心中有这样的阴影,最好就放弃。我问了自己无数遍,我能忍受吗?答案是,不能。回想我爱齐思成的那些日子,真的是太痛苦了,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会被拒绝,也不能不说,不说就会痛苦,只能暧昧着,隔着一张纸,谁都知道,谁也心照不宣,大家都小心翼翼。实在是太痛苦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最后她像做一个决定似的,大声告诉我。“所以,我决定了,我放弃。我想重新开始我的生活。清寒,我需要你的支持。”
  我又怎么会不支持呢?因为我已经看到,作出选择的她眼睛里的熠熠神采,和神色中的轻松与释然。
  “那说说计划吧。”我笑着说,有点感动。
  “当然是有计划。”陆启悦笑着说,“我需要一个旅行。而且必须是苦旅,我想重走丝绸之路。”
  “太好了。那简直是梦幻之旅呢!不过可能会比较危险,你不是要……”我有些担忧。
  “不,你放心,我没有自杀倾向。我会保证我自己的安全,原来上学的时候我学过一段时间的油画,但后来都荒废了。现在我决定拣起画笔,等着我吧,半年后,我回来请你为我的画展剪彩。”她也开始踌躇满志起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光泽,我依稀看到了陆启轩的影子。这对姐弟,从骨子里真的有一样的东西呢!
  而我,除了被这种热情感动,似乎已经没有这样的热情了。
  吃过早饭,陆启悦陪我去花圃里看了看,我例行公事的做了一些简单的采集资料的工作。便又缓缓的走回家来。
  陆启悦开始仔细的筹划她的旅行了,时间表,所带的东西,所可能遇到的困难,还有钱的来源,她兴冲冲的做着这一切,忙碌的身影令我羡慕。
  而我,则在另一种情绪中,想着柯以峰,想着我们之间那个不算误会的误会。
  
  中午的时候,柯以峰过来吃饭。他的表情没有什么特别,对待陆启悦仍然有一些客气。而我也没有多问什么,他的按时过来吃饭,消除了我心中的一些担忧,也许的确如他所说,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必要去为一些小事解释或者承诺,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我这些天需要帮一个客户设计她要的花园。可能不过来吃饭了。”柯以峰边吃饭边说。
  我答应一声,“哦。是那个开红色跑车的女人吗?”
  他点点头。
  “她,”我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问,“她叫什么名字?陆启轩好象觉得她似乎要对我不利。”
  “哦?”柯以峰笑了起来,嘲弄的看着我,“我们季清寒女士的玫瑰花要遭到抢劫了吗?”
  我白他一眼,“我恐怕最为昂贵的东西就是你了,不是她要来把你抢走吧。”
  柯以峰脸色一变,怒道:“胡说。”既而又笑了,轻轻说,“你以为谁都把我当宝贝啊。”
  陆启悦笑着说,“你们想调情,等我离开以后再说。”
  我们立刻相视一笑,不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觉得柯以峰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对。虽然,我们仍如从前一样说话,亲热,送别。
  可能我真的被陆启轩弄的神经过敏,就如陆启悦所说,可能陆启轩侦探小说看多了,所以搞出这么多的花样来,也可能,是他对我还没有死心,于是弄出新的事情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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