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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插口袋 作者:kid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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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9 22: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桥头上坐了许多来旅游的人,男男女女的,都有些撒娇卖乖,亦或有些咋咋呼呼-----大部分旅游者到一地去旅游,总觉得自己比当地风物人情要高那么一等,因此总有些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免不了言谈举止之间流露出一种轻薄。一拨人刚起身离开,又有新的一拨人落下屁股坐了下来,导游向他们解说:“这大石桥已经有八百年历史了……”我站在一旁,手插口袋,看这尽头的灯火和来来往往的行人,影影绰绰,倒叫人有些心神荡漾。正当我神思飘渺的时候听到这位导游小姐如此说,不禁冷笑了一下,笑出声来。那些游客听到我的冷笑都看了看我,导游小姐冷冷地剜了我一眼,她上身穿着纳西服装,孔雀尾形状的后襟恰巧掩盖了她笨拙的腰身,下身却是一件水洗牛仔,但在我看来仍不失粗鲁而邋遢,含胸驼背侉侉腰。丽江的导游绝大部分都很难看,而别的地方的导游一般都要形象气质姣好,而单单这里与别的地方相反,不但丑而且怪,可列为云南十八怪之第十九怪了。

  导游小姐继续向游客们解说着:“这座桥又叫百岁桥,我们丽江所有的老人都活过了百岁,只要在这桥上坐一坐便可长命百岁的。”我又一次冷笑了起来,不过这次没笑出声来,只在腹腔间冷笑:吹牛皮都不怕犯死罪,连古城入口的呢辆水车都敢夸口说有八百年历史了,真是牛皮不是人吹的,火车不是人推的!谁都知道那辆水车不过是九七年大地震后重建古城而造的,为时不过八九年而已,就敢这么向游客们胡乱吹嘘,这倒有点象我所在的学校的领导,把我们新进来的年轻老师安排在差不多可算危楼的教职工宿舍楼里,而且还是两个人合住一间,却这样给我们说:“困难是暂时的,学校很快就会解决新进年轻老师的住宿困难,”但是从我进校那年这么说,过了两年后对新进来的老师还是这么说,不知道暂时有多长时间,年复一年,话虽这么说,但那栋对年轻老师承诺的宿舍楼依然是海市蜃楼。他们还说我(们)住的宿舍楼可是学校最坚固的楼了,经受过历史考验,九七年大地震都没把它震塌。我真服了,把危楼都可以说成城堡,那我真是除了无话可说,还应该有些须钦佩,这就是传说中巧舌如簧吧。

  我不觉间又冷笑了一下,这次那位导游小姐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对游客说:“咱们走吧,那边有一家陶吧,很有我们东巴特色。”她带着那些旅客走开了,还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突然有点厌倦自己,为什么非要嘲笑人家,而我自己不也初为人师而毁人不倦吗?!对,我就是毁人不倦,而不是古代的师道,诲人不倦,我简直是背道而驰,我是说包括我在内学校里所有的老师都这样在贻误人家的子弟,而且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什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以高尚自居。而我比他们还卑鄙,不过有时舞文弄墨而已,却以诗人或作家自居(我甚至扬言说自己到云南边城来工作,就是为了闭关写作,愿以三年为限,大功初成,将怀抱邪性重返中原),我想再没有谁比我更厚颜无耻和虚伪的了。有个说法很不错,受教育有越高,就越容易作伪。我大概就是这样的,所以我应该厌恶和鄙弃自己。三年差不多过去了,可我仍一事无成,这真是一个善良而莫大的讽刺,还是老天不会亏待人!

  我与很多人格格不入,包括我的家人,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大学一毕业便急不可待地来到几千里之外的这座小城,但我在这里同样与人格格不入。我记得在中学时甚至为老爸要钱都是给他在枕头低下压留言条,还有,我几乎每天都要和哥哥打一架,我自然每次都打不过,但我就是不服,到最后他也拿我无可奈何。但是他学业不行,所以最后我反而上了大学。

  这个小城是近两三年来国内炙手可热的旅游名胜,虽然在我看来也不过尔尔,但却盛名在外,所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小边城因为震后重建和打造旅游名胜,竟也游乐一些浮华之气,建筑也由原来朴实无华的木石结构衍变到现在轻俏华丽的玻璃水门汀结构了-----但古城里,却一再建起新的古式建筑,不过土洋结合中西结合,一如那些导游小姐的着装,有些不伦不类。到了夜晚,霓虹闪烁,暗影憧憧,暗藏风骚。一边有人说要打造世界名城(动不动就说什么世界的丽江的),而同时又有些保守或怀旧的人却说,旅游把他们的风化全破坏了,完全不是他们原来的城市了。更有卫道士直接说,这座小城已经是大款们携带二奶或寻找艳遇的圣地了。

  我经常在晚饭后总觉得没地放可去,我是说到睡觉前的那段时间可真难过,你真没法子让它舒适地溜过。也许是青春荷尔蒙的关系!但我在这里几乎不与其他人打什么交道,除非一些事务性接触,否则我不会主动与人攀谈,更何况与异性有什么交往。再说了,我臆想中的女朋友什么的起码该有姣好的形象或气质,而我周围的异性里面几乎没有一个可以达标(连导游小姐都那么差劲,可想而知,在这个小城里要找一两个美人真是难上加难,主要是因为本身群众基础太差)偶尔差强人意的也是花落有主了。记得当初我要来这滇地工作的时候,好几个同学打趣我说:“云南那可是遍地的美女,小心到时候乱花渐欲迷人眼惹下许多风流债回来!”我也在心里暗自荡漾,或许过几年后我真可以抱得美人归。可是我一到这里就不禁大失所望,给这位同学打电话闲聊时说到这样的情况,他不禁莫名诧异,“那里不是有很多少数民族嘛,经常在电视里看到她们少数民族的姑娘都很漂亮来着!”

  “那是在电视上嘛,自然找个把个漂亮的出来两镜嘛!”我笑。

  “那你不是冤枉了,白白跑那么个鬼地方去工作。”

  我笑着说:“怎么你的人生志向就那么大一点点,除了美人就没有别的了吗?”他也在电话那头笑了,“这你就虚伪了吧,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美人在侧红袖添香呢。”我没有辩驳,再寒暄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我刚到这个城市要到我所工作的学校去的时候,在出租车里司机和我的对话我到现在觉得还很有意思。当时我提着笨重的行李箱招手,出租车停了下来,是个黑旁黑胖的中年女人开着车,她向我笑了一笑,“要去哪儿?”

  “师专,就是你们这儿的师范专科学校,好象在什么象山底下。”我说。

  她抢口说到,“知道,知道。”

  她说普通话和老外说普通话一个味儿。我都替她感到吃力。

  打开后门,把行李箱扔进后座,绕过车头,坐进了副驾的位子。车子启动后我并不打算多说话,一则初来咋到没那么多话要说,二则她说话吃力我听话也吃力。但他却是个热心的司机,问我:“我看你不象是来旅游的嘛!”

  我含糊其词地点了点头,“恩。”

  “哦,那是来这里上学的吧?”她又问。

  我摇了摇头,不禁笑了一下,“你看我的样子还象一个学生吗?”我心里不禁因为她的话有些高兴,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老气横秋了。

  “你不留胡子就有点象了。”她说。我下巴上的胡子已经留了两年了,到现在就有四年时间了,平时只是修剪修剪,从来舍不得刮掉,我自认为我的胡须长得还算有型,比较酷。

  我笑了笑,开玩笑说,“我这胡子可不能随便动,毛发皆授之于父母,是父母精血所化,我们可不能随便动。”

  她被我逗笑了,“你们汉族到现在还兴这一套啊?!”

  我笑了笑,“是啊,到现在好保持着这一传统。”

  她说,“我们纳西族就不这样,相反,只要父母健在,就不能留胡子!”

  “原来你是纳西族啊。”我说。

  “是呢,”她却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你来我们丽江来做什么的,肯定不是来旅游,来旅游的人不会到师专去。”

  “我是学生,专门来这里学习的。”我说。

  “少哄我了,我有不是三岁小孩。”

  “那你说我是来做什么的。”

  “你不该是来当老师吧,”她猜测,接着赞叹,“没想到你这么小年纪就来大学当老师!”我反驳她说:“师专,还不是大学,只是专科,怎么是大学老师呢。”但我心里还是有些自得。

  “反正都是教大学生的嘛,”她说,但是她接着又问,“你怎么想着到我们丽江来工作的,你是哪儿的人?”

  “丹凤。”我说。

  “丹凤,没听说过,在哪儿。”

  “商州,商州知道吧,贾平凹所写的商州,丹凤就在商州。”

  “商州是哪个省?”她问。

  我不禁很尴尬,看来她既不知道贾平凹也不知道商州,在很多时候我介绍自己的家乡,如果别人还不太清楚的话我就这么稍加解说,都可以明白的,有时候我还会不由自主地进一步说明,我和贾平凹是老乡,正儿八经的老乡,一个镇上的,都是棣花镇的,我们村和他们村也只有一条公路之隔,从我家到他老家才需要十多分钟。尽管我平时多少在心里有些忌恨他,但在介绍自己的家乡时却经常这样添油加醋的胡说一气,与人家套近乎,为自己头上增加一些光环。但这次却让感到有些羞辱,我说:“商州不是哪个省,而是属于陕西省,陕西总该知道吧。”

  “陕西,知道,盛产酒,汾酒好象就是你们哪儿的,还有老醋,我们这儿的人都喜欢吃你们那儿的醋。”她说。

  “你说反了,那是山西,不是陕西,我们陕西只有西凤酒还可以,至于醋,我们也喜欢吃人家山西的。”

  “哦,对对对,”她恍然大悟地点头,“是有个陕西,我还以为是另外一个山西,弄错了,弄错了。”

  “西安就是陕西的省会。”我说。

  “西安,我去过,还看过兵马俑,”我总算说明白了,舒了一口气,但是立马又败下阵了,她又问,“那你们丹凤离西安有多远?”

  我已经不耐烦了,说“不远,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哦,那应该就在西安的郊区是吧。”

  我已经懒得多解释了,而且并没什么必要,我点了点头:“对,丹凤就是西安的一个郊区!”

  她还笑我,“那刚才还说了半天,商州什么,你直接说在西安的一个郊区上不就简单多了,害我费了这么多口舌。”

  我苦笑不得,只好默认。

  她说:“那你们西安是大古城啊,我们丽江只是小古城,怎么想着到我们丽江来的?”

  我不耐烦地说:“我随便找来的。”

  “我们丽江现在很有名气,我已经见过很多外省的人到我们丽江来工作!”

  “我在这之前还没注意听说过。”我说。

  “不会吧,我们丽江现在多有名。”

  “哦。”我不好说什么,但我说的是实话,在之前我只听过漓江,并对那里向往之至,可这个丽江的确素未相闻。

  “到我们丽江,感觉怎么样?”

  我不禁笑了,“我现在还来没到半个小时怎么会有什么感觉呢。”

  “你看我们丽江天多蓝,比你们西安天蓝吧,空气也新鲜,比你们西安空气要新鲜,我记得九几年去你们西安,才走了半天路,鞋上就落了一曾灰,可是在我们丽江好几天不用擦皮鞋,依然铮亮。”我只着急车子怎么还不到他们的师专,不想再说什么。她突然笑了一下,“真有意思,你从大古城到小古城!”我跟着她喃喃重复了一下,“从大古城到小古城!”心理却想,什么大古城,废都,早已没什么了不起。终于到了学校,也顺利的安置好自己的住宿,住进了他们所说的最坚固的楼。后来我发现给许多同事或这里的人介绍自己都无法说清楚,后来我干脆就说我是丹凤人,丹凤就在西安。他们都认为我是西安人,在转播介绍我的时候干脆就直接说我是西安人。我也就认了,反正也没什么大碍。

  但我确实不能融到他们里来,后来我发现这个学校和《麦田里的守望者》中霍尔顿所在潘西中学一样,除了篮球比赛再没有事可做似的,你几乎每天都看到他们在组织篮球比赛-----似乎他们不是什么师范专科学校,而是篮球比赛学校。我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只有一个同事我还和他来往了一段时间,他已经有家有室,孩子都上小学了。但是有一次我去他家吃过晚饭,我就不想再同他有深一层次来往了。那天吃过晚饭,恰巧电视里正在播映《动物世界》,我平时也特别喜欢看这个节目,赵宗祥解说得也好听,煽情而恰到好处。

  这位同事把他儿子也叫来一同看《动物世界》,那期节目叫什么《双雄记》,讲一直金钱豹在追逐釉猪,很快把釉猪厮咬得便体鳞伤,而这时却有一只狍狗从背后抓了豹子一爪子,豹子也就受伤了,而且比较严重。因此豹子很快丢弃了口中食,逃到了树上。而狍狗还追到树下等待着它,一边将那只釉猪吞食了下去。等待和逃避都是漫长的,经过了一夜,太阳打东边升起,狍狗终于放弃了,扭身离开了树下。豹子此时才敢下到地面来,而我们看到在的臀部有几处深长的伤口,皮肉外翻,它一瘸一瘸地向前走,去寻找食物,自从头一天晚上开始它已经没吃过一口东西了。

  节目播送完毕后,这位同事问他的儿子,“你看完这集《动物世界》有什么启发?”他那儿子晃动着脑袋思考了半天,“爸爸,我不知道。”

  “你看豹子凶猛吧,结果被狍狗打败了,最后釉猪还是被狍狗吃了-----豹子可以吃釉猪,狍狗又可以打败豹子,这就是弱肉强食,你们这些娃娃啊,现在生活很优裕,但是社会上从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你问你这个叔叔就知道了,”他把脸转向我笑了一下继续给他儿子说,“就跟这釉猪豹子狍狗一样,一个降一个,狗吃老鼠,老虎吃狗,象吃老虎,老鼠钻象鼻子,所以我们从小就应该让自己变得比别人强,在以后弱肉强食的环境里才不会吃亏,知道了没?”他说,我看到他的儿子乖乖地点了点头。

  “小孩从小就应该这样给他们讲一些道理。”他对我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没有应声。

  他话题一转,“对了,你还没女朋友吧。”

  我笑了笑。

  “打算不打算在这里找一个,依我看,你干脆在这里扎根好了。”

  我笑了笑,“我可能不打算成家什么的,你看你为你的孩子多操心,我可不想为孩子这样处心积虑。”但我心里想,他这个人没深浅,就刚才他给他家儿子说那样的话,我已经对他有些畏忌了。我心想或许和他继续交往弄不好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后来也不再与他有进一步来往了。所以晚饭过后,我实在没地方可去,也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我就喜欢来到古城这石桥边,手插口袋,看看人什么的。我看到刚才那个导游小姐走回来了,直接向我走来,脸色很不好看。

  “刚才你在笑什么呢?”她质问我,我竟然有些心虚。

  “没笑什么!”我说。

  “那为什么笑?”

  我没理睬她,转身就走,但她却跟了上来。我有些害怕了,她怎么这么厉害,我躲进了一家银器店,古城里的店铺林立,但我几乎很熟悉它们每一件商品,因为我有时也逛逛这些商店来消磨时间。那导游小姐跟在我旁边,我心想或许她没完没了了,为了转移视线,我问银器店的营业员,“那只镯子大概怎么卖?”这只镯子在我以为是古城里最为独特的一只,简约而个性,我很喜欢,曾经想过如果我有女朋友的话一定就送她这只手镯。

  “五百多,如果你要的话给你打个九五折!”

  “怎么这么贵?”我说。

  “一点也不贵,你看这银料,99纯银的,带着又个性,给你女朋友带着刚合适,你看你女朋友多漂亮啊!”她把导游小姐当成我女朋友了。导游小姐赶紧否认,“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此时才得以近观她,原来她的脸蛋还算可以,我笑了笑,“她真不是我女朋友,我们还不认识。”

  “不是也买一个嘛,你看我跟你多投缘螟害市买一个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犹豫了一下,半晌没说话,好象在考虑,而我根本没考虑什么。但那导游小姐却同营业员叽哩呱啦地说了几句她们的方言,然后对我说:“好咧,我已经帮你搞好价了,二百三!”我不禁很吃惊,怎么她就帮我买下来了,但事已至此,我再反悔,让她也不好收场,只好掏了二百三买下了那只镯子,真是莫名其妙啊,我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头喷血。我们走出来,她说:“要不是我,你肯定被人家宰死,一般情况下我们导游和这些店家也是一伙的,但我看你有些可怜,就帮你搞价了。”

  “我怎么可怜了?”我问,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我。

  “我经常在古城里碰到你,一个人站在那里,手插口袋。”她说。

  “……”

  “以后少嘲笑我们导游,我知道你笑我们什么!”她说完走了,那些旅客还在陶吧等着她导游呢。我把手中的镯子拿在眼前看了看,心想糊里糊涂地把镯子买下了,那现在应该找个人把它送出去了。我刚一有这念头,就觉得自己有些荒唐,原来我的梦中情人是龚慈恩的女儿,不知道她可否有女儿,会不会长得和她一样气质幽兰,而我现在在想,刚才那个导游如果腰身再好那么一点点,还是挺不错的,起码,好象挺有性格!我这样想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想得有些荒谬,将镯子装起来,从玉河走廊插过去返回学校,泡脚,合衣而睡,我一直喜欢和衣而睡,从小就是这样,入睡很快。

  
发表于 2006-12-29 22:29: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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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2-29 22:33:50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1楼幻化2006-12-29 22:29发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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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2-29 22:46: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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