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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时候,我住的地方倒是有流浪猫的。不知从何时,总能见到一只猫,安然而优雅地踞
于高墙之上。它的毛很长,一种罕见的长,颜色也很灵异,一种像蓝山咖啡的棕色。它总是呆在墙上
的某处,从来不错的,总是在那个地方。偶尔,也会伏在那里,但目光总是很遥远,遥远得好像超越
了时空。有时,它也会从把视线,从无限的宇宙收回,然后不经意地落在我的身上。它的目光好像能
够触摸到我的意识,好像看出了我的懵懂。我也好像看到它的思想,那思想在流动,在自言自语:
“他不懂的,他还是个孩子。”就这样,它从我身上收回了视线,重又投向无限的虚空。这种情况持
续了几年,三年,还是五年,不记得了,只记得,时间终于赋予我少年之强壮的时候,我可以矫捷地
攀上那高墙,但却再也没见过它。
过了许久,是多久,还是不记得了,只觉得自己始终在成长。就在这时,我又看到了一只猫,很
像那只猫。我不知道是我的记忆模糊了还是怎样,我有时断定他们就是一只,有时又觉得不是。它的
毛也很长,也是棕色,也是那种蓝山咖啡棕,但却像煮过的咖啡。很像那只猫,只不过,这是一只刚
刚死去的猫,头上和四周有着深红的血迹。它半闭的眼睛,发出一种静止的光芒,一种好似黑洞的光
芒,好像宇宙在它的眼里突然停止了运转,时空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别的孩子告诉我,是有人故
意打死了它。当时,我没有恐惧,也没有愤怒,我只是在自己心里说,不会的,不会的,没有人能置
他于死地,没有人能够。是耶稣自己选择了死亡,选择了救赎,不是死亡抓住了他。不是,绝不是。
又过了很多年,是21世纪了吧,在上海,我又看到了一只猫,一只长着咖啡色长毛的猫,它在对
面的街道,把目光投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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