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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说我的爱好,属下里巴人,上不得台面的。
我喜欢玩泥巴,也就是种花养草,再就是玩石头,都是小孩的玩意。也真怪,人的喜好总难跨出童年随意一挥的抛物线。
因为刚过六一,就想让这阳光一下。
我说的石头当然不是在路上顺脚就能踢出几块的那种,也并非要白玉、翡翠那等珠宝级,这名字不好界定,就叫奇石吧,至少是与常见的不同。
完全是偶然,我与朋友一次钻进山里找做盆景的树桩时,就发现不远草丛中有个白白的光斑,正迎着穿过树林的阳光闪亮。过去看时,是一块半透明的扁圆白石,上边满是排列有序的小晶面,整个造型酷似一捧莲花。
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是我无意收藏到的第一块水晶石,那山中开采过石英矿。
机会有时也给没准备的人。
等我作好充分准备,和几位同好专门去翻山越岭,苦苦寻觅时,却再也难见芳踪。愈是这样,偏诱惑愈大,弄得我痴心不改。总以为能,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的。
所谓执著,大概如此。
就寻到百里外的崇山峻岭中,是赣闽两省交界的一个无名小山村,一旁有个萤石矿,据说水晶常和萤石伴生。几个人便在那厚厚的堆场捣腾,浑身衣服湿透,还是一无所获。
太阳偏西,正想回程时,我却翻寻出一块乳白色缠着肉红的石头,挺出彩,石质细腻,光洁油亮。很沉手,翻过一边看,毛剌剌的好象有皮。便放地下再仔细端详:活脱脱地一块猪蹄膀,肥的瘦的穿插搭配,连筋条都凸现,纯是大自然的妙手天成。
朋友围过来,都嚷着神了神了。便又急勿勿奔回各处二次掘进,大有夜战一场之慨。
这是一方玉髓、玛瑙质的奇石,如钻牛角尖非要找水晶不可,那将与它失之交臂。
随缘二字好说,做时便易忘记。
人一恋上什么,都爱犯魔症,就欲把天下好石收归己有。有不少个周未,我们开始了远征,到福建、浙江、安微等邻接省的边界县去探寻。都苦于人生地疏,大都空手而归。
慢慢地,减去一些浮燥,重回熟悉环境,或叫返璞归真。
如今,我与朋友常在河滩觅石,都是很少有人走的地方。河流、滩地、苇丛,还有远处吃草的牛和连片的稻田,一幅淡淡的水墨,三五人散开去,人在画图中。
我其实对滚瓜溜圆的卵石并无大兴趣,也很难找到形、质、色、纹有品相的。但还要来,就喜欢那寻觅的过程,也收获一种美丽和安宁。
间或,会有一只沙鸥盘旋在水面上,不时划动翅膀,轻轻掠过,仿佛悠哉闲哉。但我看见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牢水中,分明流露出一份生存的无奈。
而我们寻石,根本用不着为生计奔忙,完全是闲余情趣。一时便感到很知足很满意,虽然也会说点忧郁。
这就是石话石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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