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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的,是雨,越来越大,不见得淹没一切,却淹没了我的思想,我被驯服,甘愿做了它的影子,追随,赞叹。它却有着比我高贵的思想,虽然本在天堂,却不乐意,大地是它的向往。
谎做行人,撑起伞,在雨地里行走。踏着清爽的湿意,抬头向天,深吸一气,做它的追随,我需要它的呼吸。滴答答,滴在忘记名目的花草上,滴在驻守威严的粉墙上,滴在路边,滴往水塘,可是滴不到我,我把伞靠在肩上。
妈妈一声叫唤,加上怀疑和纳闷的眼光,召我到屋子里。可我还是舍不得雨,先是关上门在玻璃内望,后来悄悄撇开一点,而后终于出来,靠着又蹲下。
我蹲下,更能觉得雨的光亮,手也觉得渴了,伸展向屋檐下的晶莹,有几个偶尔怜悯地在我手间做短暂的停留,而后又一齐注往绿色的地毯,装作碧玉。抬头看它们,忽然听到笑生,原来他们也是会骗人的,躲在屋檐上,却让人觉得直来自天际。
对面的墙粉脱落了,显现了一幅美图,右边是一个草原上的羊头,更远处是一头牛,近来像是狐狸,边上还站着一只狗,周围竟然都是老鼠,草被雨带走了,老鼠是不大可能吃的。
房檐的水依旧在不停地寻觅它的归处,好象有那么几百年几千年的样子,没有玉石的重量,却滴滴凝神。这让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看到的千年古树,
又让我想起三月的夜晚发现的嫩芽,
还有那莫名的树干,
以及那远处山葱只有我看得到的鸟巢。
于是突然想要闻雨的味道,石榴花落在地上也不管。用手接了些,凑到鼻孔使劲地嗅,终究是闻到鼻子不透气了,它却大着胆子渗进了我的衣袖。
就那一滴,一直钻进了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潮潮湿湿的不可轻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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