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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17 15:5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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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和石听到雪层下河冰发出的不祥断裂声不由的惊跳而起,毕竟这只是它们生命中的第一个冬天,
牙在第一次看到天空中落下洁白的雪花时惶恐地咆哮,石则多愁善感忧心忡忡地仰望着灰色的天空.这
世界的一切,四季的变化都是它们有待认识的.它们关于雪的最原始的概念已经在生命中的第一场雪中
留下了固有印象;柔软,可以将脚掌插入其中,留下痕迹,尝起来没有任何味道得冰冷的灼烧.塌陷的
冰面在雪层的掩护下看起来并没有多大裂缝,于是远远地看上去其其格好像只是陷进雪地里了.
牙和石跑到距离其其格几米远的冰面上之后,迟疑着停下来.本能在告知它们雪层下未知的危险,
它们犹豫不定地在原地徘徊,轻轻地弹跳,发出不满的嘀咕声,想弄清楚其其格为什么不爬出雪坑.此
时,冰冷的河水已经渗过其其格厚重的皮袍,她呻吟着呼唤牙和石.还好不是整块冰面塌落,瘦小的其
其格才可以卡在冰缝之间,没有滑入河水深处.
牙和石立刻在这种声音中体味到某种不安,它们急躁不安地低号着,但不失小心地向前匍匐着挪动
着步子,满满地接近其其格."宝了怀,宝了怀,长生天送两个孩子给我,过来吧,我的孩子........."
其其格望着小心翼翼地靠过来的两头大狼喃喃自语.牙试着咬住其其格的衣袖拽了两下,但显然并没有
多大的作用,它不清楚松软的雪怎么会将老人这样结实地固定在这里.这是它所无法理解的,于是它松
开口,显得无限茫然.雪花越来越大,铺天盖地.它们的使命就是掩盖大地上的一切.
不过,很快,牙和石就在围着其其格打转时无意中找到了另一种解救方式.其其格冻得已经快要僵
硬得手抓住了它们的尾巴.牙和石不由自主地加力,将腿紧紧地插入雪地,在撕裂般的脆响中,终于撼
动了其其格的身体,冰洞中似乎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其其格慢慢地移上冰面,她松开手,慢慢地
向前爬行,牙和石在她的旁边跳跃着,发出类似小狗的不安的吠叫声.近在咫尺的井房已经变得模模糊
糊了.在牙和石的撕扯和吠叫声中,其其格终于在黑暗吞没大地之前进入了井房,推上了不知是谁出于
什么考虑,居然订了一块羊毛毡的木门.
风雪撕扯着外面的一切,其其格在袍子冻成石头前将它脱了下来.于是只穿着一件单袍子的其其格
就暴露在冰冷得空气之中了,她精疲力尽地缩向墙角,希望那里能够更温暖一些,但那里只有像冰块一
样冰冷的墙壁.刚刚从冰河里出来的其其格在这样的天气里很快就会被冻僵的.在她感到自己正因为无
法阻止的麻木而昏昏欲睡时,一个湿润的东西碰到了她的脸,然后,两个毛茸茸的身体靠了过来.是牙
和石,其其格紧紧地将它们搂在怀中.她们就这样偎靠在一起.在暴风雪中,这间小小的井房像一叶随
时会被倾覆的小舟.
不知过了多久,被牙和石簇拥着的其其格感到某种触动,她睁开眼睛,从被腐朽木板钉住的窗子的
缝隙处露出淡蓝色的天光,天已经亮了.牙正在抓门.雪停了,已经是第二天的黎明了.但就在那个暴
风雪肆虐的下午,很多人只是走出毡房几步远就永远地迷失在风雪中再也没有回来.老牛拉着勒勒车躲
在井房背风的一面熬过了这个风雪的夜晚,但半侧身体上已经结满雪块.井房门口靠墙的一角堆着一堆
干牛粪,大概是夏天牧羊人存在这里的.其其格用这宝贵的燃料升起了火.临近中午时,火烤干了其其
格的皮袍.大雪几乎淹没了一切,尽管有牙和石在前面领路,牛车仍然在雪地里走了很久才回到木屋.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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