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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ZT 《斗蟋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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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6 15:29: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俺百姓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南方渡过的。小时候,我家在南方一个宁静的小城里,和亲戚们七大姑八大姨表舅堂叔家的一群孩子们共度了童年。孩堤时代,俺比较顽皮,正好俺那表哥也是个淘气鬼,俩人脾气对了头,于是上树掏鸟蛋,下河捞鱼虾 这等顽劣事一件也没少干。而于中更有一件难以忘怀的趣事:斗蟋蟀。

江南水乡里的小城镇,青山绿水,一到夏秋季,正是:岸草平沙,柳袅烟斜,满树梨花,端的是人杰地灵的去处。据说从明清两朝代起,这里的居民便世代相传着斗蟋蟀的爱好。孩子们斗蟋蟀主要是为了好玩,而大人们斗蟋蟀则分品味和格调,俨然是一种雅兴了,并且更高一层次的,则直接和经济利益相关了。为何这么说?且
听我慢慢道来。

每年放暑假到了八月间桂花飘香的季节,我们这群小光头和尚便各自早早把家里的蛐蛐瓦罐清洗干净了换上新土,做为迎候蟋蟀的新居。然后带上铁丝网罩,捅扦,水桶等工具,到田间树边,灌木丛中,瓦砾堆旁,悉心倾听雄蟋蟀的浅吟低唱,悄悄接近蟋蟀的巢穴,再行抓捕。

当然,视蟋蟀的巢穴之不同,捕捉方法也不一样。对于瓦砾堆里的蟋蟀,用的办法是“分割围歼”。对于田间土沟里的蟋蟀,则用“声东击西”法。对于树洞深穴里的蟋蟀,则用“水淹七军”法。而最难的是抓躲在墙洞里的蟋蟀,对此我们这伙小兄弟们有一绝招,基本上十拿九稳,方法我暂时保密。这些都是我们在长期的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从八月底至九月中,小伙伴们就会不约而同地开始把各自养着的蟋蟀拿出来斗了。那时我家门前的一条街上热闹非凡。小光头们一个个窜进窜出,伴随着得胜蟋蟀的鸣叫声和孩子们的欢呼声,通常一个星期内就决出了谁家的蟋蟀是整条街上得胜的王者。

孩子们斗蟀时,大人们通常不参与,偶尔有驻足者也是不旋锺即走。但是,渐渐地,不知从哪一年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发现每逢我们斗蟀时,就有两个成年人的影子时隐时现地出现在我们中间。后来我们才知道,正是这两个人和我们在人生道路上的一次偶然的交叉,从而完全改变了我们这几个孩子对斗蟋蟀的认识。

这俩人一清瘦一魁武。清瘦者约三十出头而魁武者像是四十左右。

渐渐地,孩子们知道了那两个人的称呼。那个年轻青瘦者叫小青,而那个年长魁武的叫瞿叔。通常,只是小青穿梭往返于孩子群之间,从这一圈玩斗蟀的孩子们移到另一圈。瞿叔则远远地坐在某户人家的门前石阶上,手中夹一支烟,看似漫不经心却又若有所思地吐着烟圈。这小青倒也不仅仅是观看斗蟀的热闹,偶尔兴致来了,
他会参与到孩子们中间,先对两尾即将开斗的蟋蟀仔细观察一番,然后再作一番输赢预测。我们初时对小青的预测颇不以为然,以为他不过是在我们孩子面前摆摆老资格,信口胡诌而已。可是后来却发现小青的预测虽然不是百分之百地准确,倒也八九不离十。

等到小青和我们混得熟悉了,孩子们便时时主动邀请小青给我们即将开斗的两尾蟋蟀做个预测。虽然我们知道小青的预测很准,但我们常常不坏好意地期望小青的预测失败,尤其是被预测将要败落那一方的孩子,十分的不服而又满怀着侥幸胜出的希望。

令我们惊奇的事情是发生在每当小青预测失败时,小青便会恳求双方孩子们暂时停止下一轮的斗蟀,而用手势招唤坐在远处的瞿叔。这时瞿叔便蹒跚而来,先对我们大伙亲热地笑一笑,然后就捧起蟋蟀罐对小青预测失败的那两只蟋蟀仔细端详。这个过程通常约五分钟左右。有时候瞿叔还会从随身带的提包里拿出个做工精致的放
大镜,对着蟋蟀的头部仔细观察。通常,瞿叔看过蟋蟀之后,会对孩子们说一声:“对不起,打搅了,你们继续玩”之类的客套话,便转身离去。但也有几次,瞿叔在看完蟋蟀后并不即时离去,而是和小青一起静静地站在孩子们的圈外,一直等到孩子们要散场离去时,小青便会主动招呼某个蟋蟀的小主人,于是一场交易便发生在蟋蟀的孩子主人和瞿叔之间了。

瞿叔和小青与我们孩子交换蟋蟀的所用物很少是金钱,而常常是一些孩子们喜爱的小玩意,如:盛蟋蟀用的陶罐,捕捉蟋蟀用的网罩,可临时存放蟋蟀的竹筒,以及供蟋蟀喝水用的陶瓷小水盆,等等。读者可不要小看了这些小玩件。这些东西没有一件不是精心制作的,比如,那个供蟋蟀喝水用的月牙形陶瓷小水盆,上面常常印
刻着微型的古代山水或仕女图,一看就知道不是当时社会(文革后期)出产的物件,而是解放前或更遥远的晚清时的产物。这些东西流传在民间乡间,也不知瞿叔他们是如何收购来的。

当然,我们这些孩子当时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只知道这些玩意在市场上有钱也买不着,而玩蟋蟀时有了这些玩件就如锦上添花,很可以在别的孩子中炫耀一番。可以说,在这一点上,瞿叔和小青是吃透了我们这群孩子的心理的。不过有一点,瞿叔和小青在以物换蟋蟀时从不逞强胁迫,即使某个孩子不愿交换,瞿叔仍会留下个存放蟋蟀的竹筒作为礼物。久而久之,孩子们对瞿叔就自然盟生了一种信赖感和亲切感。

或许正是由于瞿叔的洒脱而豪爽的性格吸引了我和表哥,以致在有一年的斗蟀季节里,当瞿叔和小青登门相求时,我们便慨然应允了。

我也是一直到后来与瞿叔的交往中才知道在蟋蟀这个小小的具有灵性的昆虫身上,我们的祖先给我们留下了天大的学问,知识和未解的疑问。

说起我和瞿叔的真正交往,我依稀记得是在小学最后那一年的暑假。

有一天清晨母亲让我去镇东头三婶家借个淘绿豆的筛子,我便沿河边的石板路一路蹦跳向我三婶家而去。当快要接近三婶家后院时,就听到一阵青脆的蟋蟀鸣叫声传入耳中。我轻步蹑足循声而去,最后发现那只鸣叫的昆虫藏身在三婶家鸡舍的垫基石下。那鸡舍从上到下由石头砖块垒成,顶部覆以毛毡类防雨席棚。因是白天清晨,鸡群已放出到场院田间。我一看是个机会,便一不做二不休,从顶部向下一块块地把垒鸡窝的石块搬掉,三下五除二便拆了那鸡窝,翻开最后一块垫基石,捉到了那只蟋蟀。为此事,我三婶一状告到了我老娘那里,苦得我被禁闭了整一天。

按理说,我们那里镇前镇后都有蟋蟀可抓,为什么我会阴差阳错单单费大功夫抓那鸡舍石板下的一只蟋蟀,我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当时心中就有那么一股子冲动,后来想起来,或许是那蟋蟀的叫声与众不同而吸引了我也未可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的那尾鸡窝蟋蟀便很快证明了镇上其他孩子们的蟋蟀都不是它的对手。一般的蟋蟀和它相斗,只两三个回合便败下阵去。我这蟋蟀还能连续作战,一口气斗赢三到四个对手之后,才振翅高歌。也就二三个星期之后,我抓到一只好蟋蟀的消息在镇上的孩子们中间当然是不径而走,于是很快小青便找到了我和
我的表哥。

在我的记忆里,第一次是小青一人来的,提出要看一眼那只昆虫。小青看过后并没说什么,只临走时说一两天后还要来再看。等小青走后,我也曾悄悄打开我的蟋蟀罐,也没看出我那鸡窝蟋蟀倒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只是有一样:我那只蟋蟀通体透着一层淡淡的蓝色,而在阳光的折射下,它背部的翅膀上会隐隐的泛出一道金
黄色彩。

两天之后,小青和瞿叔如约而至。和他们一同来的还有一位老者,年约六旬开外,虽说不上童颜鹤发,但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听小青和瞿叔管他叫徐先生。我和表哥心知肚明这三位到来的目的,毋须多言便把我那只鸡窝蟋蟀捧到了瞿叔的面前。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瞿叔仔细观察蟋蟀的全过程。除了用放大镜看头部之外,还端着
蟋蟀罐在阳光下看它的全身和腹部,最后是用逗蟀草拨开蟋蟀的门牙看颜色。瞿叔边看还边和身旁的徐先生低声交谈。

瞿叔说:“我看像是一只‘青紫’”。徐先生说:“不,应该是‘正紫’,当然还要由叫声验证一下”。他们的对话,我和表哥听得都是云山雾罩,不怎么明白。但听徐先生说到要听它的鸣叫声,我表哥赶紧说:“它不爱叫的,每次总要斗赢了几个对手才肯叫的”。瞿叔这时回过身来,对我们笑一笑说:“小兄弟,这只蟋蟀我要定了。至于交换的条件嘛,只要我力所能及的,随你们定。如果你们一定不愿意交换,那我能不能借它一用?”

听瞿叔这么一说,表哥就问我的意思,因为这蟋蟀原本就是我抓到的。我便说:既然瞿叔想要,就拿去吧”。瞿叔听我如此说,大喜。立即从小青随身带的提包里拿出一套三个雕花柚彩的蟋蟀罐,这三个罐子可依次套放在一起,每个里边还附着蓝瓷水盆,一看就是精工细作的好东西。瞿叔随手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个牛皮信封递到我手上。我和表哥打开一看,吃了一惊:里面是五十元人民币。在当时,尤其对我们孩子来说,这已是个不小的数目。瞿叔和徐先生似乎很懂我们当时的心态,便步出屋外观景闲话,给我们留下一点时间作定夺。

在屋里我和表哥简短商讨,都觉得东西可收下,但钱不能要。这也算是当时我们这些孩子从家教或是从学校里的老师教育那里,所得到的基本的道德常识。简短商讨后,我和表哥便步出屋外对瞿叔说:“蟋蟀你拿走,蟋蟀罐我们要,钱不要。但我们还有两个条件。” 瞿叔赶紧回说:“请说,请说。” “1。我们今后还想看看这只蟋蟀。2。我们想看你们斗蟀。” 对我们的第一个条件,瞿叔很快便答应了,对第二个条件,瞿叔和徐先生低声交换了一下意见,也答应了。但告知我们:现在还不是他们斗蟀的时间。他们每年第一次的斗蟀时间是农历八月中秋左右桂子飘香的时节。到时候,他会叫小青来接我们,但人数只能限定我和我的表哥。

瞿叔他们临走时,我听到徐先生对瞿叔说:“今年的收成很好啊!” 我是直到后来才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到了九月初的一个星期天,那时离农历八月中秋大约还有半个多月,小青找到了我和表哥,说是瞿叔想邀我们去他家里玩,一来认认地方,二来让我们看看被瞿叔收走的那尾鸡窝蟋蟀。我和表哥便欣然随小青前往。

瞿叔和小青并不住在我们那个小镇上,而是在离我们那个小镇数十公里外的城里。做公交车约需半小时才能到。一路上,小青知道我们有很多问题要问,为满足我们的好奇心,小青是有问必答。从交谈中,我们了解到瞿叔在城里一所大学里工作,是管理后勤部门的。小青是瞿叔的远亲,在城里一所染印厂工作。小青小时候和我们一样,也喜欢玩蟋蟀,而跟随瞿叔正式入行玩这个,已有五个年头。说起瞿叔,据小青说瞿叔和徐先生等都是蟋蟀世家,在这一行里已是世上几代承传下来了。

瞿叔家位于城北郊,是一座老式的南方宅院。宅前一弯小溪,在岸柳中蜿蜒曲折,隐形潜踪而去。周围的环境和城里车水马龙般的喧嚣相比,显得幽静而恬谧。等我们到时,瞿叔已在门前迎接我们。进了门后是个庭院,过了庭院便上台阶进入一门廊曲道,曲道连着正厅,两边是厢房耳房等,共前后两进。瞿叔边走边说,他们家
本来在城里还有一处住房,都是祖上的产业,文革时被查抄充公,前一年落实政策归还了这一处。等我们被直接迎进客厅落座之后,由小青招待茶水。这时我就听到了罐中蟋蟀的叫声。

瞿叔发现我的眼神在追寻蟋蟀声的来源,便起身领我们进入与客厅相连的一间耳房。打开房门后我们看到面前三排木架以及地上排满了蟋蟀罐,总数不下七八十个。据瞿叔介绍,这里面有一些是明代流传下来的澄泥陶罐,透气性特好,但价格不菲。瞿叔按罐上编号找出了我们的鸡窝蟋蟀,轻轻打开罐盖,让我们观看。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我那尾蟋蟀在瞿叔不到一月的精心调喂下,几乎都让我认不出来了。原来通体的淡蓝已转成紫光悠悠,但颈项上却长出一层密密的蓝色绒毛。我问瞿叔:

“八月中秋时,你准备拿它去斗嘛?”
“小兄弟,你的这尾蟋蟀属于上品紫类,但它的成熟期较晚,最好的斗期是在阳历十月下旬左右。我早早收来,一是怕你们整天玩斗它,搞伤了,二是在此期间我还要对它细心保养调喂。这类好品种,要上百只蟋蟀中方可觅得一只,我也是两三年中才能得一尾。”

听瞿叔谈起蟋蟀的品类,一下子便勾起了我心中久久的疑问和好奇。便再问:“怎样能判别蟋蟀的好坏?” 瞿叔看我问到了点子上,倒也不立即回答,只微微一笑,把我们领到了他的书房里。瞿叔书房里琳琅满目,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书房里另有一间壁橱。拉开壁橱门,里面全是线装古书。听瞿叔介绍,他家祖上是做印染
业的,到了他祖父一辈,便爱上了玩蟋蟀这一行。也许是所有富家豪门子弟的通病,除了本业外,棋琴书画,花鸟鱼虫,都免不了要染指,但一入蟋蟀行,便再也放不下,离不去了。到解放前夕,瞿家依然家资丰厚,于江南好几个城镇都有他瞿家的商号或工厂。解放后,一路公私合营,国有化,直到文革抄家,家产没了,但唯有那一箱祖传的蟋蟀书籍,因早早便转移至乡下亲戚家,幸免于难。

表哥指着那些线装古籍问瞿叔:“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蟋蟀谱嘛?”
瞿叔笑一笑,答道:“其实没有一本书能称为完整的蟋蟀谱,盖因这一行里学问太大。我们的老祖宗从宋朝开始就有玩蟋蟀的记载,一直传承到今天,可是就拿我们瞿家几十年的玩蟀经验来说,有一些古书上就没有记载。” 瞿叔说完,顺手从线装书层下方抽出一套两本书来,交到我们手上,“这是我瞿家自印的蟋蟀入门,你们
拿去看吧。古书上的东西你们现在还不能理解。小青当年跟我学时,也是从这两本书开始的,看完后还我,不可外传。”

那天我和表哥在瞿叔家玩得很开心,但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要读那两本蟋蟀入门,已无其他玩的心思了。后来小青在送我们回家的路上告诉我们:瞿叔送的这套蟋蟀入门也算答谢我们馈送的那一尾好蟋蟀并再次和我们约定了中秋节看斗蟀的时间。临分手时小青着重转达了瞿叔的嘱咐:到时只看不发问,有问题事后可问小青。

从瞿叔家回来的那几天里,我被好奇心的驱使便一头扎进了那两本蟋蟀入门。这两本书上册讲蟋蟀辨认,下册讲蟋蟀喂养。一律用宋体小楷书写,文字隽美,语言流畅,但没有作者,只在扉页上记着一行小字:瞿族家藏。

正是这两本书的指引,一下子把我带进了一个我以前从未认知的蟋蟀大千世界。现在我凭着记忆,把我还能想起来的描述如下,以飨可能有兴趣的读着,不感兴趣的读者就跳过这一节吧。

好品种的蟋蟀主要分三大类:黄,青,紫。每一大类里又作如下细分:

【黄】正黄,青黄,紫黄,油黄,枯黄
【青】正青,黄青,紫青,油青,枯青
【紫】正紫,黄紫,青紫,油紫,枯紫

上面这些名品的类与类之间并无好坏优劣之分,只有成熟可斗期之别。通常黄类蟋蟀成熟期较早,约在阳历八,九月之间,青类适中,约九,十月间,紫类最晚,约十,十一月间。

除了上面这正宗分类,还有许多不属正宗类的而按体形颜色分类出的名品,主要有:蟹壳青,三段锦,大腰鼓,鸡蟀,包衣,脆须,等等 (我后面还会讲到,此处略过)。

上面说类与类之间并无好坏优劣之分只是一般而言,例外还是有的。最大的例外是紫黄”类。这一类蟋蟀是品中之王,有些古书上说是百年难遇之极品。传说南宋理宗年间杭州一带曾有人捉到此虫,后被州县官员巴结朝廷,送到宫里去了,故此民间无颜得见。由于“紫黄”类极其罕见,故此民间往往把一个地区得胜的头名蟋
蟀说成是“紫黄”蟀,其实如按严格的分类划分,很少是真正的“紫黄”。

那么,如何判别一只从野外抓来的蟋蟀是属于上述名品之一,还是一只不属品类的杂类呢?主要分三步。第一步是看头线,第二步是看色泽,第三步是听叫声。

头线也有人叫“斗线”,反正都是一个意思。喜欢斗蟋蟀的朋友一定注意到每一只蟋蟀的头上都有两条隐隐的白线。这两条白线在接近端尾时会成弯曲状,有的向里弯成内八字,有的向外弯成外八字。每一只蟋蟀的头线都不相同,就像我们人类的指纹一样。但是我们的祖先在长期的实践中把这些头线进行了分类归并和总结,把
一些特别骁勇善战的蟋蟀头线分类成上面的组合。大体上说,一只蟋蟀的头线越清晰,越长,蟋蟀的品种便越好,反之,头线越模糊,越短,则品种越不好,即越不能斗。

或许从今天遗传基因的角度来说,蟋蟀的头线反映了“好斗基因”在蟋蟀身上的特征。由于在野外,蟋蟀是互相杂交的,一只名品雄蟋蟀很可能与一只杂品雌蟋蟀产下后代而丧失了名贵种性。而我们人类在野外生长的千百只蟋蟀中又碰巧才能捉到一只名品蟋蟀,所以,抓到一只好蟋蟀的概率还是比较小的。最近我看到有报道说,
人们发现每只雄蟋蟀体内都有一个胜负“开关”控制着蟋蟀的繁殖,如果一只雄蟋蟀斗败了,那么它虽然仍可能会和一只雌蟋蟀交配,但却不能成功繁衍后代。如果这则报道属实,那说明蟋蟀群体自己有一种防止种群蜕化成次等品种的功能。此是题外话了。

依我个人的观察,在野外田间能捉到一种类似蟋蟀的昆虫,俗称油葫芦,形状和蟋蟀类似,体形比蟋蟀大。但把两只油葫芦放在一起是不会斗的。如果你观察油葫芦的头部,就看不到有蟋蟀那样的头线。而在北美地区,夏秋季节我们也能抓到蟋蟀,但它们并不相斗。如果你观察它的头部,也找不到头线。所以,毋庸置疑,中国蟋蟀的头线一定与蟋蟀的好斗习性有关。

瞿叔的那本书里对每一类名品蟋蟀的头线都有详细描述和图形,以及各名蟋蟀的色泽特点。至于鸣叫声,黄类蟋蟀叫声洪亮浑厚,青类蟋蟀叫声清脆高亢,紫类蟋蟀叫声也清脆但含有一种特殊的沙声,很容易区分。

对一只蟋蟀的判别,如果它符合上述“三项基本原则”,那末它基本上属于一只好蟋蟀了,接下来就是要看它的辅助特征。辅助特征包括腹部和两侧以及大腿的色泽和牙的颜色。总体原则是,不论头部或背部的颜色如何,腹部和两侧以及大腿的色泽越浅越好,越趋于一种颜色的纯色越好。最好品种的腹部色泽应如我们人的手指
肚那样白里透红而少黑或黄斑,但这类好品种很少见到。

瞿叔的书中除了对好品种蟋蟀有辨别描述,对“坏”品种,即不善斗的蟋蟀也有特征描述。我尚能记起的如:两肋白,斗必败;断头线,凶不见;酱油头,咬就走;等口决。

每一只蟋蟀除了头部有两条白头线,它的身体翅膀两边则也各有两条白边,通称肋白。头线是越白越清晰越好,但肋白则是越白越清晰越糟。如果你抓到一只蟋蟀它有两条清晰可见的肋白,那不管它的其他各项条件如何优越,品种如何名贵,你就不能指望它能战胜对手,它在关键时候常常落败。同理,如果一只蟋蟀的头线中间出现了断痕,也不能指望它有希望战胜敌手。所谓酱油头类的蟋蟀,是指蟋蟀头部的颜色既不红也不黑,而是浑浑噩噩的酱油色,头线也同样看不太清。前面说的两肋白或断头线虽不能上正式的斗蟀场面,但平时斗着玩玩还能咬上几口,可酱油头这一类就根本不会斗,一碰敌人就走。总而言之,上面这三类“坏”品种蟋蟀是养
蟀人的兵家大忌,一般人不会犯此类错误。

掌握了上面的知识,我于是也明白了小青为什么能大致判断出两只普通蟋蟀相斗谁赢谁输,而瞿叔又为什么随身不离用个放大镜观察蟋蟀的头部。然而,书本知识只有在实践中反复运用和验证才能变成自己真正掌握了的知识,这个道理和相马,相鸽子等是同样的。对于甑别蟋蟀来说,复杂的地方在于一只蟋蟀可能并不属于书上
所述的任一名家品类,而是多多少少都占一点边,你要判别这些杂品蟋蟀的优劣,那非得有数百次甚至上千次的实践不可。

除此之外,我那时被好奇,新鲜,刺激的心情驱使,就是一心静静地等待着中秋节瞿叔那里的蟋蟀大会的开始。

八月中秋的前夜,我和表哥应瞿叔和小青之约于下午四时左右到达瞿叔家。其实“斗蟀大会”是下午六时至七时才开始,小青故意让我们提前两小时到达则另有含意。我们到时瞿叔并不在家,但瞿叔家的客厅已布置得焕然一新,客厅中央的大八仙桌铺上了雪白的桌布,周围摆放着十多把椅子,桌顶上还增挂了两盏约五百瓦的吊灯。我心中猜测着,这客厅和八仙桌大概便是斗蟀的中心了。

走入客厅后首先吸引我注意力的是放在大八仙桌中央的一个竹制器皿。那个器具的大小像一个大号的铝制饭盒子,但全部由竹子做成。它的形状像南方江湖运河里行驶的乌蓬船。乌蓬船的形状是这样的:它顶蓬像个等边三角形,在船中央处是蓬顶最高处,然后越往船两头则蓬盖越向下倾斜,然后在船两头处蓬盖与船体相连。那
个器具的顶盖就像乌蓬船的蓬盖,成等边三角形状,中间最高,两头最低,不过那顶盖是用像牙签般粗细的细圆竹棍穿制而成。每根竹棍之间的间距约二到三毫米,人的肉眼无论站在哪个方位都可透过顶盖竹棍的间距很清楚地看清器具内的一切。整个器具制作得精巧玲珑又浑然一体。小青看我们对那个器具好奇,便立即说:
“这是斗蟋蟀用的‘斗梭’”。

根据小青的介绍,我们才明白了原来瞿叔他们斗蟋蟀不是放在通常的蟋蟀罐里,而是用这种特制的“斗梭”。这个斗梭制作得非常巧妙,它的两头各有两个食指大小的圆孔并用可提起的小闸门控制着开闭。在梭的中央另有一个大闸门把整个梭一分为二。梭的底部是平竹板上再覆以粗毛糙纸,以致蟋蟀在上面奔跑相斗时决不会打
滑。两蟋蟀相斗前,用个特制的过导笼(此过导笼是月牙形约六喱米长,两头开孔,孔的大小和梭两头开孔完全一致吻合)放入蟋蟀罐中,再用小竹棍上绑着棉球把蟋蟀赶入过导笼中,然后用食母两指堵住过导笼两头小孔并提起过导笼。如此再把过导笼一头与斗梭的一端相接,在过导笼另一头用竹棍棉球一驱赶,蟋蟀便进入梭的一
边。由于梭的中央是用大闸门隔开的,进入梭两边准备相斗的蟋蟀被闸门相隔而互相不碰头,要相斗时,只需在梭蓬盖上方提起大闸门,则原来一分为二的梭便合成一间“决斗场”了。

玩过蟋蟀的读者朋友看到这里一定会有两个疑问:1。蟋蟀是小不压大的。即,两个品类差不多的蟋蟀相斗,通常总是个大的蟋蟀赢。这个道理就和我们人类的拳击和摔交运动一样,轻量级的不能和重量级的混在一起比赛。2。既然来斗蟋蟀的都是行家里手,那两尾蟋蟀一入斗梭,大家只要一看蟋蟀的品级,不用相斗,胜负不已可判定了吗?这两个问题也是我当时的疑点,但一经小青带我们参观介绍了斗蟀的全过程,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在瞿叔的一间厢房里,小青向我们展示了给蟋蟀秤体重的微型秤。去过国内中药铺子的读者一定看到过药店营业员秤中药的秤。这杆蟋蟀秤非常像那类中药秤,不同的是秤杆上的衡量刻度不是分和厘,而是专门用来测量蟋蟀体重的点制。按照我后来的观察,一只中等大小的蟋蟀如果实际重量是5厘,那么用此专用蟋蟀秤秤出的度
量是2。5左右。一只大体形的蟋蟀能秤到2。8或2。9,能秤到3。0以外的就是超重量级了。

读者一定会问:你如何把一只活蹦乱跳的蟋蟀放到秤上去老老实实地秤它?原来这蟋蟀秤的秤盘是特制的。它的秤盘形状和大小就像我前面描述的过导笼,不过一般的过导笼都是象牙或瓷器的为材料的,而蟋蟀秤的秤盘是一个约长六厘米宽三厘米的薄硬板纸,在它上面再放一个纸做的过导笼,这个纸质的过导笼可从蟋蟀秤盘的
薄硬板纸上活动地抽出或放入。所以,当要给一只蟋蟀秤体重时,只要把秤盘过导笼放入蟋蟀罐中,用竹棍棉球把蟋蟀赶入过导笼中,用棉球塞住过导笼两头的孔,把装了蟋蟀的纸过导笼放回秤盘,就可秤蟋蟀了。

来参加蟋蟀会的玩家们都是按这一门里的规矩来斗蟋蟀的。好比我们中文论坛里的坛规,第一步是注册笔名,你才能和别人论战。而斗蟋蟀规则的第一步是把你带来的蟋蟀秤出重量并编号。第二步是把秤了重并编了号的蟋蟀配对。所有这些秤重和配对的工作都是由瞿叔请来的义务帮手完成的,蟋蟀玩家们自身不得参与,以防作
弊。我和表哥第一天参加斗蟀大会便是在小青的带领下作义务工作人员帮助完成这类工作。比如参加斗蟀的张三带来五只参斗的蟋蟀分放在五个蟋蟀罐中。我们便带张三进入秤蟀室,秤出张三的五尾蟋蟀的重量如:2。5,2。6,2。7。2。8,2。9。然后就在张三的五个蟋蟀罐上分别标出:张2。5,张 2。6,张2。7,张2。8,张2。9等,再把一张写有这些点数标记的清单交给张三,此后张三留下他的蟋蟀在秤蟀室中到客厅中静候配对,张三不得再进入秤蟀室。

等全部参斗的蟋蟀秤量完毕,便进入唱名配对。由工作人员当着所有来参赛的人按先后次序唱出第一个被秤的蟋蟀编号,比如:张。25,连喊三遍。如果李四手中的蟋蟀秤量清单上有个李2。5,李则可应答:我有2。5。工作人员则立即把秤蟀室中的张2。5和李2。5两个蟋蟀罐摞在一起,这一对就算配上了,可以进入斗蟀了。通
常,很可能某人带来的蟋蟀因体重过轻或过重而无法与别人的蟋蟀配对,那就只能遗憾地等待下一次了。这时候就出现所谓自愿的“放点”了。所谓放点是指某人的蟋蟀虽无其他人的蟋蟀重量可相配,但他自愿与比他略重的蟋蟀相配,这一般发生在蟋蟀的主人认为自己的蟋蟀品种好而非常有信心的情况下。

由此可见,蟋蟀的秤重和配对是比较费事而麻烦的,但又是免不了的一道程序。所以我前面说的蟋蟀大会实际上是不确切的,而是从八月中秋开始分成多次的每星期一次的斗蟀,一直进行到冬天小雪节气左右,这中间当然也有遇事暂停的情况。这样每次参加斗蟀的约10家左右,按每家(人)平均带来五尾蟋蟀计,每次配对成功可
进入斗蟀的约20到25对之间。

从蟋蟀被配对一直到双方的蟋蟀被工作人员用过导笼放入斗梭中为止,这期间蟋蟀双方的主人既看不到自己的蟋蟀也看不到对方的蟋蟀。这时斗梭的蓬盖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绵纸,双方蟋蟀各自的主人可以掀开绵纸一角观看自己的蟋蟀,但不能看对方的蟋蟀。这时坐在斗梭前的裁判就问参斗双方要不要“押花”。

所谓“押花”就是给斗蟋蟀下注了。这个非常像西方扑克比赛中的下注,比斗双方看不到对方的牌底(蟋蟀),当对方喊出一个价码,你可以同意,还可以加价吗,也可以不同意。不同意表示你弃权放弃斗蟀,在我观看的那些斗蟀里,我从来没有看到直接的现金交易,估计都是事后交付中间人的。喊价吗时也都是用斗蟀行里的行话切口,什么一指,两指等等。这说明玩蟋蟀这个行里的人都非常小心谨慎,很少有听见因玩蟋蟀赌博被抓的。当然也有双方都不押花的,这就纯粹是斗蟀了,这种情况常常是蟋蟀双方的主人对自己第一次参赛的蟋蟀赢率吃不太准,想通过斗蟀来检验一次自己的爱蟀,或者参斗双方是自己圈里的熟人,不想有金钱上的输赢,这两类情况通称“试口”。

接下来的程序是蟋蟀各自的主人用逗蟀草透过斗梭蓬盖上的窗格引逗自己的蟋蟀。蟋蟀也像我们人一样,有“心情”或“情绪”,心情不好的就叫“不欢”,而不欢的蟋蟀是不能进入决斗的。假如蟋蟀的主人发现自己的蟋蟀“不欢”,这时他有权退出斗蟀。这是参斗双方最后一次退出斗蟀的机会。用逗蟀草引逗蟋蟀就是激发蟋蟀的斗志使其达到高潮,就像蓝球运动员在正式开赛前的热身。等到斗蟀双方都认可了自己的蟋蟀可以进入斗蟀了,裁判就除去覆盖在斗梭两边的绵纸。

一等裁判除去斗梭上两边的覆盖棉纸,这时双方都能看到对方的蟋蟀了,但这时任何一方都无权再退出斗蟀,因为是骡子是马已经都牵出来了。当然,有的人如果十分爱惜自己的蟋蟀,也知道自己的蟋蟀按品位很可能要输给对方,而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爱蟀被对方蟋蟀咬伤,也可强行退出,但押花是要输掉的。

等到覆盖绵纸一旦从斗梭上除去,裁判便立即从斗梭中间拉起大闸门,这时参斗者双方谁都不允许再用逗蟀草接触自己的蟋蟀,而是参斗双方的蟋蟀凭对方蟋蟀的叫声或气味自动寻斗。由于一般来参加斗蟀的都是品种比较好的蟋蟀,通常只要裁判刚一拉起中间闸门,两边的蟋蟀都会像离弦之箭快速向对方冲去,于是一场精彩的
搏杀便开始了。

等到小青把基本的斗蟀规则和过程向我们介绍完毕,来参加斗蟀的人们已陆续到达,瞿叔也回来了。和瞿叔一同来的除了上次在我家看到的徐先生,还有一位老者叫汪先生。听小青讲,徐,汪二位都是瞿叔他们所在的这个斗蟀圈子里德高望众的老前辈了。瞿叔把徐,汪二位请来,主要是请他们一个当裁判,一个当“迁手”。(关于
迁手,我稍后再谈)。其余的来客里面有很多人都互相认识,边打着招呼边交谈着养蟀的经验。

有意思的是,参加斗蟀的人里面可谓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而且也分成了不同的派别。就像政治和艺术或武林的流派那样,蟋蟀界也是“党内有党,党外有派”。大派系是南派和北派,而在大派系下又分成小派系和小圈子。圈子内的同道们斗蟀一般都是斗“试口”,很少有押花的,而且同道间还可互借蟋蟀去与外人争斗。而派与派之间和圈子之间的斗蟀则非但常常押花,还夹杂着争霸,挑战,和义气之争。虽然看似小小的蟋蟀在斗梭中拼咬,实则是参斗的蟋蟀主人在暗中较劲。于是就有了如“田忌赛马”那类的种种阴谋阳谋,给看似公正的斗蟀蒙上了一层阴影。在瞿叔的那个城市里共有三个玩蟋蟀的圈子,每个圈子都有一个斗蟀场,瞿叔他们这个场子里的规则相对公正,气氛相对融和,因此吸引了很多外圈,外派的人来参斗,其中有一伙徐州客人就每年到瞿叔他们的斗场来参斗几次。

我和表哥因是第一次参与斗蟀的义务工作,小青分配给我们的是相对简单的给称过重的蟋蟀配对的工作。当唱名配对完成之后,按先后次序,排在前面参斗的蟋蟀主人便被邀请围坐在大厅中央八仙卓的周围,排在后面参斗的人们则只能站在后面围观了。坐在正中央最靠近斗梭的是裁判汪先生和“迁手”徐先生,坐在靠近斗梭两头的是第一对准备撕杀的蟋蟀主人。这时就听汪先生一声哄亮而拖长的唱喏“大将军入梭,无事不欢~~~~~”,大厅里的众人立即静寂下来,大家都静静地注视着斗蟀的开始。我和表哥因第一次观看这类正式规模的斗蟀,站在人群中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如前所述,经过用过导笼把蟋蟀从罐中引入斗梭,双方押花,再用逗蟀草撩拨激励等几道程序之后,裁判汪先生拉起斗梭闸门,第一对参斗蟋蟀便咬在了一起。在瞿叔家看到的这些蟋蟀搏斗场面与我们孩子们之间的斗蟋蟀有很大不同。我们孩子的蟋蟀通常能咬三四个回合,多的也就咬七八个回合总能决出高低胜负了。而拿到瞿
叔家来参斗的蟋蟀很多要经过十几个回合才决出胜负。参斗蟋蟀的各种搏杀场面也使我大开眼界。有的蟋蟀是以快打快,张开大牙一路猛攻,有的蟋蟀是以静制动,用后腿支撑在斗梭边缘借力打力,有的蟋蟀会像我们人类的战略战术那样用长途奔袭运动作战之法,从斗梭的一端快速行进到斗梭另一端的敌手跟前攻其不备。最为
狡猾的一类蟋蟀是一入斗梭之后,不是停留在斗梭地面,而是跳到斗梭的蓬盖顶上,仰面倒挂在斗梭梁上,就像我们人类的某些会武术的跳到房顶的梁上那样,等对方敌手找不到作战对象而逐步逼近时,再从斗梭顶上跃下突施杀手。

当博斗双方的蟋蟀有一方因力不能支而节节败退,被对方敌手穷追猛打之时,参斗的蟋蟀主人随时有权要求裁判落闸。这时先由“迁手”用特制的逗蟀草把撕咬胶着在一起的蟋蟀逗引分割到斗梭的两边(颇似拳击比赛中的裁判把两拳击手分开),然后裁判放下斗梭的闸门。裁判一落闸,便把交战的双方蟋蟀又分隔在了两边。当搏斗中的蟋蟀一方暂时落败而被隔离时,暂时获胜方的蟋蟀常常振翅引亢高歌。判别斗蟀胜方的一个常用方法就是看当隔离之后,看哪一方的蟋蟀还能鸣叫,并且当 “迁手”在用逗蟀草挑逗时还能开牙。这时“迁手”的作用就非常重要了。有以下几种情况供参考:

1。一方蟋蟀振翅鸣叫,而另一方不叫。“迁手”将用一种特制的逗蟀草(这种草要经过好几年的熏蒸处理才能做成,一般蟋蟀触到它就想咬)对赞时落败而不叫的蟋蟀由慢到快仔细挑逗,直到慢慢重新激起败方蟋蟀的斗志。等到蟋蟀主人认可时,裁判将拉开闸门再进入第二轮决斗。这种反败为胜虽不每次都有,但也经常发生。如
果经“迁手”逗引后仍然不开牙,一般就算败了。但如果蟋蟀主人坚持要再开闸验证,也是可以的。

2。双方蟋蟀同时鸣叫。这时情况比较简单,“迁手”只需对双方蟋蟀稍作逗引,并让蟋蟀休息片刻,即可拉起闸门再战。

3。双方蟋蟀同时不叫。经“迁手”对双方蟋蟀进行逗引,如果一方能鸣叫开牙而另一方不能,则不能方就算败了,当然和1。中一样,蟋蟀主人可要求开闸验证。如果双方同时鸣叫,则如2。中那样处理。

“迁手”通常由非常有玩蟀经验的人担任。他知道如何对一个行将落败的蟋蟀用何种最佳的逗引方法使其重生斗志。当遇到3。中的情况或如前所述“不欢”的情况,裁判还常常会询问双方主人要不要“开锣”。何谓“开锣”?蟋蟀有一个特性是听到对方鸣叫时,很容易发怒而激起已方的斗志,就像我们人类听到别人叫骂自己,很容易发怒一样。蟋蟀中有一个品种特别善叫但不善斗。这种蟋蟀就俗称“锣”。当遇到参斗蟋蟀不欢或上面3。中的情况,一个常用的方法就是把放在斗梭旁边罐子里的“锣”不断逗引,让它不断鸣叫,常常很有效。

每当一场撕杀完毕,汪先生,徐先生,和瞿叔等几个玩蟀高手就会对嬴方和输方的蟋蟀作一番评论比较,遇上一个好的品种,有时还会众人在一起观赏品味,久久不忍释手。
如前所述,拿到斗蟀场里来的都是好蟋蟀,而高手间的比拼只要稍有差池便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

有一个电工金师傅,大家都叫他老金。老金玩蟋蟀没什么理论知识,但却有好些个年头了。老金带来参斗的蟋蟀都是在他那个街区斗过了几许轮回之后的胜者,因此老金的嬴率还是不错的。有一次老金的蟋蟀斗输了,可老金怎么也不愿意承认,硬说是瞿叔的斗蟀场玩了猫腻。后来汪老先生捧过老金的蟋蟀仔细看了,说:“你这蟋蟀是好品种,接近蟹壳青了,如果好好调养,今年拿个地区状元也有可能。可是你斗早了,离它的成熟期还有半个多月。再有,它的牙在参斗前就已受伤,在参斗时老是咬偏口。” 一席话,把老金说服了。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叫文叔的。文叔人如其名,文质彬彬而气度高雅。别人来斗蟀都是大罐小罐等各种用具装一大提包,文叔却只带三个竹管,里面装三个参斗的蟋蟀。但是文叔的胜率很高,基本上是平均二嬴一输。在高手云集的地方,要达到这样的胜率是非常不容易的,因此常常有熟人和文叔打趣说:我拿我罐里的大将军换你竹管里的囚犯吧,可见文叔的蟋蟀大都是上品。文叔为人谦逊,嬴了之后也总向对方谦和地说:佼幸得胜一回,下次再会。

可是有一次,从徐州那地方来的一夥玩蟀人带来了一尾蟋蟀和文叔的蟋蟀交上了手,那是我生平所见到的最惨烈悲壮的一场斗蟀。

徐州来客每年都上瞿叔他们的斗蟀场来玩几次,瞿叔他们也曾带蟀北上回访,来往交手过几次,互有胜负。根据瞿叔他们的印象,徐州客那个斗蟀圈子总带着一股子匪气,非但人形彪悍,而且押花时出手豪阔,落败后眦睚必报,以后定来翻本,就像武林里的邪门旁派。也许是徐蚌地区的水土与江南略有不同,徐州客们带来的蟋
蟀上品虽然不多,但常常出奇兵制胜。有一年,徐州人带来一只名叫“白紫脆须” 的品种,那是一尾紫蟋蟀,但通体泛出红白两色,每斗一次,头上长须便自动蜕短一小段,听汪先生说,那蟋蟀等头上脆须断完,就寿终正寝了。但就是那只“白紫脆须”在那一年斗遍了瞿叔那个城市愣没有敌手。

文叔是在无意之中得罪了徐州客的。先是文叔的一尾“鸡蟀” (这类蟋蟀的翅膀包衣很长,鸣叫声中带有低沉的“咕咕”声,故得其名。但打斗时咬口很快,喜欢速战速决,是名品的一种),在一次斗蟀中因落闸落得晚了,文叔的“鸡蟀” 猛追敌手,不慎咬伤了敌手,而那敌手蟋蟀的主人正是徐州客人。

前面我说,斗蟀时秤重配对和互不见面是公平的,但是,只要是常在斗蟀场里混的玩客,依然有办法玩出花样来。比如,只要你的蟋蟀拿出来斗了一次,别人便可记住你蟋蟀的体重和品类,等下次你再来斗蟀时,当唱名配对只要报出你蟋蟀的体重,别人当可猜出你蟋蟀的品种,然后就可或趋避或选对手相敌。我记得徐州人后面几次来时就专候文叔的蟋蟀唱名,一等工作人员唱出一只文叔的点2。8时,徐州人跃身而起,说:我有2。8。于是就配上了。显然徐州客人们等候文叔的这只 2。8蟀久矣。

等裁判汪老似往常那样一声清呼:“大将军入梭,无事不欢~~~~~”,后面就是入斗梭,押花等程序,一如我前述。在押花时,徐州人喊了加倍,当时文叔也自犹疑了一下,但很快就同意了。接下来是用蟀草逗蟀热身,这时双方的蟋蟀都鸣叫了,虽然各自仍看不到对方的蟋蟀。当时就有好心的看客劝文叔退出,一是对方蟋蟀叫声
有异,品类当属上乘,二是徐州客这次有备而来且来者不善。而文叔的蟋蟀,只要文叔同意,自己圈里的人是可以看的。这时徐先生掀开斗梭上覆盖的绵纸,看了一会文叔的蟋蟀,朝文叔意味深长地微笑了一下,并未开口。徐先生的微笑似乎增强了文叔的信心,于是文叔同意开闸决斗。

当裁判汪先生除去斗梭上绵纸的一刹那,大家都能看清两边参斗的蟋蟀时,观众们竟目瞪口呆了。只听围观者中有人轻呼一声:拖肚王啊!读者已知,来参加斗蟀的都是行家里手,你的蟋蟀是骡子是马一经亮相,别人当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这拖肚王是名品大腰鼓这类中的一个子类,它的头不大,但身躯自颈项以下至腹部大
腿等特别粗壮,形似个葫芦,就像日本的相扑运动员。这类蟋蟀拼斗时看起来比较迟缓,但耐力极好,胜率极高,是难得一见的好品种。那些徐州人这次拿来参斗的,就是这样一只拖肚王。

大家再回视文叔的蟋蟀,只听有行家说那是一只正黄蟀。色泽黄里透红,顶门发亮,肉身晶莹润白,也是难得一见的优品。两员大将拼搏,这一仗本应该好看,但问题不在这里。徐州人的那只拖肚王明显比文叔的正黄蟀个子大了一圈,按体型看至少应该秤出2。9至3。0。可是怎么会是一只2。8的蟋蟀呢?我和表哥这些初入门者的疑惑在事后经瞿叔他们一解释也就明白了,可当时就觉得文叔的蟋蟀要吃亏,这明显是以大压小了嘛。

原来在蟋蟀行里有一种喂养蟋蟀的方法叫“缩重”。大约在一只蟋蟀要参斗的前半月开始,对蟋蟀的喂食就要日减,像我们人类的减肥。但这种减食不能以减低蟋蟀的战斗力和损伤蟋蟀为代价,所以要拿捏的准就很难。坊间及古书上有一些方法,比如用苍蝇的蛹虫喂养蟋蟀,就好比别人的蟋蟀吃的是饭,而你的蟋蟀吃的是肉,一次量还不能给多,要用竹笺挑起喂食蟋蟀,很麻烦费事。总之,“缩重”这类方法一般养蟀人是不用的,主要怕伤了爱蟀,除非为了特殊的目的,才冒险而为之。

时已至此,撤局已不可能,除非自动认输交出双倍的押花。我们瞿叔这个圈子里的都为文叔捏着一把汗,文叔倒显得坦然,大概知道自己的蟋蟀实力也非同一般。这时裁判汪老见双方再无异议,就听汪老一声“开闸”,斗梭中间闸门便拉起了。按说,一般的参斗蟋蟀到了此时此刻,通常是一路鸣叫猛攻猛打,先用气势压倒了对方,但这次文叔的正黄蟀与拖肚王相遇,则是另一番景象。正黄蟀和拖肚王相遇时都开了牙,但双方都不鸣叫,在相距约三厘米处停止上前。有人说,这是真正的好蟋蟀了,双方都想后发制人。

双方在三厘米处略停一停之后,正黄蟀便上前用牙对着拖肚王的牙轻轻一碰,这是火力侦察,看看对方实力如何。双方的牙轻碰之后,紧接着两蟀的牙就搅在一起,只见那拖肚王把头一扣一甩,正黄蟀一下子被拖肚王甩出去约五公分,而拖肚王在原地基本未动。
接下来大家看到的是一幅很奇特的场面,那正黄蟀绕着拖肚王周身游走,像是要绕到拖肚王的背后去攻击,但拖肚王也周身转动,始终用头部对着正黄蟀,如此约转了三圈之多。我正在想如此下去,恐怕正黄蟀体力消耗太大,要落下风,忽见拖肚王突然主动出击了。就见拖肚王一跃向前,用牙口钩住的正黄蟀的门牙,又是一扣
一甩,但这次却没有把正黄蟀甩出去,只见两蟀的牙扣死在一起,身躯部便因冲力而弹起以至合抱翻滚在一起,这时两蟀的大腿也交错在一起,互相用力一蹬,就见两蟀突然分开,同时鸣叫起来。我们大家正看得目不暇接,忽见两蟀同时鸣叫,说明暂时未分胜负。但仔细看时,正黄蟀已被跳起的弹力抛到了斗梭的南边,而拖肚王仍站住在斗梭中央,占了明显的上风。这时候文叔叫了落闸。

这时候文叔要的落闸并非认输,而是一种策略性的休整,可以让暂处劣势的正黄蟀得到体力恢复。这时候“迁手”徐先生用两张浸过水的绵纸覆盖在斗梭顶蓬之上给双方的蟋蟀散热镇凉。略等片刻,裁判汪先生在征得双方同意之后,又再次开闸。当时我看得手心里都冒汗了,好像参斗的是我自己一样。但冷眼旁观文叔和瞿叔等,
他们都镇定自若,我想,他们毕竟是大场面见得多了。

第二次开闸后,大慨是双方蟋蟀都知道对方实力如何了,就见拖肚王步步为营地向正黄蟀的斗梭南侧进逼,两条头须大幅分开作搜索状前行。正黄蟀也往前略探,张开两个大门牙严阵以待。等两蟀牙口一碰,拖肚王便钩住对方门牙紧锁牙口,仰头把正黄蟀举起来了,正黄蟀后腿撑住斗梭侧面横梁就势一跃,反而倒转了180 度,头
南向北,和拖肚王对换了位置。说时迟,那时快,正黄蟀甩脱拖肚王正面攻势之后,对着拖肚王尾翼便咬。拖肚王虽然体形看似肥壮,其实转身回防非常敏捷,它尾翅被正黄蟀咬了一下便立即回身,对着正黄蟀的攻势,头对头,两蟀的牙又一次紧扣在一起。这次的交锋是真正的实力比拼,就像我们人类掌与掌拍在一起时比拼内力那样,就见两蟀的牙扣住之后,各用后腿死命上拱,头部便向上拱了起来。因为牙扣紧在一起并不分开,两蟀角斗的形状合在一起就成了一个人字形,此人字形在空中停留约数秒钟后,因两蟀都感疼痛,便又挣脱合抱再次翻滚后跃开。斗到此时,观众都感惊心动魄,我和表哥更是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摒住呼吸继续往下看。两蟀分开后又同时鸣叫。这时文叔再次喊落闸。

第二次落闸后,文叔和瞿叔等我们这边圈子里的心情都紧张了,因为正黄蟀明显已经受伤。有经验的玩蟀人从它的叫声中已经可以听出,再看它行走时已略带趔趄之势,而对方的拖肚王只是尾翼受了轻伤,无大碍。但正黄蟀仍振翅高鸣,说明它不服输,还要斗。这时我看到文叔的额角已渗出汗珠。我看了一下时间,从开斗到现
在已约有十五分钟。这时瞿叔对文叔说,要不我们退出吧,押花你别担心,我负责解决,如此可保住正黄蟀,调养半个月即可恢复如初。也许是当时文叔认为他的正黄蟀不会输,或许是被徐州人的诡计和傲慢所激,文叔摇摇头说:“既然这只正黄斗志正旺,就遂它的意吧。”

第三次开闸后,受了伤的正黄蟀出人意料地主动进攻了,而不是像一开始那样围着拖肚王边游走边寻找战机。拖肚王还是老办法,凭着体大力猛,每次钩上正黄的牙口,便使劲一甩一扣。此时正黄的两条后腿已显疲态,已不能完全抓钩住斗梭底部的糙纸。每一个回合,正黄蟀或被拖肚王甩出几厘米,或者被拖肚王仰面倒扣在斗
梭底部。可以说,那一阵子看到愈斗愈伤的正黄,我真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正当斗蟀场面令人心痛不已,卒不忍睹之时,忽见两蟀身躯裹携在一起翻腾起来,由于两蟀是搅在一起快速地腾挪跳跃,我当时看得眼花,并没有看清什么。这时就听围观者中有经验的看客说:“咬到腿上了。” 再看两蟀,经过几个翻腾,就见拖肚王
硕大的身躯突然在翻腾中剧烈地向后串出,落在斗梭地面,而正黄蟀却一跃而起,撞到了斗梭的顶蓬再反弹回地面,落在斗梭的一角。这时裁判汪老没等双方叫落闸便落下了闸门。

第三次落闸后,斗梭里出现了出人意料的静寂,双方蟋蟀都没有鸣叫。拖肚王一摇一摆慢慢地拖着身躯移动着,好像已丧失了斗志。大家这时才发现拖肚王左则空虚,行走时老向左则歪斜,再仔细看时,它左边一条小腿没了。而斗梭中央却留着一条蟋蟀的小腿,无疑是被正黄蟀在激斗中咬断的了。再看斗梭另一角的正黄蟀,它静静地躺在斗梭的一角,两条头须略程卷曲状,微微颤抖,可是身躯却一动不动。观众中有人忽然喊出一声:“那是什么?” 大家顺那人指向看去,只见在正黄的头前嘴角旁,有约黄豆粒大小的一滴乳白色水珠。这时汪老探前身躯仔细看一看说:“这是蟋蟀吐的血,凡蟋蟀吐出这等水滴,基本已濒于死亡。” 这无疑宣布了正黄
蟀因激斗而阵亡。

这时大家面面相嘘的第一件事是:胜负如何判定。按斗蟀场规则,胜方蟋蟀必需鸣叫且用逗蟀草引逗时应该开牙。此时拖肚王可能因伤痛已斗志全无,非但不叫,而且用逗蟀草一碰便走,显然已露败象。但如判定文叔方嬴,正黄蟀已死也不能鸣叫,似乎也没有理。徐州客人大概也是被眼下惊心动魄的斗蟀所惊疑,也不执意争判胜了,只是小心地把己方受伤的拖肚王装回蛐蛐罐中。事后我听汪先生他们说,徐州客的那尾拖肚王也废了,不能再上斗蟀场了。

这时我看到文叔把垂垂将死的正黄蟀捧在手中,两行热泪顺脸颊而下。那时情,那时景,恰如古诗上说的:“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任谁也想不到,一只小小的蟋蟀,在身负重伤时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而力歇战死,冥冥中却没有辜负养蟀人的期望,使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自那次观战之后,我彻底改变了对蟋蟀的看法,我觉得它们是有灵性的昆虫,可以说直至今天我仍然没有改变这看法。比如狗,猫类高级哺乳动物,人类养作宠物,对主人的感恩图报当可理解。但一只好斗的蟋蟀,被主人调养数月便能在强敌前血战至死而不服败,不能不让人顿起无限遐想。以前我玩斗蟀时,遇上一只斗败了的
蟋蟀,因使我失了面子,便和其他孩子们一样,常常会把败者处死。自从在那次正黄蟀和拖肚王观战之后,我对所有蟋蟀,无论胜败,玩尽兴之后都把它们放归大自然,不再加以伤害,也算我对它们这类小小昆虫的一点敬意。

(全文完)

【后记】

有网友在上次贴文后问我关于我那只鸡窝紫蟀的归宿。原来瞿叔为了避嫌,在自己的斗蟀场里从来不拿自己的蟋蟀参斗。偶尔为之,也只是拿少数“试口”。那一年大雪时节,我在瞿叔家时,瞿叔又让我看了我那只鸡窝蟋蟀。瞿叔说,它已经在正规的斗蟀场上嬴了五局,三次在别的城市,两次在本市。如果下次再斗,估计还能
嬴。但瞿叔说,它已经受伤,瞿叔准备给它疗伤并调养至老,再也不去斗了。死后将把它作成标本,留作永久的记念。当然,瞿叔还是告诉我,从这只鸡窝紫蟀身上嬴得的押花也是数量不菲。

关于如何抓躲在墙洞里的蟋蟀的问题。显而易见,难题是你不能因抓一只墙洞里的蟋蟀而把整堵墙都拆了。但只要你细心观察,你就能知道任何一只蟋蟀都喜爱吃新鲜的大豆,而且能闻到几寸远处的豆香。有了这个蟋蟀的习性为前提,就能抓到把巢穴建在墙洞里的蟋蟀了。这方法也可用四个字来概括,就叫:引蛇出洞法。

具体做法的窍门是:

把一根约一尺来长细铅丝的一端头上穿上一颗新鲜大豆,让这颗作钓饵的大豆慢慢接近蟋蟀洞口。一般蟋蟀在闻到大豆香味时三分钟内必定探头出洞口寻找大豆。这时你要摒住呼吸小心地抓住铅丝另一端把穿了大豆的那
一端逐步移离洞口,引导蟋蟀也一步步远离洞口,然后迅速堵住墙洞口。蟋蟀没了退路,就只能束手就擒了。这个方法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

网友说他曾记得用捕蜻蜓或苍蝇的网罩在空中无意间捕到过一只蟋蟀,每斗总嬴,叹为奇事。

我记得我们小时候玩蟋蟀时,会捕捉到一个种类的蟋蟀叫“飞翅”,这类蟋蟀斗起来凶狠异常,是个好品种。但有些正式的斗蟀场是禁止它进入的,主要是这类蟋蟀背上拖着两个长长的尾翅(飞翅),它会飞,似乎是蟋蟀与其他昆虫的杂交后代,至少也是一个蟋蟀的变异品种。我们常用的一个办法是用镊子把它的一对飞翅拔掉,
这样看起来它就和一般蟋蟀无异了,但总觉得拿去斗蟀有点胜之不武。

注:原文不知出处。转自海归论坛 http://www.haiguinet.com/bbs/vie ... 5149&treeview=1
发表于 2007-8-16 15:46:43 | 显示全部楼层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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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6 17:07:41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章冗长,若lz加点自己的感受、评论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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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7 17:16:55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章,长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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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17 17:29:55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 细细读之,有很多经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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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30 19:07:41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章,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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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2 15:06:13 | 显示全部楼层
文采好,长知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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