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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阳光灿烂,他和一群朋友醉倒在东北的原野里,忘记了自己的姓名。
后来,他睡在一辆装满猪皮的货车来到了北京,嘴里哼唱着:“蕾丝花边”
在那个北方下着雪的清晨,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睡在银行门口,他告诉我:人们踩过他的身体的时候,步伐优雅。
那些日子,阳光灿烂
在一个小镇里,他把他的第一次献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妓女,那年他18岁。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他开着车搭乘着亲爱的女孩,撞在了一棵黑色的大树上,女孩死了,他活下来了。
几年后,他回到老家,结了婚,生了孩子
孩子出生在火车上,还是在去火车站的路上?他总是思考着这样的问题
那年他23岁
买了一把木吉他,学会了三个和弦,楼下的男人教他唱歌,唱的是《姐姐》
他留起了长头发,带上了金属项链,他告诉那男人:他要摇滚了
可在那年的夏天,他把吉他弄丢了
买了几瓶啤酒,坐在长江边上
在那个瞬间,他是诗人,谱写了那曲无泪的遗书
站在五星级宾馆的十二楼,他点上了一只香烟,倾听着房间里老男人叵测的呻吟声和少女美妙的歌声
在那个全城停电的夜晚
他学会了舞蹈
于是他决定多交几个朋友
因为那样他可以有个喝酒的理由
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我认识了他
那时的他,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芒,我们谈论的大多是那些来自于遥远欧洲大陆古老的歌谣
我比他小7岁
他叫我弟弟
他爱喝的是咖啡,可常喝的是茶
他剃光了他的头发,用报纸把头发包裹起来
送给了我
他用了五个通宵去等待了一段爱情
却用了个仪式来创造了自己新的命运
那天,他脱光了衣服,站在照相机面前,为自己拍了一张照片
兴高采烈地来到我家,手里提了两只才杀掉的鸭子
而给我看的照片里
却是一张女人的脸
那晚,他差点死了
他告诉我是一个只有9根手指的男人救了他
男人身无分文
却和他彻夜畅谈
男人手里的火车票让他想起了自己
于是他掏出身上唯一的五元钱
送给了他
后来他喜欢笑了
头发也张长了
偶尔在阳光很好的时候
躺在油菜花里看书
傻傻地微笑
真好
昨天,我约他喝酒
他带上了他10岁的女儿
在回来的路上
我们唱的是那首“蕾丝花边”
于是我想起了这些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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