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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生活犹如夏季青脆的黄瓜,生吃凉拌都要得,花些心思,又能做出别样的风味来。嘴馋的我童年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就是春天时的蒸槐花了。
春天来了,抬首寻视,盘旋在空中高高低低的燕儿的剪影,将我的思绪拉得好远好远……
记忆里,春天,总是飘着香味的,除了花香,还有食物香-----对于我个馋虫来说。
开春了,榆钱出芽了,槐树开花了,香椿也长满叶子了。
玩到筋疲力尽,回到家,自然有美味犒劳肚子。吃啥?有榆钱饼子,顾名思义,就是用榆钱叶子做的。小小的榆钱叶子,中间有一个圆圆的饱满,生吃起来有一丝淡淡的清香。榆钱叶子摘下来洗净了,剁剁碎,揣到面里去,那面就成了浅绿色的了,摊成了饼子,就变成了浅绿色上布满了零零碎碎的墨绿色。对于吃了一个冬天苍白惨淡的我们,实在是有着莫大的诱惑。尤其,拿着饼子在小朋友堆里吃,那个让人羡慕啊,实在是得意。还有香椿,那吃法就多了,新鲜的吃,腌了吃,各有风味。最爱吃的,就是香椿炒鸡蛋了,一嘴咬下去,黄澄澄冒油的鸡蛋里藏满了好多香椿丁丁,带劲的嚼两口,满嘴留香。
但是真正使我叫觉得莫过于蒸槐花了。
老家院子里栽种着三棵粗装的槐树。槐花开时,象葡萄挂满枝枝桠桠,是纯纯的白,扑着粉嫩。盛开的象个俏皮小嘴,含苞的在底部镶了一层绿边。微风拂过,如晃动的风铃,只是轻的没有声音,而是把清香将整条街都铺满。要吃槐花,随手折下几枝,就能蒸出一锅香喷喷的槐花蒸菜来,拌上蒜汁调味,吃到嘴里那个美呀,真正盖得过油爆青虾的味道。这道农家独有的小菜,如今每每想起,还觉满口余香浸润肺腑,带给我对童年生活无尽的留恋。
妈妈的蒸槐花手艺堪称一绝。她将鸡蛋和面调出稀稀的面浆,胖嘟嘟的槐花串往里面一滚,扔到油锅里,忽悠悠就膨了起来,妈妈炸我捞,得空儿往嘴里日填上一口,面衣酥脆,槐花香甜。炸了一会,看看盘子里的槐花鱼儿差不多了,这东西现炸现吃才好,一下子弄得太多,吃不了就浪费了。还剩下些面浆,怎么办?妈妈胸有成竹地笑了,动手把槐花一朵一朵地摘下来,搅拌到面浆中:“干吗?做槐花糊塌子好不好。”当然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平底锅架到火上,倒上点油,匀匀地布满整个锅底,盛一勺槐花面浆往锅里一倒,小勺底那么一推,一张小小薄薄的饼就摊好了,翻着个两面烤得焦黄,好了。我拿了个漂亮瓷盘,一边摆上槐花鱼儿一边摆上槐花糊塌子,“这叫美点双辉。”这名字是我和饭店的菜谱学来的。妈妈给了我两个盘子,都盛着我的美点双辉,“去,给李奶奶和王阿姨送去,下午摘花的时候说了,让她们尝鲜呢。”嗯,这是我们的传统,谁家做了点儿新鲜吃食,总忘不了给街坊四邻尝尝。
……
久别家乡,久别妈妈,何时才能吃一口香喷喷的蒸槐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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