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小说）

抑郁病人

一，父亲的往事

我曾经来过一次这里，大约是在前年的时候。
“看这里，这是我当知青第一天糊的那道田坎”父亲指着小径旁的那块田说到，我随眼望去，见里面开放着耀眼的油菜花。三月，本就是个油菜花绚烂的季节，我一直偏爱这种花朵，绚丽地开放在温暖的阳光下。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到它们，心里就有种怪怪的味道。
“那你以前在这里下乡的时候住的哪里呢？”
“先是住在王二伯家，后来就上红顺山去了。看，就是那点”父亲指着远方的壁陡峭的山崖说到。
“啊？那上面能住人呀？”
“当然，人还挺多的，我去年上去过一次，风景还是那么好，就是路烂了点。也不知道这县政府是搞啥子的？”父亲摇了摇头。
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三面环高山，高山下是平整的田地。田地附近散落地住着十几户人。难怪记得那年阿婆病逝的时候，父亲说给她找了个风水特别好的地方。同时，这里也是阿婆的老家。
在这条婉转细长的田径上走着，总怕摔倒。眼光大多数时间望着脚下，一路上，父亲总在谈着那些几十年前的事情，而有些我记下了，有些也只是耳边风，过可便过了。弟弟走在我身后，抽着烟，一句话不说。


二，杨三婆

这里叫金鱼湾，离我出生的小镇大概就10里路，可二十几年来，我只来过这里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离镇上并不远，但面包车司机们很多都不知道怎么到这儿。这一点使我很纳闷。下车的地方是一个破旧的学校，往里面看看，没见学生。只是一个老太太坐在门口眼睛望着远方，一动不动，而她身边那只猫在阳光下睡得很酣。
“杨三娘，晒太阳啊？”
老太太把固定的眼神转了过来，望着父亲。
“啊，是景霖啊？回来看你爸妈的坟啊？”
“对啊，这段时间闲在家里，也没啥子事情，再好，我女儿最近也休息，儿子又当兵回来了。就带他们一起来了。”
“啊，都长这么大了…”老太太抬头望着我们
“是呀，她是记者，在市里的报社上班。快，你们俩，这位是杨三婆，快叫婆婆。”
杨三婆望着我们笑了笑，我看见的是满脸的皱纹下的笑。
“最近身体还好撒？”
“好，好…”
“那就好，那我们先走了。”
走出不到二十米，我又回头看了看杨三婆，见她眼神又转到了刚才那个位置，遥望起了远方。
“这个杨三婆啊，造孽得很，没儿没女的，年轻的时候就在刚儿那个学校里教书。现在就一天到晚坐在那里。”
“她没结过婚。”
“当然结过，但男人死得早，大概是在三十多年前了，当时我还在这里当知青。”
父亲提着两袋东西在前面边走边说，不时望望远方，不时叹两口气。
“他男人也是个老师，当时在这个小村子里，算得上是最有文化的了。而且还会吹笛子，拉二胡什么的。听老人们说杨三婆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标志，他们俩结婚也算得上是男才女貌了。”
“那男的是怎么死的呢？”
“说到这个，到是有点奇怪。当时乡医说是得了什么传染病。而大伙说他是中邪了，遭的报应。”
“报应？”
“大概可能觉得他不尊敬村里面的一些规矩吧。”
“他不是本村人？”
“不是，他是北方来的，打仗的时候，一家人迁到这里，就住下来了。”
“哦”
“这个破地方规矩还挺多的？”弟弟终于说话了，顺手把烟头仍到了田里。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每个地方没规矩还行啊？”
爸爸总是这么批评弟弟，而每次他们争论的时候，我总是什么也不说。我知道，在父亲眼里，弟弟是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从小就顽皮，到中学后和一些坏孩子伙在一起打架，欺负小点的孩子，游手好闲。学习成绩更是差得没底底，实在没办法，我们家托了一些关系才弄他到了省城当了两年兵。
“我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这个孩子没染上毒。”记得有个晚上，爸爸喝醉了，包着泪水对我这样说过。
两年的部队锻炼，弟弟瘦了，话也渐渐变得少了起来。我没过多地问过他关于他在部队的事情，他也没主动说过。
“你准备做点啥？”我曾经在他转业后没多久问他
“有啥子就做啥子吧，我无所谓。”
但说来惭愧，弟弟来金鱼湾的次数比我多多了，父亲说，那会我去读大学那几年，弟弟没事就一个人跑金鱼湾来。在阿婆的坟旁一坐就是半天。


三，油菜花

“喂，恩，是我。”
“这个，我在老家呢。”
“恩”
“这个时候我们不说这个问题”
“恩”
“可能要和家人在这里呆几天”
“恩，就这样吧，我还在赶路”
我按掉了手机，这段时间他时常给我打电话，可每次在电话里却总不知道说什么，我想我是不会原谅他了。
“是小王给你打来的吧？”父亲问道
“恩”
“呵呵，我还是不想过问你们的事情。你自己要想清楚，别像以前那样了，返返复复的。”
“我是绝对不可能再和她好了。”
“别这么绝对。”
“除非我疯了还差不多，呵呵”我假装笑了下。
一路上，父亲的往事和弟弟的烟草味道伴随着我的旅途，当然还有阳光和遍地的油菜花。
油菜花？他曾经也带我去那片雨溪镇旁看过油菜花，记得那天大家都很愉快，还拍了很多照片。有时候，愉快就是那么简单。
“我就觉得王哥是多对的一个人，人又帅，又是大医院的大夫。”弟弟突然冒出一句话。
“哈哈，你这么喜欢他，你和他好算了。”我笑道。
“老子又不是同性恋。”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太阳开始火辣起来，我戴上了太阳帽和墨镜。路上基本没碰到什么人，到是田地里的许多稻草人总是在那里沉默着。


四，外乡人

“来，景霖，你不容易来，我敬你们全家一杯。”这个被父亲称为永胜的大叔在晚上的饭桌上首先开言。
弟弟一口气把一大杯白酒喝下去了。我只是表示性地喝上了一点。
“永胜，你儿媳妇的病如何了？”
“她还好，这不是上个月又和她妹去沿海打工了啊。这还要多亏小梅上次帮忙。”
“这是他们当晚辈的该做的，你就别这么客气了。”
“对了，这次怎么王医生没来呢？该叫上一起来的啊。”永胜大伯眼神转向了我。
“这…他…”
父亲望了望我，道：“小王工作太忙了。下次一定叫他一起来。”
“哦，是这样啊，现在年青人赚钱也不容易。你看，我几个儿都去沿海打工了。”
“你几个儿挺能干的。你看，小洋房都给你盖起了。”
“啥子洋房哦，说真的，我们农民就图个实在。”
“我都想来当农民啊，多安逸哦。”弟弟一边喝酒一边说。
“你来当？叫你当一天就当不下去了”父亲的口气又变得严肃起来。
“呵呵”
我大口地吃着肉，耳边是他们的笑谈。而我是尽量把我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吃上。我喜欢吃这种乡下炒的肉片，感觉特别香。
“对了，我刚还碰见杨三娘了。还是和我上次来那样，坐在那里。”
“她那样都好几年了。”永胜说道。
“这种没儿女的老人就是造孽，幸好她还没什么病啊。”
“对，这一点我还比较纳闷，你看她每天看样子很痴呆，吃的东西也差得很，可没看她生过生病。不象我，才过五十就大病小病全身是。”
听他们说起了杨三娘，我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开始专心地听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老人有异常的兴趣。
“他男人死那年她才三十八岁。”
“对，我大概也记得差不多那个年龄。他男人好象比他大几岁。对吧？”
“啊…不单单是几岁哦，大得多，起码都有十一，二岁哦。”
“哦，大这么多啊。那男的还显得多年轻的。我也没和他怎么接触，我下来的第二年他不就是死了吗？”
“对了，永胜叔，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啊？”我插话说道。
“你是说杨三娘的男的？”
“对。”
“咳，说到这个话就多了，一两句也说不清楚。反正他死的那年，村子里都不平静的。但死后的第二年开始，到现在，我们村子粮食年年丰收。”
“啊？”
“大家都说他是个灾星。”
“灾星？”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个外乡人。”
“恩，刚才听父亲说提了下。”
“他是个外乡人，从小就随父母来到这里，父母都是北方的，挺有文化，不晓得是家头遭迫害还是什么原因，逃难到这里的。他父母来这里不到五年就死了。这人喜欢读书，文化水平那是非常高哦。解放后，就安排他到村里的小学教书。自然，外乡人也就不懂这里的规矩了。”
“这里到底有些啥子规矩嘛？”弟弟说
“其实也没啥规矩，就是烧稻草人。”
“烧稻草人？”
“对啊，一到每年的秋后，我们就要把村里所有的稻草人去红顺山脚下的山洞里烧掉，然后把烧点的剩下的灰，装在一麻袋里，叫村子里二十岁以下，十四岁以上的年轻人一起去红顺山上埋在一个固定的地方。”
“嘿，永胜，你说到这个，我都还去埋过一次呢。”
“恩，我那会是年年都去，老人们说这样的风俗是为了在来年取得丰收。”
“那他是怎么不守规矩了啊？”
“他，他是每年都不去呀，不仅不去山洞里的烧人儿，也不上山。还有..”
说到这里，永胜好象想到了什么。顿了片刻。而我和弟弟正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我也是听来的。都是他死后，我阿娘给我讲的。”他喝了口酒继续说着：“听阿娘说，在他们屋子里堆放着许多的稻草人，你知道，他家不在我们这边，而是在公路边学校的后面那小山上。听说他家的稻草人是满屋都是，有的放在门口，有的放在床上，有的还挂在墙上，挺吓人的。”
“这个事情杨三娘后来没提过？”
“一句没提，你知道，他男人死后，他就基本没和村子里的人有过多的交流。说实话，她就是差不多完全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几十年。反正关于他屋子里堆放稻草人这个事情，见过的人也很少，所以是真是假，大伙儿也不太清楚。”
“那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后来他就发了一种怪病死了，听阿娘说，全身长了许多碗口这么大的红疮。吓人得很。”
“恩，那年我也在，记得还来了个乡卫生院的大夫，说是什么传染病？”
“对，是有大夫来，但那大夫来的时候他都已经断气了，所以到底是怎么死的，可能也没多少人晓得。他死后，杨三娘就把他弄到学校后头的小山埋掉了。”
“我说这个男的完全就是个变态！”弟弟说
“变态？哈哈，我看你也是个变态！”我笑着说，可脑子里一直想着白天路边那些稻草人和那个已经死去几十年的男人。
大家也笑了，笑声不自觉地结束了这个故事。



五，大宝

“嘿，二宝！”永胜叔朝一个正在做木工的年青人喝道。
年青人抬起头，小小的眼睛，黝黑的皮肤。
“永胜叔，这个…这个快做好了。”
“不慌，你慢慢做就是，这种东西不能心急的。”
年青人在那儿傻笑着。
“对了，这个是景霖叔。”永胜转脸拉了拉父亲说：“景霖，不晓得你还记得不，这个就是大黑的二儿子。二宝。”
“哦，二宝，见过，但那会他还很小。怎么，也继承父亲的木工活？”
“对，他正在帮我做后院那个棚子。”
“二宝，你哥呢？”
“我哥？”
“是啊，大宝呀。”
二宝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们，好象根本就没有这个所谓的大宝存在过一样。
“大宝三年前不就死了吗？”永胜道。
“死了？”
“是啊，说到这里，又和昨天晚上我们谈的事情有关，大宝三年前和一群孩子上山埋麻袋的时候，孩子们都在天黑前回来了，但他就是一去没回来。”
“啊？”
“后来我发动全村的人去找，可以说都找遍了整个红顺山，可连一根头发都没找到。”永胜叔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悲伤的表情。“那段时间，大家去找了好几次，死也要见尸嘛，可还是什么也没找到，最后大伙还是放弃了，一致都觉得大宝死了。有人说可能是被山兽吃掉了。”
“我没听说过红顺山上有吃人的山兽啊？”
“不是你没听过，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就从来都没看见过什么野兽。”
“一起随去的孩子呢？没有一人看见大宝了？”
“是啊，他们说大宝一个人走在最后，慢吞吞的，你可能不知道，大宝这孩子一直不爱说话，从小就不爱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耍。”
“他父母死得早，可能给他留下了什么阴影。”父亲叹了口气说道。
“可能是吧，对了，当时还有个奇怪的事情。”
“恩？”
“就是杨三娘，从来不来这边的她，居然也和大家一起上山去帮忙寻找大宝。后来因为没找到还一直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她男人死的时候她都没哭。”



六，风中的草帽

听到这里，我一个人悄悄走开了。
才刚来两日，却听来了不少的奇怪的故事。金鱼湾？稻草人？大宝？可能是因为个人心情的原因，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听太多这样的故事。自从和他分手后，我就基本呆在家中，很少去听故事，也很少去讲故事，而我以前却是个非常喜欢听故事的人。或许故事终归是故事吧，很多时候，我没有勇气去揭开故事的真假，我怕失去，因为要么更美，要么更丑。
弟弟没和我一起听到大宝的故事，因为他一直还坐在阿婆阿公的坟面前。我想，他也有他的忧伤。
这里依然阳光灿烂，绚丽的阳光下，是那稻草人。
一个人走在这样的田野间的小径上，享受音乐和阳光，本是件温暖的事情，可不知道是因为这几个故事，还是因为身旁这些一动不动的稻草人。我心里始终有点不安，想知道点什么。
我一屁股坐在了田埂上，看着那些带着草帽的稻草人。他们好象在微笑，但那微笑总是看上去有那么点奇怪？记得几年前，我和他去郊区春游玩耍，他坚持要和我一起在一个稻草人下一起合影。照片冲洗出来后，
他感叹道：“多美啊。”
这种感叹多次出现在他的嘴边。
为什么他喜欢稻草人呢？我当时一直困惑在这个问题里。这些带着奇怪笑容玩偶真的那么美吗？
“你喜欢稻草人？”我曾经问过他
“我更喜欢稻草人旁的你。”他总是这么说。
哎，不知不觉我又进入了回忆。
“嘿，你在这儿干嘛！”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弟弟。
“我啊？没干嘛啊。只是不想和爸爸去走人户，就一个人跑这儿来坐会。你呢？你一直在坟上。”
“对，我一直在那儿。我在想事情。”
“啊？想啥啊？”
“我在想那个杨三婆的男人的事情。”
“有啥想头，我觉得只不过是村民们无聊的时候编传的故事而已。”
“故事？你真的这么想？”
“对呀？你难道相信那个年代有这样的人？”
“你不相信？咳，不知道你是否记得阿婆曾经给我们讲的那个故事？”
“哪个？”
“他说在她老家有一个女疯子，因为她杀掉了全家自己就疯了。天天就在每家每户门口大闹说：‘我是神仙，我是神仙。’”
“我当然记得这个故事，记得那个时候我吓得一夜都没睡着，现在想想也只不过是个故事。”
“你不觉得和杨三婆有关系吗？我觉得杨三婆就是那疯子。他男人是他杀死的。”
“别瞎说！”
“咳，你不相信算了，我今天决定一个人去那学校的后山看看。你要去不？”
“你去干啥？”
“不干啥，就想去看看。”
“我不去了，我在这里晒会太阳。”
“那我走了哦。”
弟弟说完转身就走了。
弟弟今年都二十一岁了，可我还是觉得他像孩子一样对什么东西都是那么好奇。我一直觉得弟弟是可怜的。他和阿婆的感情很深，总是对阿婆讲的那些故事，坚信不疑。
稻草人还在那里，露出奇怪的微笑。
突然，其中一个稻草人的帽子落地了，原来起风了。在温暖的阳光下吹着风，我想，那是个非常温暖的感受。
油菜花也开始了在风中的起舞，满地的绿色，满地的金黄。
我走过去拾起那顶草帽，给那位草人儿戴上。



七，雨夜

那晚，居然下起了大雨。
“那老太婆疯求了。”弟弟猛抽着烟说：“老子对她无语了。”
“怎么了？”我说道
“今天我一个人本来说去那学校的后山，就只想去看看，也当玩玩。结果，我刚从小路往上爬，那老太婆跑来把我拦住，哎，你没看到，那表情之凶。后来，我解释了半天，她还是在那里拦住，并且嘴里还大声地说着什么，老子是一句都没听清楚。”
“啊，她还这么有精神，我昨天看她的样子以为她除了坐着，估计就是睡着了。”
“精神好得很呢。后来我看天色渐渐不好，风也吹得大，也开始飘雨了，我就走了，妈卖p，我走的时候那只肥猫还冲我大叫呢。现在想起有点后怕。”
“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
“妈卖p，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场面。”



八，遥望

走的那天，太阳出来了。永胜叔把我们送到了村口。
告别了永胜叔，我们来到那学校门口等车。
公路那旁依然是一片又一片的油菜花，而杨三婆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父亲和他简单攀谈后，她把眼神再次凝聚到了远方。旁边的猫依然趴在地上。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
上车之前，我望望她眼神凝聚的方向。
那些稻草人依然在那里。
我想，故事终究还是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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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之云

好长哦~~~~之云先占下沙发~~~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用心去看~~~~~~

陈鹏

板凳坐下

天才鹦鹉

杨三婆的眼神后一定有着自己的故事
大宝是谁呢?
三婆是稻草人吗?
也许,无言~~~~~

抑郁病人

斑竹，谢谢你耐心看了我的丑文。
不知道你最喜欢哪个角色？

天才鹦鹉

引用第4楼抑郁病人于2007-04-16 21:30发表的 :
斑竹，谢谢你耐心看了我的丑文。
不知道你最喜欢哪个角色？

哈哈，你客气了
从文学的角度看，很喜欢三婆
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很“曲折”的人物
不过，要是放到生活中，我还是选择文中的“我”吧
轻松些

山中牧鸟人

行文节制、简约。用对话推进情节不易用，在这里烘达了了气氛，又有故事进展。有残雪写东西的味道，并不一定所指，能指的是某种意绪飘忽。感染人。

川南鸟痴

读了一遍,有点迷茫.再读一遍,有点晕了!发觉这里面还后好多故事和谜团.总是沉甸甸的......

抑郁病人

谢谢各位指点,其实我写的故事永远是脱离了社会背景的.
想描述一个有或则没有的世界.
在我眼里,永远是荒诞和压抑

op

用青菜萝卜配白饭嚼出的滋味

每段的尾句有特色和用意

我看前一篇贴讲悲剧
现在看到这篇
这下可好了
这篇算是什么剧?


大凡入世太深者
价值观多已定型
是喜是悲好像也要有个标准

我想这篇风格不同的

其实人生是无限的时间和无限的空间的一种际遇

而这际遇却多是一连串的事件
事件有时平凡无奇
或神秘怪异
或肤浅
或荒谬
或不解
但却是生命


有些文学和哲学是在表达类似的观感
手法各异

有的作家
当大家都写得可歌可泣
或天经地义的文章时
它却写生命是如此沉重的轻
或写生命有许多荒谬性
生命有太多和天经地义无关的事

扥尔斯泰也曾说拿破仑攻战俄国的失败
一般法说是失算
但他却说
如果不是一个脱队的俄国伍长
突然却发现法国大军的集结地
或许法军未必会败

因此扥尔斯泰探讨所谓历史是什么呢
历史的成败真有定律吗
那么说生命又是什么?

命运或许就是这些小小事件所堆出的共业
人的生命在时间和空间的变换下
有时是无理可依
有谁绝对有理可依的呢
有谁的生命都乖乖按牌出的呢

我喜欢这篇的理由是
文笔有一种日本茶道的俭朴
尾句的结尾
像试图用无知来网住更大的感触
但我也说不上来的
似乎看了有什么感触
讲了又不大对说
只肯定这对僵化的大脑有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