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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6 22: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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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过后,许多玩虫的名家此时才让养的身强力壮,精神十足的虫出斗。此时的俺已颇有名气,许多人怕输钱都避开俺,尽量不和俺交锋。也有许多养虫高手想打败俺,但他们的虫都不是俺的对手,在俺口下没有虫能走上三个回合。那些败在猪头手下,输了钱的人把怨气记在了俺的身上,对俺起了歹意。在又一次对局时,俺又遇到俺们山东蛐蛐“墨紫黑头”它生的黑紫闪光,黑脑盖上隐沉红斗丝极细难见,乌黑金翅红光透沙,肉色苍黄,六足黄中起斑,干老红牙黑纹镶边,不愧为虫中“典韦”。俺蛐蛐王也怵它三分,可以说除了俺之外没有那条虫是它的对手。谁知开闸之后,它像疯了似的在斗盆里乱窜乱撞乱咬,根本不认的俺了,俺几次对它呼喝俺是蛐蛐王,它非但不听,反而更加疯狂,一次次的扑咬头撞到斗盆壁上。俺也知道它的厉害,被它咬着非受伤不可,俺也不愿下死口将它咬毖,就尽量躲避着它,它咬不到俺把斗盆下铺的草纸都咬破了。俺实在躲不开时就用“快夹”咬住它,不等它合牙,把它甩出斗盆。但角斗场上不分胜负是不会结束的,“墨紫黑头”又被捉回斗盆,继续和俺拼命。如此反复多次,猪头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早就看出“墨黑紫头”服用了兴奋剂,现在的猪头已不再是小打小闹的押几十张票子了,而是整沓整沓的往里押,他怕这么斗下去他和他的拥趸们不但这次押的几沓票子得输,俺要是败了,他以后赢钱的本钱也没了。在俺又一次把“墨紫黑头”扔出斗盆后,他当即向堂主提出了异议,说“墨黑紫头”有问题,不能再斗了。然而,带“墨紫黑头”来的,也和猪头一样的胖子不愿意了。他瞪着眼睛大声斥责猪头说:“你说我的虫有问题,我他妈还看你的虫有问题呢,要么你认输钱归我,要么咱继续斗下去。”此时堂主也没办法,你不能说人家的虫子服了兴奋剂就是服了兴奋剂,他只得判定俺和“墨紫黑头”继续斗下去。它再次被监板员放入了斗盆。俺还是躲避着它,它的头又一次次撞向斗盆壁,额角开裂了,老红牙不断的咬向盆底草纸,两颗牙张开时已不再是八字形,而是歪向了一边。许多观斗的人不住摇头叹息,他们也看出“墨紫黑头”服用了兴奋剂,他们悄声议论着,都说胖子太缺德了,可惜了这么条好虫。终于“墨紫黑头”再次扑向俺时头又撞向了盆壁,脑浆迸裂,命丧当场。半小时惊心动魄的打斗结束了,紧张的手脚冰凉,面色青黄的猪头又满面红光用颤抖的手把一沓沓钞票揽到了怀里,在拥趸们的簇拥下到一边分钱去了。
经此一战,俺威名远震,就是用了兴奋剂的“药水虫”也不是俺的对手。而猪头再也不敢带着俺到随去随斗的小“堂子”里去混了,他怕再遇上“药水虫”,只带俺到“公养”的大“堂子”去。所谓大“堂子”赌斗的规矩和小“堂子”一样,只是为了防止有人给虫服用兴奋剂,提前三至五天把虫送到“堂子”里,有专人管理,每天两次统一喂食,统一下雌。喂完食后用锁把“公养”室锁起来,贴上封条。如果有人提前给虫下了药,送到“堂子”里三五天后药劲下去了,虫子也废了,必输无疑。大“堂子”里下的赌注也比小“堂子”多得多,一般小“堂子”的“盆底”,也就是每场赌斗赌注的最低限额,少则几张,多则几十张红花花的票子。大“堂子”少则几十张,多则一至数沓票子。没有好的虫子是不敢到大“堂子”子里去的。然而,大“堂子”里也不干净,后来俺又遭到了暗算。
那是俺在大“堂子”里大胜几场之后,而且败在俺口下的都是已经胜了几场乃至十几场的凶头。节气已是霜降,赌徒们也像疯了似的,每场赌斗双方押的钱常常达到十几沓钞票。俺在“堂子”里经过五天的“公养”之后,又该上场了。进入斗盆后,闸板未开,俺就听到俺的对手被领草员芡逗的鸣声如啸,声音似是江.浙的蛐蛐。此虫已大胜数场。闸板一开,见此虫生的金青,麻头,高.方.阔.厚,一对玉柱大白牙,角斗场上无弱虫此话一点不假。不过,今天芡俺的领草员似乎不对劲。大“堂子”聘有专职领草员,一般不许虫主自己领草,领草员芡虫都是用大.食.中三个指头提着芡草的根部芡虫,手法有点.拨.领.扫.转.回头等多种手法,好的领草员能将一粒黄豆在斗盆里芡领的满盆飞转。而今天的领草员用三个指头捏着芡草的中部,这在规则上不允许的,因为这样他的手离虫太近,容易使虫受到惊吓而蹦逃,把虫捉回来再放入斗盆,虫的体力受损,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拼体力时难免处于下风。他正襟危坐在斗盆旁,雪白的衬衣前挂着鲜艳的红领带,衬衣袖口的纽扣也规规矩矩的扣着,满脸的公正。他先用芡草在俺头前轻轻来了个点芡,俺一动不动,见俺不怕他离得俺很近的那只手,又在俺的侧面一个扫芡,俺依然昂立于斗盆中央,他放心了,大胆的在俺周围芡来芡去。此时,俺的对手已被另一位领草员牵引到俺面前。俺还没来的及鸣喝俺是蛐蛐王,就觉一股劲风扑面,俺立刻头昏眼花,六腿发软,一片空白。突然,俺感到一阵剧痛。俺那两条钢鞭似的触须有一条被它咬断了,血从断面流了出来,在断面顶上形成了血珠。剧痛也使俺一下清醒了过来,俺双须横扫,甩掉血珠,直扑对手。俺这是第一次如此失态,主动扑咬对手,眼看两虫相对就要交口,那支手又伸了过来,芡草在俺面前一点,俺立时又觉劲风扑面,急忙屏息躲避一旁,总算着道不多,没有昏聩,同时也没着对方的口。俺抬头细看才发现,原来,领草员的手腕下面有一个注射器的针头,不从下面看根本发现不了,他曲着胳膊时袖口正好遮住,只有他伸直胳膊芡虫时针头才露出点头来,而且针头正对着俺,别人根本发现不了。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似无意般的把一只手抚在他腰间,每当两虫即将交口他把芡草对虫一伸,他后面那个人在他腰间一按,针头就喷出能使虫昏聩的毒气。看明了这一切,俺怒火中烧,没想到人们用他的高智商想方设法来对付一条昆虫。肯定是对方利益驱使买通了领草员暗算于俺,俺只能把俺的怨气发泄到俺对手身上。俺尽量躲避着那支拿芡草的手,不让他的芡草伸到俺面前,寻找着战机。对方领草员又把那条虫引领到俺面前,芡了个冲锋芡,“金青麻头”张着大牙猛地冲了过来,俺也迎头冲去,没等那支手再下芡,俺一个冲夹咬住了它的一只牙,奋力一合,它惨叫连声,虫形扭曲,昏死盆中。那支本想下芡的手伸了一半又缩了回去。猪头虽然对俺今天的反常有些诧异,但毕竟赢钱就好,他把俺带回家,老大爷先用中药“骨碎补”.清茶.加少许童便熬汤,凉的略有余温后给俺洗了个澡,又把“土鳖虫”背后取浆敷在俺的断须处,“土鳖肉”给俺喂食,再将俺放在用“蚯蚓粪”搪底的瓦罐里,调养了一天后,猪头又应别人约斗,把俺送回到他认为给他带来福气的这个大“堂子”。
开“堂子”的堂主也因为俺在他的“堂子”里出场打斗,而异常兴奋,他的“堂子”也出名了。因为这座城市的名虫几乎都败在了俺的口下,已经有人称俺为虫王了,人们慕名而来,把虫送到他的“堂子”赌斗,是为了一睹虫王的风采。忙的不可开交的堂主干脆弄了两台点钞机分点红.篮两方的赌资。他自己也赚了个盆满钵满,每次猪头来,他都亲自好烟好茶伺候着,赌斗结束后,还要请猪头吃夜宵。被钱多冲混了头脑的他就没想到他请来的人并不和他一个心思,赌场上人人都是为了钱,上次那个被人买通了的领草员没害成俺,这次又让人买通了,他对俺下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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